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另一端,一家隐秘的高级会所包厢内。
奢靡的灯光下,孙予郡衣衫不整地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眼神迷离,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周身散发着浓郁甜腻的Omega信息素,其中却夹杂着一丝不属于他的Alpha气息。
成奇刚从他身上起来,慢条斯理地系着裤腰带,脸上带着餍足而又轻佻的笑。
他伸手,用力捏了捏孙予郡的下巴,语气狎昵。
“怎么样?小予,比起你那个连碰都不碰你的景哥哥,还是我更能让你快活吧?”
孙予郡猛地挥开他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屈辱和厌恶,但更多的是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
他拉好凌乱的衣襟,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刻薄。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他比?要不是……”
“要不是景煜看都不看你一眼,你也不会找到我头上,是吧?”
成奇嗤笑着打断他,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烟雾喷在孙予郡脸上。
“可惜啊,人家现在眼里心里,只有那个给他生了儿子、现在还大着肚子的温言。我听说,景煜可是把人看得紧得很,藏在云巅那地方,金屋藏娇呢。”
“成奇!”
孙予郡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美丽的五官因为嫉恨而微微扭曲。
“那个贱人!他凭什么?!一个连标记都不完全的被抛弃的货色,凭什么怀上景煜的孩子,还让他这么护着!”
成奇眯着眼,看着孙予郡这副妒火中烧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算计。
他凑近孙予郡,压低声音。
“光在这里生气有什么用?你就不想……给他点教训?让景煜也看看,他宝贝着的Omega,是个什么货色?”
孙予郡猛地看向他。
“你想怎么做?”
“云巅那地方,安保是严,但也不是铁板一块。”
成奇阴恻恻地笑着。
“总有机会的。只要能让温言‘意外’流产,或者让他‘不小心’染上点什么污点……你说,景煜还会要他吗?一个连孩子都保不住的Omega……”
孙予郡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一丝恶毒的兴奋夹杂着恐惧掠过心头。
他恨温言,无时无刻不想把他踩进泥里。
但是……景煜的怒火……
“你怕了?”
成奇激他。
“想想看,如果没有了温言,没有了那些碍事的孩子,以你和景煜多年的情分,景太太的位置,迟早还是你的。难道你甘心一辈子被他晾着,眼睁睁看着别人占着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这句话狠狠戳中了孙予郡的痛处。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疯狂的嫉恨所取代。
“好!你找机会!做得干净点!”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成奇得逞地笑了,伸手揽过孙予郡的肩膀:“这才对嘛,我的小予。放心,我会帮你扫清障碍的……”
云巅别墅,主卧。
温言是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安稳感中醒来的。
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洒满了房间。
他睁开眼,首先感受到的是后颈腺体处传来的,清晰而持久的饱胀感,以及周身如同被温暖潮水包裹般的舒适。
那是完全标记后,与Alpha信息素建立起永久链接所带来的、无比充盈的安全感。
昨夜那濒临崩溃的痛苦和绝望,仿佛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
腹中的孩子也格外安静,似乎沉浸在父亲强大信息素的持续安抚中,不再躁动。
他微微动了一下,随即感觉到一条沉重而温暖的手臂,正紧紧地箍在他的腰上。
温言身体一僵,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他小心翼翼地偏过头,映入眼帘的是景煜放大的睡颜。
他和他,正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态,相拥而眠。
景煜的下巴抵着他的发顶,温热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他的额间。
他甚至能数清他浓密纤长的睫毛,能看清他睡梦中微微松缓的,不再那么冷硬的唇角线条。
这是第一次,他们在亲密之后,没有立刻分开,而是相拥入睡。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悸动涌上温言的心头,让他的眼眶微微发热。
他贪婪地、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景煜的睡颜,仿佛要将这罕见的一幕深深烙印在心底。
完全标记,似乎真的改变了一些东西。不仅仅是生理上的链接,似乎还有一些无形的界限,被打破了。
就在这时,景煜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的眸子初醒时带着一丝朦胧,但在对上温言近在咫尺的,带着怯怯探究的目光时,迅速恢复了清明。
四目相对。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温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或者挣脱他的怀抱。
他害怕看到景煜眼中出现熟悉的冷漠、嘲讽或者不耐烦。
景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深邃难辨。
他环在温言腰上的手臂,并没有立刻松开,反而无意识地收紧了些许,将温言更密实地圈进自己怀里。
“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比平日少了几分冷硬。
“……嗯。”
温言低低应了一声,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红。
他垂下眼睫,不敢再与他对视,心跳却快得如同擂鼓。
景煜的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和微微颤抖的睫毛上,又扫过他后颈那个被自己彻底标记,还带着些许红肿的腺体。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满足感和占有欲,如同温热的泉水,缓缓流过他的四肢百骸。
这个Omega,从身到心,都彻底属于他了。
这个认知,奇异地抚平了他心底因裴肆而产生的烦躁和因温言“不乖”而升起的怒气。
他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起身离开。
他只是保持着相拥的姿势,静静地躺着,感受着怀里这具身体异常的柔软和温顺,以及那与自己信息素完美交融的,清甜的蜂蜜薄荷气息。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静谧而暧昧的暖意。
温言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打破了这脆弱得如同肥皂泡般的温馨时刻。
他能感受到景煜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能闻到他身上那令人安心的、带着一丝晨间慵懒的信息素味道。
这一刻,没有强迫,没有乞求,没有冰冷的质问和警告。
只有宁静的相拥。
不知过了多久,景煜才动了动。
他松开环住温言的手臂,坐起身。
温言心里顿时空了一下,有些失落地看着他宽阔的背脊。
景煜下床,背对着温言穿上睡袍,系带子的动作慢条斯理。
他走到窗前,“唰”地一声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灿烂的阳光瞬间涌满了整个房间,刺得温言微微眯起了眼。
景煜转过身,阳光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金色的光边。
他看向仍躺在床上的温言,光线让他苍白皮肤下的血管几乎清晰可见,那双总是带着怯懦和忧伤的眼睛,此刻在阳光下,像浸了水的琉璃,带着一丝迷茫和小心翼翼的期待。
“今天感觉怎么样?”
景煜开口,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比起往日,少了几分刻骨的冰冷。
温言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他连忙撑着手臂坐起来,轻声回答:“好……好多了。”
景煜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确认他气色确实比前几天好了不少,才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那就好。”他顿了顿,像是随口吩咐,又像是某种宣告,“以后每晚,我会回来。”
说完,他不等温言反应,便转身走向了浴室。
温言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浴室门被关上,耳边回荡着景煜最后那句话。
“以后每晚,我会回来。”
这……是什么意思?是意味着他接受了完全标记后的责任?还是仅仅为了确保他这件“所有物”和继承人的安全?
温言猜不透。但无论如何,这句话,以及昨夜至今晨这短暂却真实的温情,像是一道微弱的光,照进了他绝望而冰冷的牢笼。
他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后颈那个带着刺痛的烙印,心情复杂难言。
烙印带来了更深沉的束缚,却也带来了一丝虚幻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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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