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教室里的倒计时牌翻到了“100天”，空气里都飘着紧绷的油墨味。肖战趴在堆满试卷的课桌上，盯着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皱眉头——函数图像像团乱麻，绕得他太阳穴发疼。

“这里错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指尖点在草稿纸的计算步骤上。王一博把自己的错题本推到他面前，黑色水笔写的解题思路清晰工整，关键步骤还画了波浪线。

肖战抬头时，正撞进他认真的眼神。王一博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校服衬衫，领口的扣子扣到第二颗，额前的碎发被窗外的风吹得微动。“我算到第三步就乱了。”他把草稿纸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半位置，“你再讲一遍？”

王一博点点头，拿起笔在草稿纸上重新演算。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嘈杂的教室里格外清晰。他讲题时语速很慢，会特意把复杂的公式拆成简单的步骤，偶尔抬头看肖战的反应，确认他听懂了才继续往下说。

肖战看着他低头演算的样子，忽然想起小时候在王家书房的场景。那时候王一博也是这样，拿着算术本教他算加减法，耐心得像个小老师。时光好像没怎么变，只是他们从趴在矮桌上写作业的小孩，长成了并肩面对高考的少年。

“听懂了吗？”王一博放下笔，抬头看他。

“嗯！”肖战赶紧点头，拿起笔照着思路重新算，这次居然顺顺利利得出了答案。“太好了！”他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引来前排同学的回头。

王一博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压低声音：“别吵。”耳朵却悄悄红了——他喜欢看肖战这样雀跃的样子，像得到糖的小孩，眼里满是光。

放学后天已经黑了，两人并肩走在梧桐巷。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晚归的邻居打招呼，都会笑着说“两个学霸又一起回家啊”。肖战每次都笑着应承，王一博则会悄悄把他肩上滑落的书包带往上提一提。

“晚上要不要去我家？”肖战忽然说，“我妈炖了燕窝，顺便你帮我看看物理卷子。”

王一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好，我先回家跟我妈说一声。”

肖战家的书房亮着暖黄色的台灯。他把物理卷子摊在桌上，王一博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红笔圈画错题。台灯的光落在两人交叠的试卷上，连呼吸声都变得很轻。肖战偶尔会故意问些简单的题，就为了看王一博认真讲解的样子——他发现，王一博讲题时会下意识地咬下唇，睫毛垂下来，像只安静的小兽。

“这道题你上周刚问过。”王一博无奈地抬头，红笔点在他的额头上，“认真点。”

“知道了知道了。”肖战笑着躲开，却悄悄把自己的椅子往他那边挪了挪。两人的胳膊肘碰到一起，能感觉到对方校服布料下的体温，像春日里刚化的溪水，暖得让人安心。

快到十点时，王一博收拾东西要走。肖战送他到门口，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幸运符——是他周末去庙里求的，红绳编的小袋子，里面装着晒干的桂花。“给你，”他把幸运符往王一博手里塞，“保佑你高考顺利。”

王一博的手指攥着幸运符，红绳硌在掌心，有点痒。“你也一样。”他低声说，转身往巷口走。

肖战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道浅蓝色的身影消失在路灯下。他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另一个幸运符——和王一博手里的是一对，他没说，想等高考结束那天，再告诉他这个小秘密。书房的台灯还亮着，试卷上的墨迹在灯光下泛着光，肖战忽然觉得，那些枯燥的公式和习题，好像也没那么难了——因为他知道，有个人会一直陪着他，一起走过这段难熬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