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玄、陈九斤和谢无咎三人踏入裂缝,眼前瞬间被一片混沌笼罩。待光芒稍减,他们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阴森的甬道之中。
周围弥漫着腐臭的气味,墙壁上闪烁着诡异的幽光。
谢无咎的剑尖还插在地缝边缘,剑身裂纹中的倒计时停在71:54:18。
他没拔剑,而是用剑柄将纪玄往后推了半步,神色凝重地说道:‘这地方透着古怪,小心为妙。’
红绸已断,雾气翻涌如退潮,前方通道裸露出布满裂纹的青铜壁,表面浮着一层湿黏的胎液,正缓缓向下滴落。
陈九斤抬手抹了把脸,鼻烟壶从袖中滑出,贴着地面划了一道。
壶口沾上一点灰白粉末,他凑近嗅了嗅,眉头拧成死结:“祭婴骨粉……这墙是活的。”
话音未落,地面裂开。
地面裂开,干枯的婴尸如鬼魅般从地缝中缓缓爬出,它们以尾椎为轴心,扭曲着关节,像一块块拼图般嵌进彼此关节,迅速垒成一道不断增高的尸墙。
每具尸体腹部都缝着诡异的红绸,胸口钉着半截青铜钉,渗出的蓝光胎脂,仿佛带着来自地狱的诅咒。
陆明瞳罗盘指针逆旋至极限,咔的一声卡住。他咬破指尖,在盘心画“破”字,血刚落盘,尸墙表面的胎液突然沸腾,散发出与纪玄锁骨灼痕同频的热浪。
“它认你。”陈九斤按住左胸,司南碎片嗡鸣不止,“不是攻击,是……接引。”
纪玄没动。他盯着尸墙中央一具特别小的尸体——那只手还攥着半截脐带,内嵌微型青铜钉,钉头刻着极小的“玄”字,篆体,与乳牙上的完全一致。
谢无咎闭眼,剑柄抵住眉心,默数心跳。1、2、3。银发无风自动,周身温度骤降。他睁眼时,剑已出鞘三寸,剑气横斩尸墙中段。
尸墙僵直一瞬。
陆明瞳趁机将骨针刺入耳后穴,喉间发出高频吟唱,声波如刀,割裂空气。尸墙表面胎液凝固,关节咔咔作响,终于轰然倒塌。
青铜壁暴露在眼前,裂缝深处,一柄匕首嵌在石缝中,只露出半截柄。
纪玄走向前。锁骨灼痕开始跳动,不是烫,是像有东西在里面爬行。他摘下尾戒,用金属面轻触匕首柄部。
触史回响。
画面闪现:百年前,暴雨夜。村庄燃烧,黑袍人立于废墟中央,左手尾戒泛着冷光。他蹲在一具孕妇尸体前,右手持这把匕首,刀刃划开腹部,取出一枚泛蓝光的胎儿心珠。珠子悬浮片刻,被收入青铜匣。
村民围上来,哭喊“血手人屠”,黑袍人转身,面容模糊,但锁骨处七星灼痕清晰可见。
半声钟响。
纪玄抽手,尾戒掉落,滚进尸堆。他没去捡,反而伸手直接握住匕首。
地宫内所有青铜器皿开始共振,发出低频嗡鸣,像是被唤醒的蜂群。墙壁、地面、断裂的红绸带,全都震颤起来,胎液滴落节奏与心跳同步。
谢无咎剑身裂纹渗出星尘,他立刻将剑插地,剑尖没入青铜板三寸,周身形成半透明气障,将三人护在其中。
“能量潮汐。”他声音冷得像铁,“再碰它,我们会被压成纸片。”
纪玄盯着匕首,刀刃映出他复杂的眼神。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左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他明白这把匕首意味着什么,可心中那股执念却如潮水般不断将他推向凹槽,一种即将揭开真相的兴奋与未知危险的恐惧交织在一起。
匕首入手冰寒,柄部刻着“活祭”二字,刀身布满细密纹路,像是血管的拓印。他翻转刀刃,发现柄底还刻着一个篆体“玄”字,与星棺铭文一脉相承。
“不是遗物。”他说,“是信物。”
尸墙彻底崩塌,碎骨散落一地。后方青铜壁轰然向内塌陷,露出一尊巨型青铜碑,高约三丈,表面蚀刻八个大字:
玄字营第七代祭师纪
字体与星棺铭文完全一致。
纪玄走向前。发梢那些如精灵般的孢子,原本隐隐透着暗红,此刻却逐渐泛起神秘的蓝光。 他抬起手,准备触碰碑面。
“别。”陆明瞳抢上一步,将罗盘贴在碑上。盘面吸住一层灰雾,指针疯狂抖动后归零。他额角渗血,骨针刺入太阳穴,才稳住身形。
“碑里有执念。”他说,“不是纪念,是……封印。”
陈九斤蹲下,用鼻烟壶刮了点碑缝中的粉末,凑近嗅了嗅,瞳孔一缩:“胎脂混合青铜锈……这地方不是墓,是祭坛。初代玄字营就在这儿开的坛。”
谢无咎站在三人身后,剑未出鞘,但剑柄渗出的星尘已在地上凝成微型倒悬剑阵,一闪即逝。
“你碰的东西。”他盯着纪玄,“都在认你。”
纪玄没回应。他再次伸手,这次直接贴上碑面。
纪玄触碰匕首,再次出现触史回响,画面闪现百年前黑袍人使用匕首的情景,钟声散去,他掌心留下凹痕。
钟声散去,纪玄收回手,掌心留下一道与匕首柄部形状完全吻合的凹痕。他低头看着那道印,又看向手中的匕首。
“它不是要我进去。”他说,“是等我回来完成仪式。”
陈九斤忽然按住左胸,司南碎片剧烈震颤,指向碑底。他蹲下,用手抹开尘土,露出一个凹槽——形状与匕首相符。
“插进去会怎样?”他问。
没人回答。
陆明瞳的罗盘指针再次逆旋,盘面浮现血字:“逆命者,魂裂。”
谢无咎的剑身裂纹中,倒计时跳动加速:71:52:03,71:52:02,71:52:01……每秒跳两格。
纪玄低头看着匕首,刀刃映出他的脸。瞳孔深处,有青铜色的光一闪而过。
他抬起手,将匕首对准凹槽。
纪玄深吸一口气,脑海中不断闪过百年前黑袍人的画面,还有那些缠绕在他身边的谜团。他心中明白,这一刀下去,或许会揭开所有真相,但也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然而,一种强烈的使命感驱使着他,他咬了咬牙,将匕首缓缓压下。
谢无咎突然出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确定那里面是你想见的自己?别被执念冲昏了头脑!’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纪玄,仿佛要把纪玄看穿。
纪玄停住。
匕首悬在凹槽上方一寸。
陆明瞳右眼微颤,竖瞳轮廓若隐若现。陈九斤左胸胎记发烫到发黑,司南碎片开始渗出青铜色液体。
纪玄没回头。他拇指推刃,将匕首缓缓压下。
刀尖触到凹槽边缘的瞬间,整座青铜碑如遭受重击般剧烈震动,碑面八个大字逐个脱落,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古老咒语的崩塌。凹槽边缘开始渗出刺眼的蓝光,如同血管被无情刺破,鲜血般涌出。
谢无咎的剑身裂纹突然崩开一道新缝,星尘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一只婴儿的手印,悬停三秒,消散。
陆明瞳的罗盘炸裂,碎片扎进他掌心,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青铜地上汇成一个“玄”字。
陈九斤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雾,喷在司南碎片上。青铜色转为暗金,碎片发出高频嗡鸣,指向碑底深处。
纪玄的发梢孢子由蓝转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光。
匕首滑入凹槽三分。
青铜碑底部裂开一道缝隙,蓝光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出,照亮了地下层层叠叠的婴尸。这些婴尸排列成阵,全都面朝上方,眼眶空洞,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纪玄心中一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他隐隐感觉到,这背后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而这个秘密,似乎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谢无咎抬起手,剑柄抵住纪玄后心。
“再往前。”他说,“你就不是人了。”
纪玄没动。他右手握着匕首,左手按在碑面,掌心凹痕与碑文完全重合。
蓝光暴涨。
他听见了——
不是啼哭。
是无数婴儿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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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