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学院中央广场的全息公告屏闪烁着刺目的红光：

【跨系联合野外生存训练】

参与学员：机甲系、指挥系全体

随队观察员：文学系助教肖战

地点：天狼星β区模拟战场

注意事项：极端天气预警，携带双倍生存装备

王一博盯着"随队观察员"后面那个名字，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自从上周图书馆辅导后，他和肖战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每周两次的文学辅导，礼貌而专业，仿佛那98%的匹配度从未存在过。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林晟教官走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公告屏，了然地笑了，"担心你的Omega老师？"

"他不是我的。"王一博硬邦邦地回道，"而且野外训练不适合文学系的人。"

林晟拍拍他的肩："肖老师有基础生存训练认证，况且这次只是观察员角色，不会参与实战演练。"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院长特意批准的。"

王一博的脊背绷紧了。陈雄院长近来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肖战周围，美其名曰"关心高匹配度个体的适应情况"，但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总让王一博联想到伺机而动的蛇。

"全体集合！"训练场上的喇叭响起，"运输舰十分钟后起飞。"

——

天狼星β区的天空是一种不自然的铁灰色。肖战站在运输舰舷梯旁，眯眼望着远处盘旋的沙尘暴。他今天穿了标准的野外作战服，衬得腰身格外纤细，蜜桃信息素被特殊材质的抑制贴完全封锁。

"第一次来模拟战场？"王一博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声音比平时低沉。

肖战转身，金丝眼镜在灰暗光线下反射着微光："第三次。前两次是跟着医学系来做战地救护研究。"他顿了顿，"那时候你大概还在预备学院。"

王一博挑眉。他总忘记肖战比他大五岁这个事实——那个温柔的微笑和Omega身份常常让人低估他的阅历。

"听着，"王一博压低声音，"β区最近不太平，有报告说发现了走私者的踪迹。跟紧大部队，别——"

"肖老师！"陈雄院长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正好想跟你讨论一下观察报告的格式。"

王一博眼睁睁看着肖战被院长拉走，只能攥紧生存包背带，大步走向集合点。

——

训练开始四小时后，天空骤然变色。

王一博正带领小队穿越一片峡谷，腕上的气象监测器突然发出尖锐警报。

"电磁风暴！"他厉声喝道，"所有人找掩体！"

话音未落，一道刺目的闪电劈开天际，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鸣。暴雨倾盆而下，不是普通的水滴，而是带着腐蚀性的酸雨。

"通讯中断了！"队员大喊。

王一博迅速评估形势："前方200米有洞穴，快！"

小队在暴雨中狂奔，酸雨烧灼着作战服表面。就在即将到达洞穴时，王一博听到一声熟悉的惊呼——肖战和另外两名文职教师被另一队学员带着，正从相反方向跑来，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避难所。

"快进去！"王一博抓住落在最后的肖战的手腕，将他拽进洞穴。就在最后一人踏入的瞬间，洞口上方的岩壁轰然崩塌，无数碎石和泥土倾泻而下，彻底封死了出口。

黑暗笼罩了所有人。

"点灯！清点人数！"王一博的命令简洁有力。

微弱的应急灯亮起，照亮了二十几张紧张的面孔。肖战蹲在两名脸色苍白的文职教师旁边，正从生存包里取出中和剂处理他们被酸雨灼伤的手臂，动作娴熟得不像个文学老师。

"通讯完全中断，洞口被堵，酸雨至少会持续六小时。"小队副队长汇报，"我们的物资......"

"不够。"王一博快速心算，"二十三人，只有十五份应急口粮。"

洞穴内一片寂静，只有雨声敲打岩壁的回音。

"分两组。"王一博果断决定，"学员队尝试挖掘备用出口，教师组负责分配物资和照顾伤员。"

"我建议再分出一组探查洞穴深处。"肖战突然开口，声音在岩壁间回荡，"这种石灰岩地貌通常有地下河和次要出口。"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他，包括王一博。

"地质学选修。"肖战推了推眼镜，镜片上还沾着雨水，"我大学时的副修专业。"

王一博点头："我带两人去探查。李铭，你负责学员队。"

"凭什么你——"李铭刚要抗议，被王一博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因为我是首席。"王一博甩下一句话，拿起应急灯走向洞穴深处。经过肖战身边时，他低声道："你跟我来。"

——

洞穴通道比预想的更复杂。王一博走在最前面，灯光照亮湿滑的岩壁。肖战紧随其后，脚步轻盈得像只猫，第三位是机甲系的年轻Beta学员小林。

"停。"王一博突然举手，灯光照向前方一个分叉路口，"有风。"

肖战凑近观察岩壁上的纹路："左边通道有水流侵蚀痕迹，应该通向——"

一声巨响从他们来时的方向传来，紧接着是尖叫和混乱的脚步声。

"塌方！"小林脸色煞白。

王一博已经转身冲了回去，肖战和小林紧随其后。当他们回到主洞穴时，眼前的景象让三人都僵在了原地——新一轮塌方将主洞穴一分为二，厚重的岩壁把大部分学员隔在了相对安全的区域，而教师组所在的角落却被落石包围，两名文职教师被困在一块摇摇欲坠的巨石下。

"支撑杆！"王一博吼道，同时扑向最危险的岩石。

接下来的十分钟像一场噩梦。王一博用身体和支撑杆顶住即将坍塌的岩壁，让其他人有机会救出被困者。当最后一名教师被拖到安全区域时，王一博的肩膀已经血迹斑斑。

"你受伤了。"肖战抓住他的手臂，声音紧绷。

"擦伤而已。"王一博喘着粗气，"其他人？"

"都安全。但..."肖战看向再次被落石堵死的通道，"我们和大部队彻底分开了。"

小林检查了通讯器："还是没信号。而且..."他咽了口唾沫，"我们的生存包都在那边。"

这意味着他们三人只有王一博随身带的一个小应急包。

"至少酸雨停了。"肖战试图乐观，但微颤的声音出卖了他。王一博这才注意到肖战的脸色异常苍白，右手无意识地按着左肩。

"你也受伤了。"这不是疑问句。

肖战摇头："旧伤复发，不严重。"

王一博不信，但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他环顾四周："我们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过夜。小林，收集所有能用的照明；肖老师..."他犹豫了一下，"你能走吗？

肖战扬起下巴："带路吧，首席。"

——

他们最终在一个干燥的侧洞安顿下来。小林很快因疲惫而睡去，王一博和肖战守着微弱的应急灯，听着远处偶尔传来的岩石摩擦声。

"你不该跟来的。"王一博突然说，"太危险。"

肖战轻笑："然后让你一个人逞英雄？"他从应急包里翻出简易医疗包，"脱外套，我帮你处理伤口。"

王一博想拒绝，但肖战的眼神让他沉默地脱下作战服上衣。灯光下，他精瘦的上身布满细小的伤痕，最新的一道横贯右肩，还在渗血。

肖战的手很稳，消毒、上药、包扎，一气呵成。"医学系的战地救护课，我拿过优秀。"他轻声解释，指尖不经意擦过王一博的背肌，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你的伤呢？"王一博转身面对他。

肖战迟疑了一下，慢慢拉开左肩的衣料。一道狰狞的疤痕从锁骨延伸到肩胛，像是某种能量武器留下的。

"三年前的星际科考事故。"肖战简短地说，"我活下来了，其他人没有。"

王一博突然想起在图书馆见过的那个疤痕——原来它延伸得这么长、这么深。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轻触那道伤痕："疼吗？"

"现在不疼了。"肖战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两人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中相遇，一种奇异的电流在空气中蔓延。王一博的指尖还停留在肖战的肩膀上，能感受到皮肤下温热的血流。

"咳咳..."小林在梦中翻了个身，惊醒了这微妙的时刻。

肖战迅速拉好衣领："我们应该轮流守夜。"

"你睡。"王一博已经站起身，"我守第一班。"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王一博靠坐在岩壁旁，听着洞穴深处的水滴声。他本该警惕任何危险迹象，但思绪却不断飘向几米外那个蜷缩着的身影。肖战睡着时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嘴唇微微张着，呼吸平稳而轻柔。

王一博想起那98%的匹配度，想起肖战谈论文学时发亮的眼睛，想起他处理伤口时专注的神情...这些碎片拼凑成一个他从未预料会心动的人。

"唔..."肖战在梦中轻哼，身体无意识地朝热源——也就是王一博的方向——挪动了一点。

王一博犹豫片刻，轻轻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肖战身上。Alpha的本能叫嚣着让他更靠近，但理智牢牢占据了上风。他退回原位，继续守夜，只是目光再也没离开过那个熟睡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