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站了，他们慌慌忙忙跑下车，原来快迟到了这可是新学期的第一节可不能迟到啊，知暖让他准备好，就牵着慕寒的手奔向学校。

新学期的选修课像一场随机分配的盲盒，知暖抱着课本走进阶梯教室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她扫了眼教室中间的位置，看到第三排靠走道的座位还空着，刚想走过去，就瞥见那个空位旁边，坐着一个熟悉又略显孤单的身影。

慕寒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封面，侧脸线条在窗外投进来的阳光里显得有些柔和，却也带着惯有的疏离感。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动静，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知暖脚步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轻轻将书本放在空位的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慕寒像是被惊醒的小鹿，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看清是她时，那点慌乱才慢慢褪去，换上几分不易察觉的惊讶。“知暖？”他声音很轻，带着点不确定。

“好巧啊，你也选了这门课？”知暖笑着坐下，侧过脸看他，“这里没人吧？”

慕寒摇摇头，喉结轻轻动了动，才低声说：“没、没人。”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就赶紧移开，落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耳根却悄悄泛起一点红。

其实不算太巧。她知道他不喜欢热闹，选这种人不算太多的选修课倒也正常。

上课铃响后，老师简单介绍了课程要求，然后就让大家先和同桌互相认识一下，待会儿要做个小小的课堂互动。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小声的交谈声。知暖转头看向慕寒，发现他像是瞬间被按了暂停键，身体微微绷紧，手指蜷缩起来，显然对这种“互相认识”的环节有些无措。

“我们就不用介绍啦，”知暖主动开口，语气放得更轻柔些，“反正都认识。”

慕寒像是松了口气，抬眼看她，眼里闪过一丝感激，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这边的安静和周围的小声喧闹形成了对比。坐在后一排的两个女生注意到了这边，其中一个用胳膊肘碰了碰同伴，压低声音说：“你看那对同桌，是不是很配？男生看着冷冷的，女生笑起来好甜。”

“是啊是啊，刚才男生看女生的眼神，好像有点不一样呢……”另一个女生偷偷拿出手机，对着他们的背影快速拍了张照，“感觉有故事！”

她们的声音虽然小，但阶梯教室隔音不算太好，知暖隐约听到了几句，脸颊微微发烫，忍不住悄悄看了眼慕寒。他似乎完全没听到，依旧低着头，但耳廓的红色好像更明显了。

课堂互动是让同桌之间讨论一下自己最喜欢的电影，然后派一个人起来分享。知暖想让慕寒放松些，就先开口说：“我最喜欢的是《天使爱美丽》，觉得里面的世界很温暖。你呢？”

慕寒沉默了几秒，像是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说：“我……喜欢《海上钢琴师》。”

“那部也很经典！”知暖眼睛亮了亮，“里面的钢琴弹得特别好，对吧？”

提到电影里的细节，慕寒话似乎多了一点，虽然还是轻声细语，但至少不再是单字回应。“嗯，他的世界很小，但很纯粹。”

他们低声交谈着，知暖说得更多些，慕寒偶尔应和一两句，却没有不耐烦的样子。阳光透过窗户，在两人之间投下一小块重叠的光斑，画面安静又和谐。

后一排的女生看得更起劲了，拿出手机在小群里发了刚才拍的照片，配文：“磕到了磕到了！高冷社恐男×温柔开朗女，这设定我可太爱了！”

群里瞬间炸了锅，几个同在这节课的同学纷纷回复：

“是慕寒和知暖吧？他们好像早就认识！”

“难怪刚才老师让互相认识，他们俩都不用介绍，肯定有情况！”

这些讨论并没有传到慕寒耳朵里，他对周围的目光和议论向来不敏感，只是在知暖说到某个有趣的电影情节时，嘴角会勾起一个极浅、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但知暖偶尔能感觉到背后投来的视线，也听到几句模糊的“CP”“好甜”之类的词，脸上更热了。她偷偷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告诉自己别想太多，只是同学间的玩笑。

可当她转头看到慕寒认真听她说话的样子，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

这节选修课，因为成为了同桌，似乎变得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了。而那些悄悄在同学间流传的“绯闻”，像投入湖面的小石子，在两人之间，漾开了一圈圈细微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