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是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暖意中醒来的。
不是被闹钟吵醒,也不是被DDL的压力惊醒,而是被一种均匀的热源和沉稳的心跳声温柔地唤醒。他先是感觉到额头顶着的一片温热肌肤,鼻尖萦绕着一种干净清冽、又带着一丝独属于王一博的、难以形容的冷冽气息。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整个人几乎都蜷缩在王一博的怀里,一条手臂还自然而然地搭在对方的腰上。
王一博的睡颜近在咫尺。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平日里冷峻的线条此刻全然放松,长而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呼吸平稳悠长,搭在肖战后背的手臂沉稳有力,是一种无意识的保护姿态。
肖战的心跳瞬间漏跳了好几拍,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那个额头相抵的克制瞬间,那个发间轻柔的晚安吻,还有这整整一夜紧密相拥的温暖。
他没有立刻动,生怕惊扰了这份静谧的美好。只是悄悄地、贪婪地用目光描摹着王一博的睡颜,心里像是被蜜糖填满,又软又涨。原来喜欢一个人,连看着他睡觉,都能成为一种极致的幸福。
就在他看得出神时,王一博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初醒的眸子带着一丝罕见的迷蒙和水汽,少了平日的锐利,显得格外深邃和……柔软。他的目光聚焦,第一时间就对上了肖战近在咫尺的、带着羞涩和欣喜的眼睛。
四目相对,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王一博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下,将肖战更往怀里带了带,随即似乎也完全清醒过来,意识到了此刻过分亲昵的姿势。他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薄红,眼神闪烁了一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但并没有松开手,反而低哑地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磁性:
“早。”
仅仅一个字,就让肖战的心尖酥麻了一片。他红着脸,小声回应:“早。”
两人都没再说话,也没人主动打破这个拥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甜蜜和微妙的尴尬。肢体紧密相贴,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心跳。肖战甚至能感觉到王一博胸腔传来的微微震动。
“那个……我是不是压到你了?”肖战终于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问道,试图稍微挪开一点距离。
“没有。”王一博的手臂却收得更紧,阻止了他的后退,声音低沉而肯定,“很好。”
很好。这两个字像是有魔力,瞬间抚平了肖战所有的不安和羞涩。他重新放松下来,甚至大胆地将脸在王一博的颈窝里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抚的小猫。
王一博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随即缓缓放松下来,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他低下头,下巴轻轻蹭了蹭肖战柔软的发顶。
这个充满依赖和亲昵的小动作,比任何情话都更让人心动。肖战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泡在了温水里,暖洋洋的。他从未想过,这个看起来冰冷如磐石的男人,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又温存了片刻,直到宿舍楼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两人才不得不分开。起床的过程依旧带着点羞涩的默契。王一博率先起身,他的动作依旧利落,但背影似乎比往常少了几分孤寂,多了几分踏实。
肖战红着脸整理地铺,虽然昨晚根本没睡在上面。当他抱着被子起身时,却发现王一博已经站在饮水机旁,用那个带裂痕的杯子接了两杯温水,一杯递给了他。
“谢谢。”肖战接过水杯,指尖相触,带着温水的暖意,一直蔓延到心里。
“嗯。”王一博应了一声,仰头喝水,侧脸线条流畅好看。
简单的互动,却充满了日常的温馨。仿佛他们不是才确认心意不到十二小时,而是已经这样相处了许久。
早餐是肖战下楼买的,这次他大大方方地买了双份。回来时,看到王一博正站在窗边,望着楼下逐渐热闹起来的校园。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听到开门声,他回过头来,目光落在肖战身上时,很自然地柔和了下来。
“买了豆浆油条,还有你上次说好吃的茶叶蛋。”肖战笑着举了举手里的袋子。
两人坐在书桌前吃早餐。肖战发现,王一博虽然吃得还是很快,但会悄悄观察他吃东西的顺序和喜好,然后不着痕迹地模仿。比如,肖战喜欢把油条泡在豆浆里,王一博在尝试了一次后,虽然没说什么,但接下来也这么做了。这种细小的同步,让肖战心里甜丝丝的。
“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肖战关心地问。
王一博摇头:“基本愈合了。”他顿了顿,看向肖战,眼神里多了一丝认真的探究,“能量也稳定了很多。我可能……需要再尝试感知一下下一次跳跃的牵引。”
肖战拿着勺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心微微揪紧。虽然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听到“跳跃”两个字,还是会本能地感到害怕和不舍。
他努力压下情绪,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好啊,你想怎么做?需要我帮忙或者……避开吗?”
“不用。”王一博的目光深邃,似乎看穿了他强装的笑容,“你在这里,更好。”
你在这里,更好。这句话再次精准地击中了肖战。他用力点头:“好,我陪着你。”
吃完早餐,收拾妥当。王一博再次站到房间中央,闭目凝神。与上次练习微观控制不同,这一次,他周身的气息变得更加内敛而深邃,仿佛在倾听来自遥远时空的回响。
肖战屏住呼吸,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王一博身上。他看到王一博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抵抗某种不适,额角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得粘稠起来,产生了一种极细微的、肉眼难以察觉的扭曲感,像是隔着一层晃动的热水看东西。
肖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他能感觉到,这一次的感知,比之前任何一次练习都要耗费心神,也……更加危险。
突然,王一博猛地睁开了眼睛,瞳孔深处似乎有奇异的光芒一闪而过。他深吸一口气,周身的异样感迅速消退,但脸色却比刚才苍白了几分,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凝重。
“怎么样?”肖战立刻起身,关切地走上前。
王一博看向他,沉默了几秒,才沉声开口:“牵引……比预想中强。时间,可能不多了。”
“不多了是多久?”肖战急切地问,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不确定。几天,或者……更短。”王一博的眉头紧锁,“而且,这次的方向……有点奇怪。”
“奇怪?”
“嗯。”王一博走到窗边,目光投向远空,眼神锐利,“不像是随机的时空乱流,更像是指向某个……特定的坐标点。一个很强的能量源。”
特定的坐标点?很强的能量源?肖战心里一沉,立刻联想到了设定文档中提到的“奇点”。“是……那个‘奇点’吗?”
“不确定。”王一博摇头,表情严肃,“但感觉很强烈,而且……带着一种不祥的波动。”
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让刚刚沉浸在甜蜜中的两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未知的跳跃,指向不明的强大能量源,可能缩短的分离时间……
肖战走到王一博身边,主动握住了他微凉的手,坚定地看着他:“不管去哪里,不管面对什么,我们一起。”
王一博回握住他的手,力道很大,仿佛要从他这里汲取力量。他低头看着肖战,眼中的凝重渐渐被一种坚定的温柔所取代。
“嗯。”他郑重地承诺,“一起。”
然而,现实的危机远不止于此。下午,肖战不得不去上一节重要的专业必修课。临走前,他千叮万嘱,让王一博好好休息,不要轻易尝试能力,注意隐藏。
课程进行到一半,肖战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是一条来自宿管阿姨的群发消息:「下午三点起,学生会联合宿管中心进行本学期第二次宿舍安全卫生大检查,请各寝室留人配合。」
肖战的脸色瞬间白了。
检查!偏偏是这个时候!王一博还在宿舍!
他立刻就想冲回宿舍,但讲台上老师正在讲解关键知识点,他根本找不到理由提前离开。焦灼和担忧像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心。他只能不停地看手机,祈祷检查晚点开始,或者王一博能机警地躲过去。
与此同时,远在512宿舍的王一博,正闭目凝神,尝试进一步控制体内能量。突然,他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走廊上由远及近的喧哗声,其中清晰地夹杂着“检查”、“宿舍”等关键词。他瞬间睁开眼,眼神锐利如鹰隼。长期处于危险环境锻炼出的本能让他立刻明白了即将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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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