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在别墅的落地窗上。
咖啡机低鸣着吐出最后一缕蒸汽,奶泡破裂的细响混入瓷勺轻碰杯壁的清脆叮当。
餐厅里,恋综的男女嘉宾们已经就座,摄像机无声地滑过每一张精心修饰的脸,镜头掠过睫毛膏凝结的弧度、唇釉反光的湿润边缘,像一场静默的审判。
为了增加首日早餐的趣味性,节目组特意安排了“默契问答”环节,美其名曰“破冰”,实则为了制造话题。
空气中弥漫着烘焙面包的焦香、奶油的甜腻,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药味——那是香水与紧张汗水交织的气息。
“好了各位,”主持人举着手卡,笑意盈盈道,“我们的第一个问题,非常简单——请问,在座的异性中,你最想和谁牵手散步呢?”
话音刚落,几位女嘉宾立刻娇羞地低下了头,耳尖泛起淡淡的红晕,眼神却不住地往人气最高的王一博身上瞟。
李茉更想抓住这个机会。
她稍稍侧身,用一种甜腻又亲近的语气,将问题直接抛给了王一博:“一博,你最想牵手的人是谁呀?”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细针刺破了空气的薄膜,让整个空间骤然收紧。
所有镜头瞬间聚焦,起哄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快门连拍的咔嚓声,大家都期待着这位顶流偶像会如何回应这场暧昧的试探。
这本是节目组乐见其成的剧本,一个完美的CP开端。然而,王一博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筷子,指尖微微泛白,动作却稳得惊人。他精准地夹起一块金黄软嫩的蒸蛋,蛋羹颤巍巍地晃动,边缘还渗出一点温热的汤汁,接着就稳稳地放进了身旁肖战的碗里。
王一博的动作自然流畅,仿佛演练过千百遍,连汤汁滴落的位置都恰到好处。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餐厅,也通过麦克风传到了亿万观众的耳中:“战哥不吃早餐会低血糖。”
他顿了顿,目光终于抬起,落在肖战脸上,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天气:“我记得他去年在西北拍戏时晕倒过一次,后来每次盒饭里都单独放了糖果——我看过场务的日志。”
起哄声戛然而止。
整片空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连咖啡机都不再发出声响。
李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是被冻结的劣质蜡像,嘴角还维持着上扬的弧度,眼神却已失焦。
嘉宾们面面相觑,眼中的震惊掩饰不住。
看过……场务日志?
一个刚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人,怎么会对另一个人的生活细节了如指掌?
寂静只持续了三秒,直播弹幕瞬间如火山般喷发。
“我听到了什么?场务日志?”
“卧槽!这信息量不对劲啊!是我疯了还是王一博疯了?”
“他怎么搞到的?细思极恐啊!”
“说好的阳光小奶狗呢?这分明是掌控欲爆棚的病娇魔王吧!”
监控室内,制作人林晚猛地一拍桌子,震得咖啡都洒了出来,褐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蜿蜒成一片不规则的地图。
“谁让他提场务日志的?这根本不在台本里!”她漂亮的脸上满是怒火,眼神锐利如刀。
一旁的陈导吓得一哆嗦,慌忙解释:“林总,我问过了……他说这是即兴发挥,为了更好地塑造‘关心哥哥的年下弟弟’人设……但他这次要的不只是公开资料。”
他压低声音:“我们发现他的练习生合同里有个附加条款——要求参与任何综艺前,必须提供合作嘉宾的基本履历。当时以为只是防黑粉,没多想……但他这次要的还包括行程表、过敏史,甚至……私人助理的联系方式。”
“基本履历?”林晚冷笑一声,手指敲击桌面,节奏冷硬如钟摆。
她眯起眼睛,盯着监视器里王一博那张看似纯净无害的脸:“方便到连人家随身带糖的习惯都知道?去,把他从小到大的背景给我查个底朝天,尤其是出道前。这小子,不对劲。”
……
节目录制第一天,下午两点。
阳光正烈,草坪上的影子渐渐缩短。蝉鸣在树梢间起伏,热浪裹挟着青草被踩碎的清香扑面而来。
搭帐篷的任务刚一开始,王一博便像影子般黏上了肖战。
两人配合得还算顺利。
肖战蹲在地上研究图纸,指尖顺着支架编号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摩擦声;王一博则跪在一旁递工具,手掌蹭过粗粝的帆布边缘,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
他额角渗出薄汗,顺着太阳穴滑下,在下巴处聚成一颗晶莹的水珠,最终坠入衣领。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讨好的笑,活脱脱一个黏人又听话的弟弟。
就在肖战伸手去接一根支撑杆时,王一博脚下“不小心”一滑,整个人惊呼一声,顺势扑进了对方怀里。
他的脸颊紧紧贴着肖战的肩膀,呼吸急促,带着少年特有的热气喷洒在肖战颈侧,衣料被体温烘出一丝微潮。
“吓死我了。”他轻声喘着,手臂却下意识地收紧,环住肖战的腰,“还好有你在。”
这亲昵的姿态,任谁看了都会脸红心跳。
肖战却无暇顾及,他下意识地扶住王一博,想拉他起身。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王一博的手腕——那白皙的皮肤内侧,有一道陈旧的伤疤,颜色已经很淡,但形状却异常清晰:一道锐利的棱角,像奖杯断裂的边沿。
记忆如电流窜过脊椎。
三年前,华政杯决赛,他因一句逻辑漏洞被对手当众驳倒,错失保研资格。赛后,对方却砸了奖杯,碎片划破手腕,血滴在辩题纸上,洇开一片猩红。
那奖杯的设计独一无二,是A大法学院的象征。
肖战几乎脱口而出:“你……参加过华政杯?”
王一博抱着他的手臂僵硬了一瞬,快到几乎无法察觉。他抬起头:“啊?什么杯?”
他眨了眨眼,瞳孔清澈,仿佛完全没听懂:“我不懂别的,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心动信号~”
说着,还用指尖在肖战胸口画了个圈,指甲轻轻刮过布料,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肖战在镜头的记录下,仿佛自己问自己般嘟囔了一句:他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喜欢,更不像在营业……倒像是透过我,在确认某件东西。可我根本不认识他。”
到了晚上,窗外暮色四合,树影摇曳。
肖战回到自己房间,关掉摄像机,翻出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了“王一博过往行程”几个字。
跳出来的结果大多是近两年的活动,光鲜亮丽。但当他深挖下去,却发现其练习生时期竟有长达两年的空白,几乎没有任何公开记录。
唯一一次标注的公开露面,是在三年前A大的校庆开放日上,作为练习生代表进行了一场舞蹈表演。
肖战的指尖停在了那行字上,瞳孔骤然收缩。
三年前,A大校庆开放日。
那天,正是他毕业论文答辩的日子。
而那天下午,他曾在礼堂后台撞见过一个少年,正弯腰捡拾掉落的舞鞋,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一道新鲜的伤痕。
与此同时,另一间房间里,李茉再也无法维持白天的优雅,抓起沙发上的爱马仕包包,狠狠砸在地上。皮革撞击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金属搭扣崩开,口红外溢,像一道凝固的血痕。
“他明明答应我的!”她对助理咆哮,声音嘶哑,“他在签约前答应过公司,会在节目里捧我!现在倒好,他全在演什么深情小奶狗?我成了他的背景板!”
助理战战兢兢地递上一杯水,低声说道:“茉姐,我打听过了,制作组最开始确实想炒你和王一博的CP,但是他那边死活不配合,签补充协议时指明了不和任何人捆绑,除非……除非是节目组安排他和肖战互动。”
李茉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她咬牙切齿,眼中满是嫉妒与不甘:“肖战?那家伙又老又糊,空有一张脸,他凭什么!”
睡得迷迷糊糊的肖战,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记恨上了,正走出房间找水喝。经过二楼的露天阳台时,一个压得极低的声音让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是王一博,他背对着走廊,正拿着手机打电话。
夜风将他零碎的话语送入了肖战的耳中,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
“……嗯,资料都收好了。他很警惕,但弱点也很明显。”
“……他去年冬天在西北拍戏,从马上摔下来伤了腰,我让医院那边推掉了他预约的那针进口消炎药,换成了效果慢的国产货……让他多疼几天,会记得更牢一些。”
“……放心,这次他逃不掉。”
电话挂断,王一博转过身,月光勾勒出他俊朗的侧脸,却照不透他眼底的深渊。
他一抬头,正对上从走廊阴影里走出来的肖战。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王一博先是一怔,瞳孔微缩,手指不自觉地蜷了一下,像是本能地想要后退。但只半秒,那锋芒便如潮水般退去。
他眨了眨眼,像是受惊的小兽,声音瞬间软了下来:“战哥?你怎么在这儿……吓我一跳。”
说着,他小步上前,手臂轻轻环住肖战的胳膊,指尖却冷得像雪,身体微微发抖,仿佛真被夜风惊扰了:“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着?”
温热的身体贴着自己,手臂上传来的却是刺骨的寒意。肖战僵在原地,看着这张近在咫尺,伪装得天衣无缝的脸,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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