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台,苏砚就被厨房的动静吵醒。他揉着眼睛推开门,看见顾深正站在灶台前煎蛋,晨光透过纱窗落在他侧脸,把睫毛的影子投在锅沿上,连溅起的油星都泛着暖光。
“醒了?”顾深回头时,手里的锅铲轻轻颠了下,金黄的蛋皮在空中翻了个漂亮的弧度,“今天的蛋没放葱花,你昨晚说嗓子有点干。”
苏砚坐在餐桌旁,看着顾深把煎蛋摆进盘子。盘子里还放着半块全麦面包,边缘被烤得微微发焦——是他喜欢的口感。“你怎么起这么早?”他咬了口蛋,蛋黄的流心刚好裹住面包,温热的香气漫开在舌尖。
“早上要去趟市场。”顾深把牛奶倒进玻璃杯,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昨天看你画里的绣球花快蔫了,去买盆新的换上。”他说着,目光落在苏砚的画架上——那幅《巷口》被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角落的绣球花确实有点发灰。
苏砚看着顾深收拾餐具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天市集中的一幕。有个小女孩指着他的画问:“叔叔,画里那个总在窗边看你的人是谁呀?”他当时没回答,只是红了耳根,而站在人群外的顾深,悄悄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捏变了形。
上午整理画稿时,苏砚发现最底下压着本陌生的速写本。封面是磨旧的深棕色,翻开第一页,是他去年在画室打瞌睡的样子——阳光落在他脸上,嘴角还沾着点颜料,旁边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光刚好落在睫毛上。”
他一页页往后翻,心脏越跳越快。里面有他冒雨跑回画室的背影,有他对着画布皱眉的侧脸,甚至有他啃糖糕时沾着糖霜的指尖。最后一页画的是阳台的文竹,枝叶在风中微微倾斜,而画纸边缘,藏着半行被涂抹过的字迹:“想让风……”
“在看什么?”顾深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他手里捧着盆新的绣球花,花瓣上还沾着露水,看见速写本时,耳尖瞬间红透,“那是……随便画的。”
苏砚把速写本合上,指尖还残留着纸张的温度。“画得很好。”他抬头时,正对上顾深躲闪的目光,“比我画得好。”
顾深把绣球花放在窗台,动作有些僵硬:“你喜欢就好。”他转身想走,手腕却被轻轻拉住。苏砚的指尖很暖,带着松节油的淡味,像道微弱却坚定的光,刺破了他小心翼翼维持的距离。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吹动树叶的轻响。顾深的呼吸乱了半拍,他能感觉到苏砚的指尖在微微颤抖,像怕惊扰什么珍贵的东西。就像他每次给苏砚的画添细节时,总把最温柔的笔触,藏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
“顾深,”苏砚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空气里,“下次画我……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顾深猛地转过头,眼里的震惊慢慢变成难以置信的柔软。阳光从两人之间穿过,在地板上投下交叠的影子,像两缕终于在光隙里相遇的尘埃,带着藏了很久的、未说出口的温柔。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