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轰鸣声刺破小区的静谧时,肖战刚把最后一件羊绒大衣叠进行李箱。黑色杜卡迪停在路灯下,车身还带着夜路的寒气,王一博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发梢的碎光落进眼底,竟比车灯更晃眼。他朝肖战抬了抬下巴,声音裹着风:“上车。”
“没有保姆车?”肖战皱眉看着那辆连挡风玻璃都没有的赛车,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行李箱拉杆——他刚结束三个月封闭拍摄,身上的疲惫还没散,实在没力气再吹夜风。
王一博笑了,翻身下车绕到后备箱,单手拎起他二十寸的行李箱往公寓楼走。赛车手常年握方向盘的手臂线条紧实,拎着行李箱竟显得毫不费力:“肖老师,我们现在是‘低调隐婚’,保姆车一进小区,明天热搜就得是‘肖战神秘男子同回公寓’,比黑料还难压。”他脚步没停,“而且,你早晚得适应我的节奏。”
公寓在十八楼,指纹锁识别的瞬间,门“咔嗒”弹开。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暖黄的光扫过极简风的客厅——黑白灰的主色调,家具少得可怜,连沙发上都没放抱枕,冷得像没住过人的样板间。王一博把行李箱往次卧门口一放,扔过去一串钥匙:“你住这间,我在楼上阁楼。”他顿了顿,耳尖不易察觉地泛红,“密码是你生日,林森……林森说的。”
肖战接住钥匙的手猛地顿住。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金属按键,忽然想起庆功宴上他被记者追问年龄时,随口提过一次生日,没想到林森连这种细节都告诉了对方。他刚要开口,王一博的手机突然炸响,屏幕上跳跃的“母上大人”四个字格外醒目。
王一博的脸色瞬间绷紧,接起电话时语气刻意放软,连尾音都带上了点少见的温顺:“妈,刚到,路上不堵。”他往阳台走了两步,背对着肖战,手指无意识抠着阳台栏杆,声音压得极低,“对,他在呢……没累着,我特意绕路接的他……您放心,家里都收拾好了……好,明天上午十点我等您。”
挂了电话,王一博转身时耳尖红得能滴血。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维持平时的冷淡:“我妈明天要来‘视察婚房’,得把家里布置得像点样子。”他指着客厅空旷的沙发,“缺双人沙发,还得摆点情侣摆件——楼下24小时超市有卖,现在去挑。”
等两人抱着一堆粉色抱枕、情侣马克杯和木质相框回来时,已经快十一点。肖战蹲在茶几前摆摆件,指尖刚碰到一个印着“爱心煎蛋”的陶瓷摆台,就被王一博按住了手。少年的指尖带着薄茧,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肖战下意识要缩手,反而被攥得更紧。
“这个太假了。”王一博把摆台扒拉到一边,递过来个边缘磨得光滑的木质相框,里面还空着,“换这个,明天早上我们拍张合照塞进去,我妈喜欢真实的东西。”
肖战没说话,默默接过相框。起身时没注意头顶的吊灯高度,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在王一博下巴上。“嘶——”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肖战捂着额头往后退,却踩在散落的粉色抱枕上,重心一歪就要摔下去。
王一博眼疾手快揽住他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人揉进怀里。肖战的鼻尖蹭过他的颈窝,雪松混着淡淡汽油的味道钻进鼻腔,比白天在包厢里更清晰。他能感觉到对方胸腔的震动,还有腰上那只手的温度——烫得惊人,完全不像只是“营业”的触碰。更让他心跳漏拍的是,王一博搭在他后腰的手指,竟悄悄往内收了收,像是舍不得松开。
“小心点。”王一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松开手时,指尖不经意划过肖战的腰侧,看着人红着眼尾后退半步,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
收拾完客厅,肖战刚要进次卧,就听见王一博突然开口:“肖老师,你会做饭吗?”
“家常菜还行。”肖战回头,看见他靠在门框上,灯光落在他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眼神亮晶晶的,像只等着投喂的猫——和赛场上那个冷冽的冠军判若两人。
“我妈明天要吃家常菜,说外面的馆子不卫生。”王一博说得理直气壮,却悄悄往他这边挪了半步,“你明天早上做。食材我下午就买好了,在冰箱里,都是新鲜的。”
肖战刚想拒绝,脑海里突然闪过合约里“违约赔偿两亿”的条款,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知道了。做什么?”
“番茄牛腩、可乐鸡翅,再炒个青菜。”王一博报菜名的速度比回答记者问题还快,说完又补充道,“我妈喜欢吃软烂的牛腩,鸡翅要多放糖。”
次卧的被子带着晒过的阳光味,肖战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摸出手机,点开和王一博的聊天框——还是一片空白。指尖划过屏幕,忽然想起刚才撞进对方怀里时,王一博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悄悄攥紧了拳头;想起他说“密码是你生日”时泛红的耳尖;想起他报菜名时熟练的语气……这些细节像碎片一样凑在一起,让他忽然觉得,这场合约婚姻,或许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各取所需”。
凌晨三点,肖战被渴意弄醒。他轻手轻脚走出卧室,刚到客厅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个人。王一博没开灯,只借着窗外的月光勾勒出清瘦的轮廓,他手里拿着个东西,正低头摩挲着——正是白天那个空的木质相框。
“没睡?”肖战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王一博手忙脚乱地把相框塞进沙发抱枕底下,转身时眼神里还带着没藏好的慌乱,像被抓包的小偷:“渴了,起来喝水。”他起身往厨房走,路过肖战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你……额头还疼吗?刚才撞得挺重。”
“还好,不疼了。”肖战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这位站在世界之巅的赛车手,在卸下“冠军”的光环后,竟透着点笨拙的青涩。
厨房的灯亮了,暖黄的光洒在王一博身上。他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拧开一瓶递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肖战的手,又飞快地缩了回去。冰凉的瓶身贴着手指,肖战刚要拧开瓶盖,就听见王一博低声说:“明天拍照……别太僵硬。”他挠了挠头,耳尖又红了,“我妈眼睛特别尖,假笑一眼就能看出来。”
肖战“嗯”了一声,看着他转身往楼梯口走。走到一半时,王一博突然回头,月光落在他脸上,眼神比刚才认真了许多:“肖老师,晚安。”
阁楼的门关上的瞬间,肖战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矿泉水瓶——瓶身上,还留着对方清晰的指纹。他走到沙发边,轻轻掀开抱枕,那个木质相框静静躺在底下,边缘的磨痕深浅不一,一看就是被人反复摩挲过的旧物。
肖战拿起相框,指尖划过冰凉的木面。忽然听见阁楼传来细微的声响,像是椅子被挪动了位置。他抬头望向楼梯口,月光顺着台阶流淌下来,像一条藏着秘密的河。
或许,明天见家长不是最难的。肖战摩挲着相框想,最难的,是搞懂身边这位“合约丈夫”藏在冷淡外表下的心思。而冰箱里的牛腩和鸡翅,已经在无声地提醒他:这场始于利益的同居,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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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