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欠！"

响亮的喷嚏声打破了玄霄峰清晨的宁静。姜妙揉着发红的鼻子，眼泪汪汪地蹲在竹屋门前，活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竹门"吱呀"一声打开，云无咎一袭白衣立于门内，俊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卯时已过三刻。"

"师兄早..."姜妙刚开口，又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啊——欠！"

云无咎迅速后退三步，袖袍掩面："你染了风寒？"

"没、没有..."姜妙吸了吸鼻子，"就是昨晚研究心法太投入，忘了关窗..."

云无咎眉头皱得更紧："修仙之人还会着凉？"

"我才入门三天啊师兄！"姜妙委屈巴巴，"连个小法术都不会，跟凡人有什么区别..."

云无咎似乎被她这副模样噎住了，沉默片刻后转身进屋："进来。把门关上。"

竹屋内比昨日暖和许多，原来角落的香炉换了种香料，散发出淡淡的暖意。姜妙好奇地凑近嗅了嗅，立刻被云无咎用一根竹竿轻轻拨开。

"离远些。这是'暖阳香'，对风寒有奇效。"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别传染给我。"

姜妙撇撇嘴，小声嘀咕："傲娇..."

"你说什么？"

"我说师兄真好！"姜妙立刻换上谄媚笑容。

云无咎轻哼一声，从架上取下一本薄册扔给她："今日学御风术基础。背熟口诀，我申时检查。"

姜妙手忙脚乱地接住册子，却见云无咎已经走向门口："师兄要去哪？"

"宗主召见。"云无咎头也不回，"你留在此处背诵。敢乱碰我东西..."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书架，"后果自负。"

竹门关上后，姜妙长舒一口气，立刻瘫在椅子上。她翻开那本《御风诀》，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晦涩的口诀和经脉图。

"这哪是基础，简直是天书啊..."姜妙哀嚎一声，突然灵机一动，"系统！有没有速成版御风术？"

【叮！消耗5点积分可兑换"御风术速成指南"。当前积分：15。是否兑换？】

"兑！"

一道金光闪过，姜妙脑中顿时多了段简单易懂的口诀，还附带动态演示。她试着按指引调动体内那股微弱的气息，竟然真的让身体轻了几分。

"太神奇了！"姜妙兴奋地跳起来，结果用力过猛，"砰"地撞上了房梁。

"嗷！"她捂着脑袋蹲下，眼泪直流。这时，书架顶层的一个木匣子被震动掉了下来，匣盖摔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把精致的银色小梳子，上面缠着几根长发，旁边还有块绣着紫藤花的手帕。

"这是..."姜妙瞪大眼睛，"云无咎有心上人？"

她正想细看，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寒意。缓缓回头，云无咎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师、师兄你回来啦..."姜妙干笑着把匣子往身后藏，"我什么都没看见！"

云无咎一个闪身就到了她面前，夺过木匣："我让你背口诀，你却在翻我私物？"

"是它自己掉下来的！"姜妙急忙解释，"我刚刚学会御风术太兴奋，不小心撞到了书架..."

云无咎动作一顿："你学会了？"

姜妙点头如捣蒜："真的！不信我演示给你看！"

她默念口诀，身体果然缓缓浮起半尺。虽然摇摇晃晃像喝醉了酒，但确实是御风术无疑。

云无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冷淡："马马虎虎。"他收起木匣，语气缓和了些，"既然学会了基础，下午教你实战应用。"

姜妙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好奇："师兄，那梳子..."

"闭嘴。"

"手帕上的紫藤花绣得真好看..."

"再多说一字，今日功课加倍。"

"哦..."

午时，姜妙正在平台练习御风术，忽听山下传来清脆的笛声。她探头一看，花想容一袭鹅黄衣裙，正站在山腰处朝她挥手。

"阿容！"姜妙惊喜地喊道，随即想起云无咎的禁令，赶紧压低声音，"师兄说只能到山腰..."

花想容已经轻巧地跃了上来，碧玉笛在指尖转了个圈："怕什么，他又不在。"她神秘兮兮地凑近，"我是来给你送好东西的。"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合欢宗秘制'百灵丹'，专治风寒。"

姜妙感动不已："阿容你太贴心了！"

"那是~"花想容得意地昂起头，"我还带了..."她话未说完，突然脸色一变，迅速躲到姜妙身后。

一道青色身影御剑而来，正是沈清羽。他落在平台上，皱眉看着花想容："你又擅闯内门禁地。"

花想容吐了吐舌头："要你管！我是来看妙妙的！"

沈清羽不理会她，转向姜妙："姜师妹，三日后大比，你准备得如何？"

姜妙苦笑："我才入门几天，能准备什么..."

"沈冰块，你别吓唬妙妙。"花想容插嘴，"幻妖塔前三层都是低级幻妖，有云师兄在，她跟着混过去就行了。"

沈清羽摇头："此次大比非同寻常。昨日天剑门收到密报，西部妖患可能与玄天宗内某人有关。"他压低声音，"铁心长老怀疑...云师兄。"

姜妙心头一跳："有证据吗？"

"据说西部出现的妖怪身上，带有与云无咎相似的妖气特征。"沈清羽神色凝重，"这次大比，实则是针对他的试探。"

花想容难得正经起来："难怪铁老头突然改了规则。妙妙，你要小心，万一云师兄在塔内..."

"他不会害我。"姜妙斩钉截铁地说。

花想容和沈清羽交换了一个眼神。沈清羽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递给姜妙："若有危险，捏碎此符，我可感应到。"

姜妙刚要道谢，忽觉背后一凉。三人同时回头，只见云无咎不知何时已站在竹屋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师、师兄..."姜妙手忙脚乱地把玉符往袖子里藏。

云无咎缓步走来，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很热闹啊。"

花想容立刻堆起笑脸："云师兄好！我们正要走呢！"说着拽了拽沈清羽的袖子。

沈清羽却不动，直视云无咎："云师兄，西部妖患之事..."

"与我无关。"云无咎冷冷打断。

"那为何妖怪身上会有与你相似的妖气？"

"天下妖气相似者众。"

"但时间点太过巧合..."

"够了。"云无咎眼中闪过一丝金芒，"沈师弟是在审问我？"

气氛骤然紧张。姜妙赶紧打圆场："师兄，沈师兄只是关心大比安全..."

云无咎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拿来。"

姜妙心虚地交出玉符。云无咎捏在指尖看了看，竟出人意料地还给了她："既是沈师弟好意，你便留着。"他转向沈清羽，"三日后，自见分晓。"

沈清羽微微颔首，拉着花想容御剑离去。平台上只剩下姜妙和云无咎，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师兄..."姜妙小心翼翼地问，"西部妖患真的与你无关吗？"

云无咎沉默片刻："不是我所为，但...确实与我有关。"他看向远方，"有人在模仿我的妖气特征，挑起事端。"

"谁会这么做？"

"不知。"云无咎眼中金芒更甚，"但幻妖塔中，或许能找到答案。"

三日后，大比如期举行。

幻妖塔前广场上人头攒动，各派弟子齐聚。姜妙穿着云无咎给她的白色劲装，腰间挂着那枚白玉令牌，紧张得手心冒汗。

"别怕。"花想容拍拍她的肩，"记住我跟你说过的，前三层的妖怪弱点。"

沈清羽也走过来："塔内无法使用传讯符，一切小心。"

姜妙点点头，目光搜寻着云无咎的身影。他正在塔前与玉衡子说话，一袭白衣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铁心长老敲响铜钟，宣布大比开始。第一组弟子已经进入塔中，不到半刻钟就被传送出来，个个脸色惨白。

"这么快？"姜妙惊讶道。

花想容神色凝重："看来塔内比往年凶险得多。"

一组接一组，出来的弟子大多带伤，有的甚至昏迷不醒。终于轮到姜妙和云无咎。

"跟紧我。"云无咎低声嘱咐，"无论看到什么，别碰，别出声。"

姜妙咽了口唾沫，紧紧跟在他身后。塔门漆黑如墨，踏进去的瞬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第一层是片迷雾森林，能见度不足三步。姜妙几乎贴在了云无咎背上，生怕跟丢。

"镇妖石在正前方三十步。"云无咎声音极轻，"我需要你触碰它，输入一丝灵力。"

姜妙点头，两人小心翼翼前进。突然，迷雾中传来"沙沙"声，一个黑影缓缓逼近——是只两人高的蜘蛛精，八只眼睛泛着绿光。

姜妙差点尖叫出声，云无咎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并指一点，蜘蛛精立刻僵住不动了。

"幻象。"他松开手，"继续走。"

找到镇妖石后，姜妙按指示输入灵力。石头顿时亮起柔和的蓝光，迷雾渐渐散去。

"做得好。"云无咎难得夸奖，"上二层。"

第二层是岩浆地狱，热浪扑面。中央石桥上，镇妖石被一群火猴包围。这次没等云无咎开口，姜妙就主动上前。

"等等！"云无咎拉住她，"这些是真的火猴，不是幻象。"

姜妙傻眼了："不是说塔里都是幻象吗？"

"原本是。"云无咎眼神冰冷，"有人做了手脚。"

火猴已经发现了他们，龇牙咧嘴地扑来。云无咎拔剑迎战，剑光如雪，瞬间斩杀数只。但火猴数量太多，一时难以突破。

姜妙急中生智，从怀中掏出花想容给的"百灵丹"——这丹药气味刺鼻，或许能驱散火猴。她用力将药丸砸向远处，果然大部分火猴都被吸引过去。

"聪明。"云无咎趁机带她冲到镇妖石前。姜妙再次输入灵力，二层通关。

第三层是冰封雪原。刚一进入，姜妙就冻得直打哆嗦。云无咎皱了皱眉，脱下外袍披在她肩上。

"师、师兄不冷吗？"姜妙牙齿打架。

"运转心法御寒。"云无咎指点她几个穴位，"集中精神。"

姜妙按他说的做，果然暖和了些。两人在雪地中前行，寻找镇妖石。突然，云无咎停下脚步："不对。"

"怎么了？"

"太安静了。"云无咎目光锐利，"三层本该有雪妖出没。"

就在这时，雪地突然塌陷，两人同时坠落！云无咎一把抱住姜妙，在空中转身，自己垫在下面重重摔在地上。

"师兄！"姜妙慌忙爬起来，"你没事吧？"

云无咎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无碍。"他环顾四周，"这是...塔底密室？"

姜妙这才发现他们掉进了一个圆形石室，四周墙壁上刻满诡异符文，中央是个血池，散发着浓重的妖气。

"这不是试炼内容..."云无咎神色剧变，"快走！"

但为时已晚，石门轰然关闭。血池开始沸腾，一个黑影缓缓升起——那是个人形，却长着六只手臂，面部只有一张血盆大口。

"半妖...实验体..."怪物嘶吼着，"同类...血..."

云无咎将姜妙护在身后："这不是幻象，是真实的合成妖怪。有人在这里进行禁忌实验。"

怪物猛地扑来，云无咎挥剑相迎。但这次他的剑竟然被弹开了！怪物一爪划过云无咎胸口，白衣顿时被鲜血染红。

"师兄！"姜妙心如刀绞，不顾一切冲上前，挡在云无咎面前。

怪物突然停下，六只手臂怪异地扭曲着："灵...力...特别..."

姜妙这才想起系统给的妖毒感知能力。她集中精神，果然"看"到怪物体内有无数黑色丝线在蠕动——那是控制它的妖力。

"师兄，它体内有控制核心！"姜妙喊道，"在心脏位置！"

云无咎强撑起身，剑尖突然泛起金光："退后！"

一道金色剑光如闪电般刺入怪物胸口，它发出凄厉嚎叫，轰然倒地，化为黑烟消散。

云无咎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姜妙赶紧扶住他："师兄你伤得好重！"

"小伤..."云无咎喘息着，"这怪物...用的是我的妖力特征...有人栽赃..."

姜妙突然注意到血池旁的地上有本残破的笔记。她捡起来一看，上面记录着各种半妖实验，最后几页赫然写着：

"用云无咎的血为引，可培育出最强战士。铁心大人计划已成，大比之日便是那半妖孽种的死期..."

"是铁心长老！"姜妙惊呼，"他要用这怪物害你！"

云无咎苦笑："我早该想到..."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黑血。

"师兄！"姜妙手忙脚乱地掏出沈清羽给的玉符，却被云无咎按住。

"不可...惊动铁心..."他气息越来越弱，"带证据...直接找宗主..."

姜妙急得眼泪直掉："可你怎么出去？"

云无咎勉强抬手，在虚空中画了个符："我教你...短距离传送术..."

他断断续续地念出口诀，姜妙跟着学。就在符咒完成的瞬间，石门突然开启，铁心长老带着几名刑堂弟子冲了进来！

"果然在这里！"铁心狞笑，"云无咎私藏妖物，证据确凿！拿下！"

千钧一发之际，姜妙抓住云无咎的手，发动了刚学的传送术。两人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再次现身时，他们已在一处狭窄的石缝中。姜妙紧紧抱着昏迷的云无咎，手中还攥着那本罪证笔记。

"师兄坚持住..."她抹去眼泪，辨认方向，"我这就带你去找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