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夹着雨水溅湿衣角,路瑄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犹豫片刻后摘下递了过去,用手机打字:【你好,我想回收这枚戒指。】
柜台小姐接过,端详片刻,面色有些难看,又笑着将戒指递还给他:“不好意思先生,这个我们收不了。”
【为什么?】
“我们不收合成水晶。”
这钻戒是假的?
路瑄反应过来,拿起桌上的戒指,用手指敲了敲上边的钻石。
轻飘飘的,像塑料……
【会不会是这钻石质地不太好?】他不死心,又问了遍。
“这种劣质钻石,两元店一抓一大把,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身后的大妈鄙夷地看了眼路瑄,肥硕的身子直往柜台挤。
路瑄被她挤得一个踉跄,腰腹重重抵在桌角,剧痛顺着腰卷席神经,眼前花影重叠。
“先生,先生您没事吧?”小姐姐关切的声音响在耳边。
无数双眼都在看他,探究、审视……
路瑄深吸一口气,抓起桌上的戒指跑步出去。风雨呼在脸上,唤回些许神智。
司远涛不会送假戒指,唯一的可能就是司佑把真戒指掉包了。
劣质戒指配劣质 Omega,他也是有心了。
想到这,路瑄顿了会,自嘲地垂下头,毫不犹豫将那枚戒指丢到下水道。
街灯昏暗,打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你是哑巴?”酒吧经理问。
路瑄点头。
买药要钱,修游戏机要钱……发传单五天五百,酒吧送酒一天五百。
他选择效率更高的送酒。
“不好意思,我们不要……”经理顿住,眼里闪过一抹艳色。
WEITE 酒吧不缺年轻漂亮的 Omega,但路瑄是他从事皮条多年,第一次遇到如此惊艳的。
雨雾给他的眉眼打了一层柔和,敛在睫羽下的眸子清澈剔透,像浸在气泡水里的琉璃,瞧着清冷,可只要轻轻一眨,就能勾着人坠入无尽的深潭。
“抱歉。”路瑄朝他打手语。
“等一下!你……你被破格录用了!”经理回过神,赶忙拽住路瑄,“小路啊,我们这的规矩不是很多,你只需要谨记客人排第一就好。”
?路瑄的脑边冒出一个问号。
这话很正常,可听着又怪怪的。
经理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小路,你要相信我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三晚,绝对不超过三晚!”
【只能干三晚吗?】路瑄刚打完字,还没递给他看,就被经理推着进入换衣间。
阔腿工装裤完美地将他笔直修长的腿衬了出来,只不过上半身的蓝色印花 T 恤有些短了。
路瑄稍稍抬下手都能看见露出来的半截腰。
杨哥对他这身装扮颇为满意,还贴心地拿了个纹身贴贴在他腰上。
透过镜子,妖冶的黑玫瑰被蓝衣遮挡,若隐若现缀在腰线上,只需轻轻一撩,便可尊享那浓稠的夜色。
路瑄不太自然地扯了扯衣服,想说这工服尺码小了。可杨哥根本不给他机会,端详这完美的杰作后,就将他推了出去。
一出来经理就将手上的酒盘递给他,“最里边的 A07 桌,你去送酒。”
好赶,刚换完衣服就要干活,怪不得连残疾人都要,原来是缺人手……
路瑄捧着酒盘,按规规敲门,在敲到第二下,一阵微风忽然从头顶掠过来,淡淡的龙井茶香缭绕鼻尖。
眼前一黑……
连后颈的腺体也开始隐隐发烫……
路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想摸一下怎么了,可手上又捧着盘子。
喧闹的酒桌倏地安静下来,旋即哄笑出声。
“子逾,你老婆被你吓到了!”
“滚!”坐在角落的 alpha 煞是抢眼,眉眼如画,气质张扬,浑身都散发着敢惹我我就打死你的气息。
路瑄不明所以,头上又顶着件外套,听到他们的笑声,吓得不敢动。
陈子逾不悦地搁下酒杯,起身去看被吓得不轻的 Omega。
“不好意思。”陈子逾轻声道歉,接过他手上的酒盘放好。随后面无表情拿起红西装外套的一角,慢慢掀开,掀到一半忽然顿住。
两人就保持着这个怪异的姿势大眼瞪小眼。
“我后悔了。”alpha 没头没尾的一句,搞得路瑄更懵了。
“咋地,一见钟情了?”好友嗅到了猫腻的味道,凑过来看,“大家只是开玩笑的,他可别真找到老婆了。”
陈子逾瞥了他们一眼,迅速放下手,让外套又将路瑄的脸严严实实盖住。
一脸不屑地看向他们:“这不叫一见钟情,这叫一眼万年。”
“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找 Omega 吗?”
整个京市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陈子逾和司佑不和!
司佑不喜欢 Omega,陈子逾也不喜欢 Omega。
美其名曰,司佑看不上的,我陈子逾会看上?
“滚!”陈子逾搂着路瑄,往卡座走。他的衣服有些短,陈子逾已经尽量往上搂了,可那 Omega 还是很紧张的样子。
“别紧张。”陈子逾回到座位上,将人往自己怀里带,凑到他耳边小声解释,“他们都有 Omega,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这,怪可怜的……你一晚上工资多少呀?我出三倍,你就在这陪陪我呗?”
灼热的气息隔着衣服越来越近,最终停留在后颈处。
闻 Omega 的后颈是一件很冒犯的事,路瑄生气地推他,却被 alpha 反攥住手腕,不轻不重握着。
陈子逾掀开盖在他头顶的红外套,对上 Omega 气得泛红的眼睛,玩心大起。
倒了杯酒喂他。
路瑄冷不丁被灌了口酒,酒水顺着嘴角滑落,沾湿领口。
“好喝吗?”alpha 问。
烈酒烧着喉咙,灼得胃也火辣辣的,路瑄难受得直摇头。
“怎么会不好喝?这是你身上的味哎,勃艮第红酒!”alpha 反问。
*
司佑在公司忙了一天,牛马回家最讨厌有人来烦。偏偏管家又总是用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看他。
“什么事?”他忍不住开口。
“少爷,要不您去劝劝路少爷下来吃饭吧?”
“什么?”司佑怀疑自己工作劳累猝死了,不然怎么会听见自己的心腹管家让他去劝路瑄吃饭,“老王,你要是得老年痴呆了可以辞职。”
“少爷,路少爷自己躲在房间里,三天没出来吃饭了,您就去劝劝吧,这饿坏身子了怎么办?”
“饿就饿呗,又不是我的身子。”alpha 刻薄完,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喊他下来,就说我要找他算账。”
管家得令,上去看见地上的戒指不见,欣慰地笑了。
看来,两人也不是完全没转机。
“路少爷,少爷喊您下来吃饭了。”管家敲了两次门,无人应答,慢慢升起不祥的预感。
往常路少爷就算不开门,也会发出声响让他知道他在里面。
“少爷,路少爷不见了!”
“什么!”司佑颓然松开饭碗,嗓音发紧,快步上楼,“你一天到晚都待在家就没发现他不见了吗?他几天不吃饭了你也不和我说?他一个哑巴自己跑出门,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司佑坐在监控室电脑前逐帧排查。
刺耳的电话声响起,他瞥了眼,不耐烦挂断。
对方却依旧不知疲惫地打过来。
“你他妈最好是快死了,不然我绝对把你打进医院!”alpha 压着怒气开口。
温从云被骂了也不气,循循善诱道:“WEITE 酒吧,别拒绝别拒绝!哥几个知道你不喜欢 Omega,看不上 beta,接受不了 alpha,所以这次没有外人,只有哥几个,快来!就等你一起喝呢!”
“没空!”司佑果断挂断。那哑巴都不见了,谁还有心思喝酒。
终于,四点零八分时,Omega 的房门开了。
他从就……就那么大大方方地走出大门了?没有一个人发现?
司佑气急,迅速给在交警部队里工作朋友打电话:“帮我查个人。”
十分钟后,期待已久的电话响起。
“司佑,你老婆在 WERTE 酒吧,和你的死对头陈子逾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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