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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契成与暗涌

书名:《重生八零:辣妻有空间》 作者:听檐雨眠 本章字数:3007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破屋里,剪刀“嗤啦嗤啦”的撕裂声终于停了。宁晚秋脚边堆叠着几条灰蓝、深褐、甚至带点褪色枣红的布条,都是从张婶送来的碎布里挑拣出的、勉强能用的。她拿起那条刻着“分家契”三个凹痕的灰蓝布条,又从怀里摸出那个装着红糖的小布包。

解开布包,指尖小心地捻起一小撮深红发亮的红糖粉末。她将粉末倒进豁口的粗瓷碗底,滴入几滴凉水,用细树枝的尖端仔细搅动。深红的粉末在水中缓缓化开,变成粘稠、暗红的糖浆,像极了稀释的血液。

她捏起细树枝,蘸饱了这暗红的“墨汁”,屏住呼吸,开始在那三个歪歪扭扭的刻痕里仔细填充。树枝尖钝涩地划过粗布纤维,将暗红的糖浆一点点嵌进凹槽。

“立分家契人:陆沉舟、宁晚秋。”

  “因家宅不宁,难以为继,今自愿分家另过。”

  “陆沉舟名下村尾荒山坡地一处,自愿分予宁晚秋耕种立业,从此两不相干。”

  “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立契人:宁晚秋(血指印)”

  “见证人:赵有田(?)”

  “公元一九八三年 月 日”

  每一个字都写得艰难,笔画粗粝,带着一股孤注一掷的狠劲。写到“血指印”时,她毫不犹豫地将左手食指按进碗底残余的糖浆里,再重重地、清晰地印在“宁晚秋”三个字旁边。暗红粘稠的指印,在灰蓝的粗布上显得触目惊心。

做完这一切,她将“契书”小心地摊开在尚有微温的柴灰上方烘着。暗红的糖迹在热气中慢慢干涸、凝固,颜色变得更加深沉暗哑,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陈旧感。

* * *

  太阳升到半空,驱散了晨雾。宁晚秋换上了“新衣”——用那些碎布条勉强拼接、粗针大线缝起来的一件罩衫。针脚歪斜,颜色驳杂,像一块打满补丁的破毯子裹在身上,却比之前那件浸透河水、被王翠花撕扯过的夹袄体面太多。她将烘干的契书仔细折好,贴身藏好,又将仅剩的一小包炮制好的草药茶揣进怀里,走出了破屋。

村长赵有田家的院门虚掩着。宁晚秋敲了敲,里面传来赵有田带着点烦躁的声音:“谁啊?进来!”

  她推门进去。赵有田正蹲在屋檐下吧嗒吧嗒抽旱烟,眉头拧成个疙瘩,脚边散落着几个烟屁股。显然王翠花昨晚的闹腾和今早的风言风语让他烦不胜烦。看到宁晚秋身上那件怪模怪样的“新衣”,他愣了一下,眼神复杂。

“村长。”宁晚秋站定,开门见山,声音平静无波,“荒山坡的事,您考虑得咋样了?”

  赵有田吐出一口浓烟,烟雾缭绕着他沟壑纵横的脸:“急啥!队委还没碰头呢!”语气带着惯常的推诿。

宁晚秋没接话,从怀里掏出那张叠好的灰蓝布条,当着他的面,一层层打开。

暗红刺目的“分家契”三个字,以及下面那密密麻麻、同样暗红的字迹和那个清晰的指印,瞬间撞入赵有田的眼帘!他抽烟的动作猛地僵住,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这是啥?!”他失声叫道,烟杆都忘了磕。

“分家契。”宁晚秋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跟陆沉舟分家了。他自愿把村尾那片没人要的荒山坡给我,让我自己刨食吃。村长,您是村里的当家人,这契书,得有个见证。”她把契书往前一递,手指点着“见证人”后面那个空着的括号,“您签个字,按个手印,这事儿就定了。也省得王翠花同志再因为家务事,闹得村里鸡犬不宁,影响公社评先进,您说是不是?”

  赵有田死死盯着那张布契书,尤其是“陆沉舟自愿分予”那几个字和那个暗红的指印,喉结上下滚动。他当然不信陆沉舟会写这种东西!可这“血书”一样的玩意儿,这孤注一掷的架势……这女人是真豁出去了!她要那片荒山,就是要一条活路,谁再拦着,她就真敢鱼死网破!王翠花那老妖婆不就是被这东西吓跑的?

  一想到王翠花昨晚那失魂落魄的鬼样子和今早村里那些交头接耳的议论,赵有田只觉得一股邪火顶上来,烧得他脑门疼。他烦躁地猛吸两口烟,烟雾呛得他直咳嗽。

“胡闹!简直是胡闹!”他哑着嗓子骂,也不知是骂宁晚秋还是骂陆沉舟,或者骂王翠花,“分家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扯上公家的地干啥!”他想把契书推开。

宁晚秋的手稳稳地停在空中,契书纹丝不动。“村长,”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那片荒山,公家不收租,村里不纳粮,荒着也是荒着,野草都不爱长。给我,我每年给村里交承包费,按好田的价给。白纸黑字,立契为证。我种成了,是村里的进项;我种败了,饿死在那破屋里,也赖不着村里半点。您签个字,按个印,既全了我一条活路,也断了王翠花同志闹事的由头,给村里换个清净。这笔账,怎么算,您都不亏。”

  赵有田夹着烟的手指微微发抖。他看着宁晚秋那双沉静得近乎冷酷的眼睛,再看看契书上那刺目的暗红字迹和指印,最后想到王翠花那张刻薄怨毒、随时可能再闹起来的脸……一股巨大的疲惫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攫住了他。这烫手山芋,丢出去也好!

  “……承包费,按好田算,一分不能少!年底交不上,地立马收回!”他咬着牙,几乎是恶狠狠地说道。

“行。”宁晚秋回答得干脆利落。

赵有田烦躁地扔掉烟头,用脚碾灭。他起身走进屋里,翻腾了半天,找出一小盒印泥和一支秃了毛的毛笔。他蘸了印泥,手有些抖,在那“见证人”后面的括号里,歪歪扭扭地写下“赵有田”三个字,又重重地按上自己的红指印。

鲜红的指印覆盖在暗红的糖字旁,异常刺眼。

他把契书像丢烫手山芋一样塞回宁晚秋手里,没好气地挥挥手:“拿走拿走!那破地方归你了!爱咋折腾咋折腾!别给村里惹事就行!”

  宁晚秋仔细地将带着新鲜红印的契书折好,重新贴身藏好。那布片紧贴着皮肤,带着墨迹和印泥的微凉。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从怀里掏出最后那包炮制好的草药茶,放在赵有田旁边的窗台上。

“村长,这药茶您留着喝。清心火。”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加了一句,“王翠花同志要是再问起荒山的事,您就说,是陆沉舟签字画押分给我的。她要不信,让她自己问她儿子去。”

  赵有田看着窗台上那个小小的布包,又看看宁晚秋平静无波的脸,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终只是烦躁地“嗯”了一声,背过身去,又摸出一根烟卷。

宁晚秋转身离开赵家院子。阳光照在她身上,那件碎布拼成的罩衫在光下显得更加斑驳,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荒山,到手了!

  她没有回破屋,而是径直走向张婶家。时间不等人,炮制好的草药需要出路,空间里的黑土地需要更多种子。陆沉舟的警告犹在耳边,但镇上供销社,她必须去一趟。风险和机遇,从来都是并存的。

刚走到张婶家院外,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和张婶焦急的低语:“……这可咋办?狗蛋爹昨儿淋了雨,今早起来就烧上了,咳得止不住!赤脚老刘去外村走亲戚了……”

  宁晚秋脚步一顿,推门进去。

“张婶。”

  张婶正扶着自家男人靠在炕头,男人脸色潮红,咳得撕心裂肺。看到宁晚秋,张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晚秋妹子!你来得正好!快看看你叔这是咋了?”

  宁晚秋走到炕边,没搭脉,只观察男人的面色和咳嗽的深浅。她解开怀里那个刚藏好契书的布包,从里面拿出另一个更小的布包——那是她特意留下的一点蒲公英和车前草混合的草药。

“张婶,别急。把这药草煎一碗水,趁热给叔灌下去,发发汗。”她把小布包递过去,“蒲公英清热,车前草化痰。管不管用,先试试。”

  张婶接过还带着体温的药包,看着宁晚秋沉静的眼神,慌乱的心莫名安定了些,连声道:“哎!哎!婶子这就去煎!”她攥紧药包,急匆匆去了灶间。

宁晚秋站在炕边,看着张叔痛苦的咳喘,目光沉静。这第一包“卖”出去的药,很快就要看到效果了。她需要口碑,需要张婶这样的活招牌。

手腕上的玉镯,隔着粗布衣衫,传来温润的暖意。空间里那块黑土地上,车前草和白茅根应该已经进入成熟期了吧?

  她得尽快去镇上,把手里的药材换成钱,换成种子,换成她立足的根基。

王翠花暂时被按住了,但陆沉舟的警告,像一片沉沉的阴云,压在这刚刚撕开一丝缝隙的生路上。

风,似乎又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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