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安全区：未知

白光落定在沙地上时，沈砚秋的鞋跟卡进了一道细缝，踉跄的瞬间，他没像往常那样下意识往旁边躲，反而顺着那股力道往前倾了倾——惊棠就站在半步之外，察觉到动静，伸手稳稳托住了他的胳膊。

“站稳。”惊棠的指尖隔着衣料，触到他手肘内侧的皮肤，温度不算高，却比安全区的暖光更让人安心。

沈砚秋直起身，没立刻抽回手。“谢了。”他的声音很平静，不像上次在钟表匠副本里那样，被碰到就像触电似的躲开。

惊棠的手顿了半秒，才缓缓松开，转而从光球里拿了瓶水递过来。“苗寨的水不干净，这个是安全的。”

“嗯。”沈砚秋接过来，拧开瓶盖时，余光瞥见惊棠后颈处沾着点苗寨的泥土——刚才在竹楼里，这人替他挡那根毒刺时，后脑勺差点撞到竹梯，还是他伸手扶了一把。

那时候他的手心贴在惊棠的后颈上，能摸到对方发丝下微凸的脊椎骨，还有点温热的汗。当时心里没什么别的念头，就觉得不能让这人真撞上去。

“你后颈有泥。”沈砚秋抬手，指尖在离他皮肤还有半寸的地方停住，最终还是用自己的袖子蹭了蹭，“好了。”

惊棠没说话，只是往光球区走了两步，回头看他：“不饿？”

光球里飘出烤肠的香气，凌风已经抱着三根在啃，看见他们就嚷嚷：“快来！再晚就被朵朵吃完了！”

沈砚秋走过去，刚要拿烤肠，就被惊棠拦住。“这个有点烫。”对方拿起一根，用指尖捏着肠衣转了转，才递给他，“凉点了。”

旁边的苏晴推了推眼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细心？”

惊棠没接话，自己拿了一根咬了一口。沈砚秋咬着那根被转凉的烤肠，突然想起在回声中学的走廊里，惊棠挡在他身前，铁管擦着耳朵过去时，这人后背绷紧的弧度。那时候他躲在后面，心里跳得厉害，却不是因为怕，是觉得……有个人挡在前面，好像也没那么糟。

“刚才在竹楼，”沈砚秋突然开口，看向惊棠，“你怎么知道阿秀的银锁是关键？”

“猜的。”惊棠嚼着烤肠，目光落在远处的光球壁上，那里映出两人挨得很近的影子，“你当时碰了我三次胳膊，是在提醒我看银锁上的字，对吗？”

沈砚秋愣了一下，没想到他注意到了。那时候情况紧急，他不敢大声说，只能用小动作示意，没想到这人居然接收到了。“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心里有点说不清的滋味，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凌风在旁边插科打诨：“你们俩现在还带暗号的？下次能不能带上我们？”

沈砚秋没理他，只是看着惊棠手里的烤肠快吃完了，顺手从盘子里拿了一根递过去。这次没等对方接，就直接塞进了他手里——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惊棠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烤肠，又抬眼看他，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快得抓不住。“谢了。”

阳光透过光球照下来，把两人的影子投在沙地上，距离很近，却没交叠。沈砚秋咬着烤肠，正想说些什么，远处的光球突然闪烁了两下，原本稳定的暖光泛起一阵涟漪，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凌风嘴里的烤肠掉在地上：“怎么回事？安全区还会出问题？”

苏晴推了推眼镜，脸色微变：“不是安全区的问题……像是……”

她的话没说完，光球中央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透出的不是熟悉的暖光，而是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隐约有细碎的脚步声从里面传来。

惊棠下意识将沈砚秋往身后拉了半步，自己往前站了站，手悄悄摸向领口的玫瑰别针——那枚别针，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