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同居大计/爱心早餐

肖战那声气贯长虹的“滚出去”，并没能如愿以偿地把王一博这尊大佛请走。

王一博充分发挥了“没脸没皮”的核心竞争优势，像一块嚼过的口香糖，黏在地上就甭想轻易撕下来。

“哎呀，别这么绝情嘛肖战~”王一博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受伤很深的表情，“我这不是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吗？你看你这嘴，肿得跟挂了根小香肠似的，我要是走了，谁给你找药？谁提醒你涂唇膏？万一恶化了呢？我良心会痛的！”

肖战气得脑仁疼，指着门口的手指都在抖：“我、的、嘴、好、得、很！不需要你负责！现在，立刻，马上，出去！”

“那不行，”王一博摇头晃脑，振振有词，“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说了负责到底就得负责到底！不然我跟谢畏之那些混蛋有什么分别？”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把刚刚卷好的地铺又“唰”地一下铺开了，甚至还用手拍了拍，摆出一副“这就是我的地盘”的架势。

肖战：“……”他第一次发现语言是如此苍白无力。

眼看硬的不行，肖战深吸一口气，试图讲道理：“王一博，我们关系没好到可以借住这么多天。而且我这里很小，很不方便。”

“小点好，温馨！”王一博环顾四周，眼神真诚得让人想打他，“而且我觉得我们关系进步很快啊！你都收留我一晚了，四舍五入就是过命的交情了！”

肖战彻底无语了。他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跟王一博在一个频道上沟通。这人有一套自成体系的、坚固无比的歪理邪说。

赶又赶不走，说又说不过。肖战憋着一肚子火，脸色铁青，干脆不再理会他，转身摔上门去卫生间洗漱，把水流开得极大，试图用噪音隔绝外面那个讨厌的存在。

王一博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得意地挑了挑眉，吹着口哨开始规划自己的“同居”大计。

等肖战洗漱完，冷着脸出来，准备像往常一样随便弄点面包当早餐时，却闻到一股陌生的食物香气。

只见那个小小的折叠餐桌上，竟然摆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旁边还有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甚至还有一小碟开胃的榨菜。

王一博系着从肖战厨房翻出来的、明显小了一号的围裙，正笨手笨脚地试图把牛奶倒进杯子里，洒出来不少在桌上。看到他出来，立刻扬起一个灿烂得过分的笑容：“醒啦？快来吃早餐！我特意下去买的！”

肖战愣住了，站在原地，眼神里的冰霜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像样的、热乎乎的早餐了。通常都是一个冷面包或者包子匆匆解决。

“你……”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拒绝？可那香气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接受？又觉得无比别扭。

“愣着干嘛？趁热吃啊！”王一博把牛奶杯推过来，虽然洒了半杯，但剩下的半杯倒是满的，“不知道你口味，糖我没放，你自己加。”他指了指旁边的小糖罐。

肖战沉默地走过去，坐下。粥熬得软糯咸香，荷包蛋火候恰到好处，边缘焦脆，蛋黄还是溏心的。

他拿起勺子，默默地吃了起来。味道很好。

王一博就坐在对面，自己那份没动，光支着下巴看他吃，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在等待表扬的大型犬：“怎么样？好吃吗？那家店排队人可多了！”

“……还行。”肖战含糊地应了一声，埋头继续吃，耳根却有点发热。被一个人这么盯着吃饭，感觉太奇怪了。

“还行就是好吃！”王一博自动翻译，心满意足地笑了，这才开始吃自己那份。

一顿早餐在一种诡异又微妙的安静气氛中结束。

吃完，没等肖战动手，王一博就抢着收拾碗筷，虽然动作笨拙，盘子磕碰得叮当响，但态度异常积极。

肖战看着他在狭小厨房里转悠的背影，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这个人……好像和他认知里的那个嚣张跋扈、只会找麻烦的王一博，越来越不一样了。

但他还是不敢放松警惕。谁知道这是不是糖衣炮弹？或者又是什么新的恶作剧前奏？

两人一起出门上学。王一博极其自然地跟在肖战身边半步的距离，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些没营养的话，比如“今天天气真好”、“物理老头是不是又该测验了”之类。

肖战大部分时间沉默以对，但偶尔会被他某些过于奇葩的言论噎得忍不住回怼一句。每当这时，王一博就会笑得特别开心，仿佛被骂是什么奖赏。

走到校门口时，周围投来的目光更多了。昨天食堂的事件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今天又看到两人“一同上学”，八卦之火在众人眼中熊熊燃烧。

“看！我就说吧！博爷肯定有新动作！”

“他们俩怎么会一起来上学？！”

“肖学神脸色好像不太好啊……”

“博爷看起来倒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肖战被这些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加快脚步，想和王一博拉开距离。

王一博却像是毫无所觉，甚至故意凑近了些，在肖战耳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老婆，走慢点嘛，等等我。”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上，那句“老婆”叫得自然又缱绻。

肖战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弹开一步，脸颊爆红，又惊又怒地瞪向他：“你胡叫什么！”

“哎呀，口误口误！”王一博嬉皮笑脸地摆手，眼神却一点悔意都没有，“快上课了，中午食堂等我啊！我给你占座！”

说完，也不等肖战拒绝，就吹着口哨，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自己的班级走去。

肖战站在原地，捂着还在发烫的耳朵，心脏砰砰直跳，被那句石破天惊的“老婆”和这人无孔不入的纠缠搞得心神不宁。

一整天，肖战都感觉自己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课堂上，老师讲的内容左耳进右耳出，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早上那顿早餐、王一博系着围裙的笨拙样子、还有校门口那句低沉的“老婆”……

他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点细微的肿痛感似乎还在提醒他昨晚那个偷吻。

而另一边的王一博，心情好得快要飞起。一整天嘴角都挂着笑，吓得周围的小弟们都不敢大声说话。

“博爷，啥事这么开心？”课间，谢畏之忍不住凑过来八卦。

王一博瞥了他一眼，神秘兮兮地一笑，吐出四个字：“同居生活。”

谢畏之：“？？？！”他眼睛瞪得溜圆，“我靠！你来真的啊？！肖战真让你住下了？！”

“那是~”王一博得意地扬下巴，“而且进展顺利。”

虽然他所谓的进展可能只是没被彻底赶出来以及一起吃了顿早餐。

放学铃一响，王一博又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直奔肖战的班级门口，完全不顾及周围人惊掉下巴的目光。

“战战~走，回家！”他喊得那叫一个自然亲热。

刚走出教室的肖战，听到这个称呼，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看着门口那个笑得像朵向日葵一样的王一博，第一次产生了……也许，昨晚让他进门，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这家伙，根本就是个甩不掉的牛皮糖！

而且，还是自带狗皮膏药和爱心早餐属性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