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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会原谅你

书名:未拆封情书 作者:漆泽岁 本章字数:3359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午后的阳光把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斜斜地投在路旁疯长的杂草丛内,边缘模糊地交融在一起,耳畔是永不停歇的海浪声。

桉城的风裹挟着咸涩的湿气。

我微微失神,目光落在前方空无一人的小路上。

脚下的每一步,都像在笨拙地覆盖另一个早已消散的足迹,或许此时我们的心跳正处于同一个频率,我这样想着。

烨堂曾无数次走过这里吧?

他的世界没有嘈杂,世界于他,是一场孤独的默剧。

就像学校天台上那个不愿意给自己的回应般。

“这个自私又卑鄙的家伙……”

他总是这样,只听自己想听的。不想听的?手指轻巧地一抬,摘下那小小的助听器,世界连同他陌向年的话语,便被干脆利落地隔绝在外。或者,就是用那双漂亮总是带着点无辜迷茫的眼睛望着你,无声地要求你一遍遍重复,直到他……满意为止。

“小年你说过的啊,只要我没听清,你就会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到我听得懂为止啊。”

不知走了多久我停下脚步,看了看手机上的定位,好像已经到了。

眼前是一栋有些年头的二层小楼,白墙被岁月侵蚀,泛着不均匀的灰黄,院子里收拾得倒是整洁,没有杂物也没有一丝杂草。

院墙边那有一丛茂盛的无尽夏,深深浅浅的蓝与紫,饱满的花球沉甸甸地压着枝条,在午后的阳光下自信地绽放,像凝固的海浪碎片,透着一股子倔强的冷调子生机。

院门紧闭着。

我抬手,指节在斑驳的院门上叩击了三下。

“笃、笃、笃”

然后退后一步整理了下自己的上衣和头发抿了抿嘴,屏息等待。

院子里只有无尽夏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分钟,两分钟……没有任何回应。

嗯?我下意识地朝院内望了望,又偏头看了看两侧的小路。

抬起手再次敲了敲还是没有回应。

难道就这么不凑巧,人现在没在家?我有些懊恼,真的只是个恶作剧吗?

又后退了好几步东张西望想看看能不能遇到个来往的路人打听打听情况,好吧,并没有,怎么办呐?回家?白来一趟?我双手握着礼盒绳,看着地面发呆,脚习惯性的踮了踮直到一片落叶飘到我脚边,咦?我抬起头一片落叶正好飘落在了门口刷着红色油漆的金属邮箱上。

油漆早已斑驳,边缘锈蚀得厉害。

或许……可以留个言呐?他回家前会打开邮箱吗,要不自己放在一个明显一点的位子上那块石头压起来?

我脑袋里做这思绪斗争,此时也想不到别的法子了,我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摸索出一本便笺簿,又掏出一支钢笔,冰凉的金属笔身,沉甸甸的,顶端刻着一个小小的“年”字。

这是沈烨堂送自己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笔尖悬在空白的纸页上,我犹豫起措辞,又该怎么去留言呐?写下名字和自己的联系方式希望对方看到后能够来联系自己?还是自己坦明来意?将自己写好的字条折叠好,站起身,伸出手指拨开了那冰凉的金属翻盖。

里面并非空无一物。

一封信,正安静地平躺在邮箱底部。老式信封上没有任何邮票或邮戳的痕迹。

我一愣,有人寄信那就说明这里一定是有人住的,我将信拿了出来看一看翻到背面,一行墨蓝色的钢笔字迹映入眼帘:

如果看见了,就请打开看看吧。

季景纾

笔锋间带着特有的青涩,转折处有微妙的棱角。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毫无预兆地刺了我一下。

打开看看?我可以打开吗?这样不好吧。

多时我真的会为自己的犹豫与反复内心询问而感到烦闷又糟糕,可是没办法,自己又改不了。

偷偷摸摸地再次环顾四周,小楼寂静,小路空荡,只有些花球在风里轻轻点头。真想求它们都把花苞合上,不要看,维护自己这个正直不会偷看别人信件的好人形象。

我像个即将行窃的小偷,指尖突然有了自己的意志,伸进信封内捏住了那封信的边角。

信封没有封口。

我深吸了一口气,抽出里面的信纸,一共有两张,一张有字一张是空白,都是很普通的横格信纸:

陌生人!

你好吗?

我叫季景纾。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是我可能知道你是谁。你想要询问我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这几天我并不在家。你可以把你想知道的问题写下来,留在这个邮箱里,等我回来之后再给你回信。

你有带纸吗?没有的话,我在信封里还放了一张干净的纸,你可以写在上边。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期待你的来信。

季景纾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微弱的电流,顺着我的指尖窜上来。

预知?巧合?还是……春柚叶提前告知了对方?无数个疑问瞬间塞满了我的脑海,嗡嗡作响。既然对方都怎么说了我将刚刚写好的留言一股脑儿的塞回自己衣兜内,蹲在了那个老旧的红色邮箱旁。没有上次的犹豫笔尖飞速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在寂静的午后异常清晰。

你好!季景纾:

我叫陌向年。很抱歉突然来访打扰。但是我有几个问题真的很想询问一下你,关于我的先生沈烨堂的。我听春小姐说,你高中时与他的关系很好。恳请你能不能告诉我关于你们高中时期的事情?谢谢。

写完最后一个字,我有点想笑,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特幼稚,连脸颊都有些发烫。

像是仓促而又要宣示主权地把一件极其私密的物品暴露在了人跟前,明明已是而立之年,却还是像一只不小心吃到了颗酸到发涩的青果的仓鼠,尖叫、咆哮、不停吐舌头翻滚,只是在心里小小发作一下下啦,没什么的。

我迅速将写好的信纸对折,再对折,变成一个小小的方块。又拿出自己带来的那份包装朴素的见面礼小心地放入邮箱深处,取代了原先那封信的位置。

就这样!

做完这一切,我把季景纾留下的那封信,仔细地折叠好,塞进了自己衬衣胸前的口袋里,薄薄的信纸紧贴着心脏的位置,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

回家吧。

我抓着斜挎的布包带,向来时路走了回去,没走几步一阵莫名其妙又来势猛烈的海风卷着路边的枯叶,打着旋儿的朝自己直扑过来。我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在脸前,像是与自己撞了个满怀然后又分成好几部分朝四周散开,我回头看去。

那栋的老旧二层小楼,安静地立在午后的阳光里。院门紧闭,邮箱沉默。我深深地看了一眼,胸腔内无声地翻腾了一下。然后彻底转过身,一步一步,远离了那片寂静的海岸没在回头。

回到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时,暮色已沉沉地压了下来。玄关感应灯昏黄的光线,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

“吉吉?”我轻声唤道,换好拖鞋。

没有回应,只有一片慵懒的寂静。

我放轻脚步走进客厅。果然,在沙发角落厚实的绒毯窝里,一团姜黄色的毛球正蜷缩着,肚子圆滚滚地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睡得正沉。

是吉吉。它快要当妈妈了,最近总是格外嗜睡。

我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点极淡的弧度,又迅速隐没。屋内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城市远处透进来的稀薄天光,走到电视柜前。柜子二层内翻出来了一个相册。

我直接盘腿坐在了柜子前,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顿半秒还是落了上去随意的翻到一页。

映入眼帘的是在一个光线迷离的酒吧小舞台上,年轻的自己抱着吉他,台下光影模糊,沈烨堂微微仰着头,灯光落在他清隽的侧脸和那对在幽暗中仿佛也蕴着光的浅褐色眼瞳里,专注得旁若无人。那是自己第一次鼓起勇气登台唱歌开始并不知道沈烨堂会来,是一个朋友偷偷拍下来的,他说氛围很不错,自己也是到现在都很喜欢。

第二张,是碧蓝的海边,自己大笑着跳起来,水花四溅,沈烨堂则站在浅水里,浑身湿透,白衬衫贴在身上,脸上带着无奈又纵容的笑意,手臂抬起,似乎准备接住那个跳下来的人。

第三张……是毕业季。自己穿着的黑色学士服,沈烨堂与并肩站在大学古老的礼堂前。阳光很好,透过浓密的梧桐叶洒下细碎的光斑。自己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眼睛弯成了月牙。而沈烨堂……我的指尖停在这张照片上。照片里的沈烨堂,唇角似乎也噙着一丝极淡的笑意,温和的,得体的。怀中还帮忙抱着母亲送给自己的花,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隔着流逝的时光,隔着那副斯文的黑框眼镜,望向镜头的深处,却像隔着一层永远无法穿透的寂静无声的海。那笑意并未真正抵达眼底。

照片上两张年轻的脸庞,洋溢着属于过去对未来憧憬的快乐。可我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穿透了相纸,落向虚空。那个叫季景纾的的影子,带着与自己相似的五官轮廓,带着照片上自己曾经也拥有过的毫无阴霾的笑容,顽固地浮现在眼前,越来越清晰。

一股尖锐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我狠狠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力道大得几乎尝到一丝铁锈味。

捞过一旁老旧的玩偶,紧紧的将脸埋了进去许久声音闷闷地从玩偶的绒毛间压抑地透出来,破碎,颤抖,像在质问冰冷的相片,又像在质问头顶那片沉默的虚空,更是在质问怀中这个曾倾听过沈烨堂所有无声心事的沉默见证者:

“沈烨堂……如果你真敢那样做……”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来,浸满了无法言说的委屈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执拗。

“把我当成……当成谁的影子……”

“我一定……”我收紧了手臂,指关节用力到泛白,勒紧了怀中无辜的玩偶,仿佛要勒碎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一定一定,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您看的是关于白月光的小说,作者精巧的在章节里包含了白月光,暗恋,BE,双洁等元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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