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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针锋相对

书名:双龙决 作者:丽影绯云 本章字数:6503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晨光熹微,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病房洁白的墙壁上切割出一道道明暗相间的条纹。消毒水的气味顽固地盘踞在空气里,混合着点滴药液特有的、微苦的气息。腹部的伤口像个沉睡的火山,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它,带来一阵阵沉重而持续的钝痛,提醒着陈宇昨晚那场血淋淋的遭遇。

麻药的余威彻底退潮,痛感变得清晰而顽固。陈宇靠在摇起的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睛里的桀骜和烦躁却像野草一样烧得更旺了。他烦躁地瞥了一眼床头柜上堆满的果篮和营养品——大刘他们探病留下的“贡品”,又看了看自己手背上扎着的输液针,最后视线落在缠裹得严严实实的腹部。一股被束缚、被按在砧板上的憋闷感油然而生。他是刑警陈宇,是警队里冲锋陷阵、让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活祖宗,不是该躺在这里当个束手束脚的病号!

“操……”他低低骂了一声,试图挪动一下僵硬的腰背,伤口立刻传来尖锐的抗议,痛得他瞬间龇牙咧嘴,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孩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她动作轻快,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温和笑容:“陈警官,该换药了。”

陈宇皱着眉,没吭声,算是默认。他认命地掀开被子一角,露出被纱布包裹的伤口区域。护士熟练地戴上无菌手套,动作轻柔地开始拆除外层敷料。

当最后一层纱布被揭开,伤口彻底暴露在晨光下时,陈宇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缝合线整齐得近乎冷酷,像一排细密的、黑色的蚂蚁,爬行在他曾经引以为傲的腹肌上,将那道狰狞的裂口强行拉拢在一起。周围的皮肤因为消毒药水和创伤显得红肿发亮。这景象比他想象中还要刺眼。一股无名火“噌”地冒了上来。

“嘶……”冰凉的消毒棉球触碰伤口边缘,刺激得他肌肉本能地一缩,倒吸一口凉气。

“忍一下,马上就好。”护士的声音依旧温和。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得让陈宇后槽牙发痒的清冷嗓音在门口响起:“动作快点。七号床需要处理。”

陈宇猛地抬头。

顾魏正站在病房门口,依旧是那身纤尘不染的白大褂,衬得他身形越发挺拔清冷。晨光勾勒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鼻梁上架着那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精准地落在陈宇裸露的伤口上,带着一种纯粹的、近乎无情的审视。那目光,让陈宇感觉自己像实验室里被解剖台上的青蛙。

顾魏的目光只在伤口上停留了几秒,随即移开,看向护士,语气平淡无波:“张力有点大,注意观察有无渗出。止痛药用过了?”

“用过了,顾医生。”护士连忙回答。

顾魏点了点头,没再看陈宇,转身就准备离开。那姿态,仿佛刚才只是例行公事地扫了一眼一个无关紧要的零件。

这种被彻底无视、被物化的感觉,像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了陈宇本就憋着一肚子邪火的自尊心。

“喂!”陈宇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伤口的牵拉而有些变调,带着明显的不爽和挑衅,“顾医生!”

顾魏的脚步顿住了。他缓缓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看向陈宇,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只等他说出什么废话。

“我说顾医生,”陈宇扯出一个带着点痞气又明显找茬的笑容,指了指自己腹部的“杰作”,“你这针脚……是照着纳鞋底的标准缝的吧?这么紧,回头我这腹肌还能不能用了?要是影响了我找对象,这责任你负得起吗?”他故意把“找对象”几个字咬得很重,试图用这种轻佻来掩饰自己此刻的狼狈和对那冰冷目光的不适。

护士的手明显僵了一下,有些无措地看向顾魏。

顾魏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的目光从陈宇挑衅的脸上,再次落回到那缝合整齐的伤口上,眼神专注,像是在评估一件艺术品。几秒钟的沉默,空气仿佛凝固了。就在陈宇以为这冰山又要甩出什么更噎人的冰碴子时,顾魏薄唇微启,声音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腹肌功能恢复,取决于你的锻炼强度和伤口愈合程度,与缝合线的松紧无关。我的缝合标准,”他微微停顿了一下,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陈宇的眼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只确保它在受到二次暴力冲击时不会像劣质拉链一样崩开。至于找对象……”

他微微倾身,靠近了一点。那股清冽的、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冷杉气息的味道瞬间压过了病房里其他的气味,强势地钻入陈宇的鼻腔。顾魏的声音压低了,清晰地传入陈宇耳中,带着一种冰冷的、近乎刻薄的嘲讽:“如果对方只看腹肌,建议你换个脑子清醒点的目标。”

说完,他直起身,不再给陈宇任何反击的机会,对护士留下简洁的一句“换完药通知我查房”,便转身离去。白大褂的衣角划过一个干净利落的弧度,消失在门口。留下陈宇僵在病床上,胸口剧烈起伏,气得眼前发黑,腹部的伤口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怒火而突突直跳。

“靠!”陈宇一拳砸在病床的护栏上,金属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喘着粗气,对着空荡荡的门口低吼:“顾魏!你大爷的!你给老子等着!”

护士吓得大气不敢出,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只想赶紧逃离这低气压的漩涡。

接下来的两天,对陈宇而言,简直度日如年。医院狭小的病房成了最坚固的牢笼。伤口疼痛的折磨尚能忍耐,最让他抓狂的是信息的隔绝。队里的案子进展如何?那个捅他的王八蛋抓到了没有?后续的线索有没有突破?大刘他们每次来探视,要么被护士以“病人需要静养”为由挡在门外,要么进来也是含糊其辞,只说“陈队你安心养伤”,绝口不提具体案情。

这种被蒙在鼓里、有力无处使的感觉,比伤口发炎还要难受百倍。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拔了爪牙的老虎,空有一腔怒火只能对着墙壁发泄。而那个叫顾魏的冰山医生,则是这座牢笼里最让他火大的狱卒。

每天例行的查房,成了两人之间无声的硝烟战场。

顾魏总是准时出现,带着他那标志性的、能冻死人的平静。他会询问疼痛等级、查看伤口恢复情况、调整医嘱。他的动作专业、利落,没有一丝多余。手指偶尔隔着无菌敷料按压伤口边缘时,指尖的力道沉稳而冰凉,每一次触碰都让陈宇肌肉紧绷,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一种莫名的、混杂着对抗和……其他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的紧张。

顾魏的话永远简洁到吝啬:“恢复尚可。”“疼痛耐受。”“注意活动幅度。”那双镜片后的眼睛,看他伤口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块需要修复的皮革,看他本人的眼神,则像是在看一个需要被管束的麻烦精。当陈宇试图询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出院,或者拐弯抹角打听案情(“顾医生,你说那人捅我一刀,得判几年?”)时,顾魏的回答永远是冰冷的、公式化的:“听医嘱。”“这不是我的专业范畴。”或者干脆一个毫无温度的眼神扫过来,直接让他闭嘴。

陈宇的贫嘴和挑衅,在顾魏这座冰山面前,就像石子投入深潭,连个像样的水花都溅不起来,反而显得他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跳梁小丑。这种憋屈感,让陈宇心头的火越烧越旺。

第三天下午,大刘终于逮着个机会溜了进来,脸上带着熬夜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陈队!”大刘凑到床边,压低了声音,“有情况!”

陈宇的眼睛瞬间亮了,像饿狼看见了肉:“快说!”

“捅你那小子,叫‘刀疤强’的,抓是抓着了,审了两天,硬骨头!死活不吐口上线是谁,一口咬定就是私人恩怨报复警察。”大刘语速飞快,“但这孙子身上搜出来的东西有点邪门!”

“什么东西?”陈宇的心提了起来。

“一小袋白色粉末,看着像‘冰’(甲基苯丙胺),但纯度高的吓人,我们技术中队的老王说,市面上没见过这种货。还有,”大刘的声音更低了,“几颗药片,蓝白色的胶囊,上面印着奇怪的符号,像个……扭曲的十字架。老王也拿不准是什么玩意儿,已经紧急送去市局法医中心分析了,让林法医亲自过目。”

“蓝白胶囊?扭曲十字架?”陈宇眉头紧锁,腹部伤口的隐痛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压了下去。他敏锐的刑警直觉告诉他,这绝不简单。普通的贩子,身上带的要么是成品,要么是原料,这种标记奇怪的药片,更像是某种……实验品?或者特定渠道流通的东西?刀疤强背后,恐怕不是简单的贩卖链条。

“林法医怎么说?”陈宇追问。林之校是市局法医中心的顶梁柱,技术精湛。

“东西刚送过去,结果还没出来。”大刘摇头,“但林法医说那粉末的提纯工艺非常罕见,不像是国内小作坊能搞出来的。那药片她也没见过,需要时间。”

“妈的!”陈宇狠狠捶了一下床沿,牵扯到伤口,痛得他吸了口冷气,但眼神却锐利如刀,“这背后肯定有大鱼!刀疤强就是个马前卒!得撬开他的嘴!”

“谁说不是呢!”大刘也是一脸焦躁,“可那孙子嘴硬得很,常规手段不管用!上头压力也大,限期破案……”

陈宇的脑子飞速运转。刀疤强……废旧金属回收厂……高纯度新型~品……标记奇怪的药片……这一切像散落的拼图碎片,在他脑海里疯狂旋转碰撞。他必须出去!必须亲自参与进去!躺在这里,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不行!我得回去!”陈宇猛地就要掀被子坐起来。

“哎哟我的祖宗!”大刘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按住他,“您可消停点吧!伤成这样,回去能干嘛?顾医生知道了还不得活剥了我!再说了,林法医那边结果还没出来呢!”

“等结果出来黄花菜都凉了!”陈宇低吼,额角青筋跳动,“刀疤强这种老油子,拖得越久,他心理防线越坚固!必须趁热打铁!林之校那边……”他眼神一闪,“我亲自去法医中心盯着!催她!”

“你疯了?!”大刘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法医中心?解剖室?那地方阴气多重!你这伤……顾医生绝对不可能同意!”

“谁要他同意!”陈宇咬着牙,眼底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狠劲,“老子是警察!破案是我的命!这点伤死不了人!”他喘着粗气,盯着大刘,“帮我!弄套宽松点的衣服来!支开门口的护士!现在!立刻!马上!”

大刘看着陈宇眼中不容置疑的决绝和疯狂,知道再劝也是白搭。这位队长的倔驴脾气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回。他咬了咬牙,一跺脚:“行!陈队,你等着!我……我去想办法!但你千万小心!伤口崩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大刘像做贼一样溜出去的背影,陈宇靠在床头,胸口剧烈起伏。腹部的伤口因为刚才的激动而隐隐作痛,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里面撕扯。他闭上眼,深呼吸,努力平复翻涌的气血和疼痛。

顾魏那张冰冷禁欲的脸,不合时宜地浮现在脑海里。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偷溜出去,还跑去法医中心那种地方……陈宇几乎能想象出对方镜片后那冻死人的目光,还有那句毫无感情的“找死”。一股莫名的、混合着叛逆和心虚的情绪涌了上来。

“管不了那么多了……”陈宇喃喃自语,睁开眼,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破案,抓出幕后黑手,揪出那些祸害人的毒瘤,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顾魏……他爱冻着就冻着吧!

半小时后,在付出了两条软中华贿赂清洁工大爷、以及大刘声情并茂地以“领导紧急慰问”为由暂时引开了值班护士的代价后,陈宇终于艰难地换上了一套大刘带来的、极其宽松的运动服。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忍痛渗出的冷汗,每动一下,腹部的伤口都传来钻心的撕裂感。但他咬着牙,硬是一声没吭。

“陈队……真行吗?”大刘搀着他,感觉他身体的重量大部分都压在自己胳膊上,手心里全是冷汗。

“少废话……走!”陈宇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借着大刘的支撑,一步一步,挪向安全通道。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市局法医中心大楼,矗立在市局大院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空气里常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福尔马林、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死亡本身的冰冷气息。即使是在白天,这里也透着一股异于常地的肃杀和寂静。走廊的灯光是惨白的,映照着光洁如镜、能清晰照出人影的地砖,脚步声在这里会被无限放大,带着空洞的回响。

陈宇在大刘的搀扶下,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挪进了大楼。腹部的伤口在每一次颠簸中都发出无声的抗议,剧痛如同潮汐,一阵强过一阵地冲刷着他的意志力。冷汗浸透了他里面的病号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他的脸色比刷过的墙还要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紧抿着,下颌线条绷得像一块坚硬的石头,只有那双眼睛,燃烧着固执和焦灼的火光。

“陈队,撑住啊,马上到了!”大刘的声音带着喘息和担忧。

他们艰难地穿过长长的、寂静得可怕的走廊,来到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标着“毒化分析实验室”的金属门前。门是虚掩着的,里面透出更加明亮甚至有些刺眼的白光。

大刘推开门,一股更加强烈的、混合着化学试剂和精密仪器运转气味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实验室内部空间很大,摆放着各种陈宇叫不出名字的仪器设备,闪烁着不同颜色的指示灯。最里面靠墙的位置,是一个用透明防爆玻璃隔开的工作区。一个穿着白大褂、扎着利落马尾的身影正背对着门,俯身在一台电子显微镜前,专注地观察着什么。她旁边的工作台上,放着几个透明的证物袋,其中一个里面装着几颗蓝白相间的胶囊,在冷光灯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正是林之校。

听到开门声,林之校头也没回,声音清冷干脆,带着工作被打扰的不耐:“出去。结果没出来前别来催。”她的白大褂下摆随着动作微微晃动,透着一股干练和生人勿近的气场。

“林……林法医……”大刘喘着粗气开口。

林之校这才转过身。她看起来三十岁上下,容貌清秀,但眉眼间带着一股长期与死亡和精密数据打交道磨砺出的锐利和疏离。看到门口几乎挂在大刘身上的陈宇时,她明显愣了一下,眉头瞬间蹙起:“陈宇?你怎么在这?”她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扫过陈宇苍白如纸的脸、额头的冷汗、以及那只下意识虚按在腹部的手,“你不要命了?刚做完手术就敢往这里跑?”

“死不了……”陈宇喘着粗气,借力站直了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弱,目光却死死锁住林之校工作台上那个装着蓝白胶囊的证物袋,“那东西……有结果了吗?”

林之校看着他强撑的样子,眼神复杂地闪了闪,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她没再斥责,转身从旁边拿起一份刚打印出来、还带着机器余温的报告纸。

“初步毒化分析出来了。”林之校的声音恢复了专业性的冷静,但语速明显比平时快了几分,“那袋白色粉末,确认是甲基苯丙胺,但纯度达到了惊人的99.2%,并且检测到几种非常规的合成路径残留物,工艺极其特殊,绝非普通窝点能达到的水平。至于这几颗胶囊……”

她的手指点了点报告上的一个结构式图谱,表情变得异常凝重:“成分非常复杂。主要成分是一种经过深度修饰的苯乙胺类衍生物,具有极强的中枢神经兴奋和致幻作用,远超目前已知的任何一种合成毒品。更麻烦的是,”她顿了顿,抬眼看向陈宇,眼神锐利,“里面还检测到微量的、某种未知的生物碱成分,结构极其不稳定,毒理作用完全不明。那个扭曲十字架的标记,数据库里也没有任何匹配记录。”

陈宇的心沉了下去。未知!不稳定!毒理不明!这每一个词都像重锤砸在他心上。这意味着危险性和不可控性都大大增加!

“来源呢?有没有线索?”陈宇急切地问,向前迈了一步。这一步牵动了伤口,剧痛猛地袭来,他身体一晃,眼前瞬间发黑,闷哼一声,差点栽倒。大刘眼疾手快地死死架住他。

“陈宇!”林之校脸色一变。

就在这时,实验室门口传来一个冰冷到极致、仿佛能瞬间冻结空气的声音:

“谁允许他下床的?”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盖过了仪器运转的低鸣。

陈宇猛地一僵,忍着眩晕和剧痛,艰难地转过头。

门口,顾魏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他依旧穿着那身白大褂,身形挺拔如松,只是此刻,那白大褂似乎裹挟着室外的寒气,让他整个人更像一座移动的冰山。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镜片后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越过空间的距离,精准地、冰冷地钉在陈宇身上。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寒意,以及一丝……仿佛看着一个自寻死路的蠢货的、毫不掩饰的讥诮。

他的视线扫过陈宇惨白的脸、额头的冷汗、虚按腹部的手,最后落在他因为忍痛而微微颤抖的腿上。空气仿佛凝固了,实验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转的微弱嗡鸣。

大刘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想解释:“顾医生,陈队他……”

顾魏没有理会大刘。他迈步走了进来,皮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清晰而冷硬的“叩、叩”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他径直走到陈宇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陈宇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的、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冷冽气息的低气压。

顾魏的目光像冰凉的探针,从陈宇毫无血色的脸,一寸寸下移,最终定格在他被宽松运动服遮掩的腹部位置。那目光如有实质,穿透了布料,精准地落在伤口上。

“看来,”顾魏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我昨天的话,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微微倾身,靠近陈宇的耳边。那股清冽的气息再次将陈宇包裹,带着一种冰冷的压迫感。顾魏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陈宇能听清,里面淬着毫不掩饰的警告和寒意:

“再有下次,我会用手术刀,而不是缝线,让你彻底‘安分’。”

冰冷的字眼如同实质的针,狠狠刺入陈宇的耳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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