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星盯着自己胸口那块黑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刚才还只是在怀里轻轻跳了两下，像谁在他心口敲木鱼，现在倒好，整块砖开始发烫，烫得他赶紧掏出来，差点以为自己揣了个暖手宝。

“不是吧，刚传完功就要自燃？”他甩了甩手，砖头在掌心滚了一圈，纹路突然亮起一道暗红的光。

下一秒，面前空气“啵”地一震，像是水面上被人扔了颗石子，涟漪荡开，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小人凭空冒了出来，有鼻子有眼，黑得发亮，活像炭烧过度的迷你版兵马俑。

张寒星愣了半秒，然后猛地跳起来，一嗓子吼穿河滩：“黑鬼啊——！”

话音未落，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

小黑人连反应都没来得及，正中鼻梁，“哎哟”一声倒飞出去，砸在河边石头上，弹了两下才稳住。

“你个瘪犊子！”小黑人捂着脸爬起来，声音尖细还带颤，“偷袭本座？不讲武德啊！”

张寒星瞪大眼：“你还敢说话？你谁啊？从我砖里蹦出来的？”

“我是谁？”小黑人跳脚，“你刚才是不是练了卍字封魔诀？是不是武祖托梦？是不是胸口发热、脑子嗡嗡响？我就是那个‘小跟班’！你祖宗的器灵！”

张寒星眨眨眼，低头看看手里的砖，又抬头看看小人，突然咧嘴一笑：“哟，活了？我还以为是个装饰品。”

“装饰你大爷！”小黑人气得直跳，“我沉睡一万年，好不容易被你这点破卍轮气息唤醒，你就一拳把我轰出去？你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救命？”张寒星翻白眼，“你刚才是不是想钻我脑壳？谁知道你是不是寄生虫？”

“我是器灵！不是蛔虫！”小黑人怒吼，一挥手，那块黑砖“嗖”地飞回空中，炸开成一片黑雾，再凝聚，还是那个小人，只不过这次他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只眼瞪得溜圆。

张寒星一看，又是一嗓子：“黑鬼啊——！”

又是一拳。

“砰！”

小黑人这次直接被打得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捂着眼睛原地转圈：“哎哟我草！又来？你有病是不是？不讲武德！偷袭两次！你还是不是人？”

“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还长得跟炭精似的，我反应大点怎么了？”张寒星摊手，“再说了，你这造型谁顶得住？半夜蹦出来能把人吓出心脏病。”

小黑人怒不可遏，指着张寒星：“你给我记着！今天这事我记下了！等你哪天走火入魔，我绝对不救你！让你脑浆炸裂，眼珠子喷出来！”

“行行行，等我脑浆炸了，你拿我头骨当茶杯。”张寒星摆摆手，蹲下身捡起那块重新变回砖头的黑物，掂了掂，“不过你还真能变？不是幻觉？”

“幻觉你个头！”小黑人从砖头里冒出来，气呼呼地飘在半空，“我乃武祖座下器灵，镇魂碑之灵，掌封魔之责，统御七碑，威震——”

“停停停。”张寒星打断，“你威震个鬼，刚才被我两拳打懵，连站都站不稳。”

小黑人一口气卡住，脸都黑了：“那是我没防备！你要光明正大来，我能让你跪着喊爹！”

“哦？”张寒星眉毛一挑，“那你来啊。”

小黑人张了张嘴，突然怂了：“现在不行，我刚苏醒，灵气不足，打你得等三天。”

“三天后你还打得过我？”张寒星嘿嘿一笑，“我现在可是练了卍字封魔诀的，刚才那股劲儿，我自己都吓一跳，骨头缝里都在冒热气。”

“那叫卍轮初成。”小黑人冷哼，“也就比普通人强那么一丢丢，连武徒都打不过。”

“武徒？”张寒星一愣，“那我现在啥境界？”

“没境界。”小黑人翻白眼，“功法刚入体，连气感都没稳，顶多算个‘准武徒’。”

“准武徒？”张寒星嘴角抽了抽，“合着我拼死拼活，就混了个预备役？”

“不然呢？”小黑人冷笑，“你以为随便捡块砖就能一步登天？武祖传你功法是给你机会，不是给你送外挂。”

张寒星沉默两秒，突然抬头：“那你呢？你能干啥？除了挨打还会啥？”

小黑人一挺胸：“我能教你功法，能预警危机，能感应魔袓残念，能——”

“停。”张寒星抬手，“说点实在的。”

“实在的？”小黑人眯眼，“我能让你这块砖变大变小，变硬变软，还能当板砖拍人。”

“就这？”张寒星失望，“我还以为能喷火放雷呢。”

“喷火放雷？你当我是杂毛鸟？”小黑人怒道，“我是镇压魔袓的神器，不是街头耍把式的！”

“杂毛鸟？”张寒星一愣，“啥玩意儿？”

“别打岔！”小黑人一挥手，“你现在最该干的是找个地方闭关，把卍轮彻底稳住，不然走火入魔，爆体而亡，我可不管你。”

张寒星摸了摸胸口，那股热流还在，但不像刚才那么狂暴了，反而像有条小蛇在经脉里游走。

“闭关？”他咧嘴一笑，“我连饭都吃不上，上哪闭关去？伏魔镇两大家族，刘家郑家，见了乞丐都踹两脚，我去哪找地儿？”

“那就抢一个。”小黑人冷冷道。

张寒星一怔：“抢？”

“刘家郑家，谁惹过你？”小黑人眯眼，“挑一个，打上门，抢地盘，立威。”

张寒星笑了：“你这不教我练功，教我当土匪？”

“这叫顺势而为。”小黑人哼道，“你现在没背景，没势力，唯一能靠的就是这块碑和你这张不要脸的嘴。不狠点，怎么活？”

张寒星低头看着手里的砖，突然笑了：“你还真了解我。”

“我了解你个头，我是了解武祖的品味。”小黑人翻白眼，“他挑的传人，能是善茬？”

张寒星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泥：“行，那咱就干一票大的。”

“你想干嘛？”小黑人警惕。

“刘家不是武师圆满吗？”张寒星咧嘴，眼神贼亮，“郑家不是武师巅峰吗？咱俩现在打不过，但咱有砖头。”

“你什么意思？”

张寒星把砖头往地上一拍：“信不信我给你一砖头？”

小黑人吓得往后飘：“你别乱来！现在拍没用！得蓄力！得配合卍轮！不是你想拍就拍——”

“啪！”

砖头已经飞了出去，正中小黑人脑门。

“哎哟！”小黑人原地转圈，又变回砖头，“你有病啊！说拍就拍？不讲武德！”

张寒星捡起砖，笑嘻嘻：“我悟了。”

“悟啥？”

“这砖，不光能拍人，还能拍出气势。”张寒星把砖往腰间一别，像插了把刀，“从今天起，我不叫张寒星了。”

“那你叫啥？”

“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