顾辰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他看向墙上的钟表,心里慢慢推算,最终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原来熬了这么久才过一星期。
他走到会议室门口,看到江宁正与一个女子闲聊。江宁身着宽松的浅色休闲服,面料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随性却不失优雅的气质。
女子身着黑色皮质短裙,夸张的圆形耳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大波浪头发染成张扬的红色,像一团燃烧的火焰。黑色发根在红发下若隐若现。她正低头整理耳环,指尖染着殷红的指甲油。
"辰哥哥,来找我吗?"江宁看见顾辰,眼中闪过喜悦。
顾辰淡淡扫了一眼池俞:"没有。"
江宁见他不为所动,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他立刻调整好情绪,笑着介绍:"辰哥哥,这位就是名单上的人,池俞。"
池俞闻言看向顾辰,接过江宁的话:"我认识,出了名的长发美男,叫顾辰。"她伸出手,动作自然,停在半空,又若无其事地收回。
顾辰目光扫过她发根处的黑色:"染发剂质量不好。"
江宁不满地皱眉,没想到顾辰还会主动扯话题。想起自己都是一直热脸贴冷屁股,抱臂嘟囔:"辰哥哥原来喜欢这款吗?"
池俞轻笑,凑近江宁:"哎呀呀,小朋友怎么吃醋了?"
江宁嘴硬否认:"我才没有。我这不是担心辰哥哥到了25岁还结不了婚。"
池俞坐上椅子,翘起二郎腿:"啧啧啧,好大的醋味。"她轻叹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这样的话就多余了,想爬顾辰床的omega数不胜数。"
二人跟着坐下。
平时恨不得时时刻刻粘着顾辰的江宁,选了一个离二人最远的座位,双手抱臂,下巴微微扬起,眼神倔强地望向门口。
顾辰注意到江宁的小动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两个恋人才能用吃醋形容。"
"哈哈……"池俞笑着道歉,语气轻快得像落井下石:"真是的,瞧我这脑子,怎么把小朋友没资格吃醋这件事给忘了。"
江宁听着笑声,感觉特别糟心,脸颊微微泛红,小声嘟囔:"你们两个就知道合起来欺负我。"
池俞走到江宁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哎呀,怎么会呢,我肯定和你统一战线。"
江宁撇了撇嘴,不满地哼了一声:"切,就你笑声最大。"
"好好好,那我笑小一点。哦,不对,我肯定不笑。"池俞说着,故意收起笑容,嘴角还是忍不住露出笑意。她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江宁的脸,准确来说是那双眼睛,太像跟在陈霆身边带着银白色狼面具的人,就是发色不一样。她叹了口气移开视线:桃花眼什么时候这么大众?
顾辰看着二人斗嘴,想起自己刚到的不安和焦急,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为什么你们两个对被关到这里一点不意外?仿佛就像度假一样轻松自在?"
池俞就着江宁旁边的座位坐下,玩弄着美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怎么可能不意外。"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被关屋子一星期,今天才把我放出来,差点没把我逼疯。"
顾辰疑惑地皱了皱眉,心中暗自思忖:他没有察觉池俞被关?他不是能听见江宁敲门声?
"你没敲门?"顾辰问道。
"怎么可能不敲。"池俞想起自己用各种东西砸门,但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像有人启动特定程序,屏蔽声音。她不解地反问:"你难道觉得那高科技门敲就有声音?"
顾辰看向江宁,后者还在那单方面闹别扭生气,歪着头不看顾辰。
"江宁。"顾辰轻声唤道。
"干嘛?别叫我,现在我不想理你。"江宁站起来,自顾自走出去,声音带着几分委屈,"辰哥哥最可恶了。"
"你把小朋友弄生气,不去哄哄?"池俞看了看二人,最后目光停留在顾辰身上,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不去。"顾辰淡淡地说道。
"果然和传闻一样不近人情啊。"池俞忍不住打趣:"说不定真和小朋友说的一样,25岁还不结婚。看来他的担心没有多余。"
顾辰装作听不见,绕回话题:"你怎么到这里的?"
池俞撩了一下头发,指尖划过耳际,漫不经心回答:"在停车场被背后出现的人偷袭打晕。"
顾辰见池俞的被袭击的地方和他一样,追问:"对方有枪吗?"
"不知道,我经过柱子拐角没反应过来就被敲晕。"池俞轻笑着,眼神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一个弱女子容易晕不是很正常?"
顾辰若有所思,最终不继续问。他站起身来走出去,目光扫过紧闭的房间,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每个房间都关着一个人。
池俞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两人默契地分头检查两侧房间。
查完后,池俞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不行,打不开,也发不出声音。"
顾辰走回池俞房间门前,敲了敲门。
"咚咚咚——"声音在走廊中回荡。
池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随即也敲了敲门,声音同样清晰。她想起早上看到门开,自己怒气冲冲的踹了门一脚,却毫无声响。
"不是,见鬼了?我早上踹过门,明明没有声音。"她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顾辰心中疑惑更浓,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门框。到底池俞在撒谎还是真有人背后操作程序?
池俞把门推开,她指了指旁边断鞋跟的红色高跟鞋,又指了指门上那轻微的划痕,是三道平行的凹痕。
顾辰的视线在证物与门锁间来回逡巡,最终落在池俞平静的脸上。她没撒谎,那就是后者。
池俞无奈地耸耸肩,躺床上摆烂。
顾辰带上门的瞬间,金属门框发出"咔嗒"的脆响。池俞被这声响吓得一激灵,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像触电般从床上弹起。她眼神恐慌地打量四周,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被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走廊上的顾辰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走向江宁房间。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是身体自己动,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房间里并没有看见江宁人影,只看见床上一个鼓包。顾辰在床边坐下,伸手打算帮他把被子扯下去一点,里头的人却死死不放手。
"你这样会缺氧的。"顾辰语气平静,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片刻后,江宁终于松手,但依旧把脸埋在枕头里,肩膀微微抽动。他抽泣的声音闷在枕头里,却清晰地钻进顾辰的耳朵。
顾辰皱眉,声音带着一丝疑惑:"江宁,你不会是在哭吧?"
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要你管!"
顾辰呆住,寻思自己也没打他,只不过是说了句实话,这样就哭。他犹豫地伸出手,最终轻轻摸上对方的脑袋。柔软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手感挺好,像小猫毛发。
他不受控制地揉了揉,语气僵硬:"起来让我看看。"
江宁愣住,他没想到顾辰会主动触碰他,明明那人特别讨厌别人碰他,更别说他主动碰别人。他半坐起来,眼睛湿润,眼角发红。他底气不足地威胁:"你要是笑我,我就揍你。"
顾辰回过神来,摇头:"不笑。"他语气平淡,带着一丝真诚。
江宁骄傲轻哼,认为顾辰终于良心发现,懂得怜香惜玉。却听见顾辰低声嘀咕:"20岁的人,还会因为一句话哭……"
"……"江宁无语,当他没夸。
顾辰这人根本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江宁趴回去,把脸埋进枕头又哭起来:"呜呜……辰哥哥……你欺负我,呜……"
顾辰彻底呆住,江宁这个人真的好容易哭,明明平时笑得没心没肺。半天才挤出来一句:"……你别哭。"
顾辰没有哄过人,更不知道怎么做,开口就是命令语气,换谁都认为这是不耐烦的语气。果不其然,江宁哭得更凶。
顾辰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江宁整个人趴在床上。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在腿上微微蜷起,又松开,他的目光落在江宁颤抖的肩头。
安静的房间里,江宁的抽泣声像断断续续的琴音。顾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欲言又止。他从来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更不知道该怎么去哄一个人。最终,他只能局促地坐着,右手无意识地绞着被角,指尖在棉布上留下细微的褶皱。眼神时不时飘向江宁微微颤抖的肩头。
片刻后,江宁自己把自己哄好。他慢慢撑起上半身,转过身来,双眼还泛着红,却已经不再流泪。他抬起手背胡乱地抹了把脸,然后突然伸出双手,抽泣着说道:"辰哥哥……你抱抱我,我就不哭……"
他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倔强地仰着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顾辰,眼眶里又蓄起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他这是在赌,赌顾辰会不会心软,会不会让他抱。他的手指在空气中微微颤抖。他心里暗道:就不信这招对他没用。
顾辰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他看见江宁的指尖在微微发抖,看见他泛红的鼻尖和紧抿的嘴唇,看见他眼中闪烁的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只剩下江宁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顾辰急促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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