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把村头小卖部的水泥地晒得暖融融的,老吊扇在屋顶“吱呀”转着,吹起柜台上塑料袋的边角。林阳扶着许清慢慢走过来,阿黄跟在脚边,尾巴扫过路边的狗尾草,带起细碎的绒毛——许清刚才在院子里编麦秸篮子时,额角沁了层薄汗,随口说句“要是有口凉的就好了”,林阳就立刻牵起他的手往这儿来。
“张叔,在忙呢?”林阳推开小卖部的玻璃门,风铃“叮铃”响了一声。柜台后,张叔正用鸡毛掸子扫货架上的灰,看见他们,笑着放下手里的活:“是阳娃子和清娃子啊,快进来坐,外面太阳毒。”
许清坐在门口的长凳上,目光落在柜台后的冰柜上——那是台旧冰柜,外壳有些掉漆,却总被张叔擦得发亮,里面码着几排老牌子的冰淇淋,巧克力味的包装纸在冷光下泛着棕褐色,是他去年住院时总想起的味道。
“要两支巧克力味的,张叔。”林阳走到冰柜前,弯腰打开柜门,冷气“呼”地冒出来,带着甜丝丝的凉。他小心地拿出两支,擦了擦包装纸上的霜,才递一支给许清,“慢点吃,刚拿出来太冰。”
许清撕开封装纸,咬了一小口冰淇淋,冰凉的甜意瞬间漫过舌尖,巧克力的浓醇在嘴里散开——没有城里冰淇淋那么多坚果碎,却更像小时候外婆偶尔买给她的味道,朴素又踏实。他眼睛弯起来,又咬了一口,嘴角沾了点奶油,像只偷喝了奶的小猫。
林阳看见,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帮他擦干净,指尖碰到许清的嘴角,带着点冰淇淋的凉。“别急,没人跟你抢。”林阳笑着,自己也咬了口手里的冰淇淋,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把午后的热意都驱散了。
“去年在医院,”许清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含糊的笑意,“我夜里咳得睡不着,就总想起这个冰淇淋,想着要是能吃到,肯定就不难受了。”
林阳的心轻轻揪了一下,他伸手揉了揉许清的头发,指尖带着暖意:“那现在多吃点,以后想吃了,我们就来买,天天吃都成。”
张叔坐在柜台后,看着他们俩,笑着说:“清娃子小时候就爱吃这个,每次跟他外婆来,都要缠半天,现在好了,有阳娃子陪着,想吃啥都有人给买。”
许清的耳尖红了,低头咬着冰淇淋,没说话,却悄悄往林阳身边靠了靠,肩膀蹭到林阳的胳膊,带着点冰淇淋的凉,却让林阳觉得心里暖融融的。阿黄趴在许清的脚边,仰头看着他,尾巴轻轻扫着地面,像是也想尝一口。
阳光透过玻璃门,落在两人脚边,拉出短短的影子。许清把冰淇淋递到阿黄嘴边,阿黄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立刻摇着尾巴退开,惹得两人都笑了。风从门口吹进来,带着老吊扇的“吱呀”声,带着冰淇淋的甜香,把这一刻的时光都烘得软软的。
吃完冰淇淋,林阳把包装纸叠好,放进小卖部的垃圾桶里。许清坐在长凳上,看着柜台上摆着的玻璃罐——里面装着彩色的水果糖,是小时候他和村里的小孩都喜欢的。林阳看他眼神,笑着对张叔说:“张叔,再拿一罐水果糖,要橘子味的。”
“好嘞。”张叔拿了罐糖递过来,“给清娃子的吧?这娃子小时候就爱橘子味的,说像吃橘子瓣。”
许清接过糖罐,指尖摸着冰凉的玻璃,心里甜丝丝的。林阳扶着他站起来,跟张叔道了别,慢慢往家走。阿黄跟在后面,偶尔叼起路边的小石子,又放下,像在跟他们玩闹。
风里带着冰淇淋的甜香,吹过路边的玉米地,吹起许清的衣角。许清手里攥着糖罐,身边牵着林阳的手,忽然觉得,最珍贵的幸福从来不是多盛大的约定,而是这样平常的午后,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吃一支冰淇淋,能揣着一罐爱吃的水果糖,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阳光正好,风也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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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