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送个外卖要三个小时?搞什么飞机!”苏念的指尖悬在屏幕上那个刺眼的红色“差评”按钮上方,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今天这差评你是吃定了!她满脑子都是被浪费的三个小时和即将冷掉的餐食,差评的念头在心底疯狂滋长,恨不得立刻让这个”罪魁祸首“尝尝被投诉的滋味。
指尖刚要落下,门铃突然“叮咚——”一声炸响。
“嚯,卡得够准啊。”她猛地抬眼看向门口,硬生生把到嘴边的咒骂咽了回去,悻悻退出差评页面。拉开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雨水和油烟的气味扑面而来——门口站着的外卖员裹在一身发黑的冲锋衣里,鸭舌帽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半张脸。没等苏念开口,对方手腕一扬,那只印着商家logo的塑料袋就跟丢垃圾似的朝她飞来。
苏念下意识伸手去接,却被那股冲劲带得踉跄了两步,后腰重重撞在门框上。“不是哥们……”她揉着发疼的腰,看着那人头也不回的背影,对方嘴里还飘来几句含混不清的咒骂,像是在抱怨天气,又像是在怪罪顾客,“你是有超雄综合征还是咋的?火气比三伏天的柏油路还旺?”
她扶着墙深吸一口气,算了算了,人是铁饭是钢,先填饱肚子再说。
可当她把塑料袋拎到餐桌旁,解开打结的袋口时——番茄酱汁混着可乐在塑料袋里漫成了黏糊糊的一片,浸湿了整个餐盒,原本应该金黄酥脆的薯条泡得发胀,而那个本该热气腾腾的汉堡,面包边缘焦成了炭黑色,连生菜叶都蔫得像块破布。
苏念盯着那堆惨不忍睹的“食物”,胸腔里的火气“噌”地窜到天灵盖。
“我冷静个蛋!”她抓起手机的动作太猛,差点把充电器拽到地上,屏幕被手指戳得咚咚响,“今天我不写三百字小作文把你们俩骂到破防,算你们心态好!”
她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标点符号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力道,骑手的蛮横、商家的敷衍,连三个小时里每一次刷新订单时的焦躁都一股脑地砸进评论框,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字数统计,苏念的眼神里燃着熊熊怒火:“骑手加商家,一个都别想跑!”
苏念盯着桌上那坨黑黢黢的汉堡,像盯着块刚从煤堆里扒出来的考古文物。她闭了闭眼,睫毛抖得跟电动牙刷似的——万一这玩意儿是行为艺术呢?说不定表皮越焦糊,内里越藏着米其林级别的玄机?
指尖捏着汉堡边缘试探性掂了掂,硬得能当防身砖。她心一横,张大嘴咬下去的瞬间,牙龈先被面包壳划了道小口子。
“哇塞!”第一个惊叹是生理性抽搐,这玩意儿居然能把牛肉做得像嚼轮胎,还带着股打火机烧塑料的糊味。
“哇塞!”第二个惊叹是灵魂暴击,生菜蔫得像脱水的抹布,酸黄瓜酸得能直接当洁厕灵用。
“哇塞!”第三个惊叹彻底破防,她举着汉堡原地转圈,活像只被门夹了脑袋的土拨鼠——这哪是难吃,这是在挑战人类味觉极限啊!三个哇塞叠在一起,听着像是在强调这个有多么的难吃,实则是真没招了,脑子里的CPU已经烧得冒白烟,。
“我这命哟,喝凉水都能塞牙缝。”苏念耷拉着肩膀起身,刚直起腰就被脚边的塑料袋绊得趔趄,后脑勺跟桌角来了个清脆的“啵儿”亲嘴儿。眼前瞬间炸开无数金星,比跨年烟花还热闹,下一秒就直挺挺栽了下去。
再次睁眼时,她差点被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韭菜味熏得灵魂出窍。那味儿霸道得像有无数个壮汉在她鼻子底下同时啃韭菜盒子,还就着大蒜喝韭菜鸡蛋汤,连睫毛上都仿佛挂着绿油油的韭菜沫子。
“这是……地府食堂开饭了?”苏念左手捂着鼻子嘟囔,右手还拿着那个被啃了一口的焦黑的汉堡。恍惚间觉得自己不是撞晕了,是直接被那汉堡送走了。
苏念刚捂着鼻子坐起来,就发现自己陷在片绿油油的沼泽里——不对,是韭菜馅沼泽。每挣扎一下,就有带馅的“泥块”从指缝冒出来,仔细一看竟是没包严实的韭菜鸡蛋水饺。
酸水呛得苏念喉咙发紧,正手忙脚乱往岸边扑,身后突然飘来一声嗤笑,尾音拖得像沾了蜜的刀子:“别瞎扑腾了,越挣扎陷得越深——一看就是刚从新手村爬出来的菜鸡。”
苏念呛着酸水回头,视线里突然撞进一片晃眼的黑丝。那女人裹着件蕾丝边女仆装,裙摆短得刚遮住大腿根,猫耳发箍歪在头顶,尾巴形状的臀垫把曲线顶得夸张。最扎眼的是她腰上那只手——肥腻的指节陷进她细腰,像只油腻的章鱼死死扒着猎物。
顺着那只手往上看,苏念差点把刚咽的酸黄瓜吐出来:手的主人穿着件紧绷的阿玛尼西装,金劳力士在手腕上晃得人眼晕,脖子上的金链子粗得能当狗绳,坠子是个巴掌大的金貔貅。可再往上——光溜溜的头顶泛着油光,仅剩的几缕头发梳成地中海,肚子上的赘肉把衬衫撑得像只即将爆炸的气球,站在女人身边竟矮了小半个头,活像颗成了精的金钱肚。
“哟,新来的?”男人说话时下巴微扬,小眼睛在苏念身上滴溜溜转,从沾着酸水的头发扫到湿透的衣角,那眼神黏糊糊的,像苍蝇叮在糖纸上,“看这慌慌张张的样,是头回进副本吧?”
苏念被那眼神看得头皮发麻,正想开口骂娘,就听见男人在心里打如意算盘——那念头跟蚊子似的嗡嗡钻进耳朵:这女的长得一般般,但瞧着才二十出头,嫩得掐得出水。就喜欢这种雏儿,吓破胆的时候最好拿捏。等会儿亮明老玩家身份,她还不得乖乖贴过来?拉进队伍既能解闷,真遇上要命的关卡,推出去挡刀正合适。
想到这儿,男人眼底突然迸出两道绿光,贪婪得像饿了三天的野狗看见肉骨头,喉结还不自觉地滚了滚,金链子随着动作在光头上晃出细碎的响声。
女仆装女人察觉到他的眼神,故意往他怀里蹭了蹭,指甲尖划过他的金貔貅:“张老板眼光就是毒,这新手妹妹瞧着确实单纯呢。”声音甜得发腻,却在男人看不见的角度朝苏念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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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