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凌晨三点,卧室里还浸在浓墨般的黑暗里。他摸索着拿起手机,屏幕光刺得他眯了眯眼,是特助的号码。
“严总,城西仓库突发火灾,一批刚到的精密仪器……”特助的声音带着焦急的喘息。
严浩翔瞬间清醒,起身时动作太急,腰间突然窜起一阵熟悉的寒意——是寒毒被惊醒了。他咬着牙没出声,指尖已经泛了白。
“我马上到。”他挂了电话,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手腕却被轻轻拉住。
黑暗中,宋亚轩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去哪?”
“公司有事。”严浩翔想挣开,对方却握得更紧了些。
“你的手很冰。”宋亚轩坐起身,黑暗里能模糊看到他蹙起的眉,“寒毒犯了,不能出去吹风。”
“我没事。”严浩翔的语气硬了几分,他不习惯在人前显露脆弱,哪怕是在宋亚轩面前。
僵持不过几秒,宋亚轩忽然松了手。严浩翔刚要起身,就感觉身边的人下了床,摸索着开了床头灯。暖黄的光漫开来,照见宋亚轩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正快步走向墙角的药箱。
他很快拿着个小瓷瓶回来,倒出三粒深褐色的药丸:“先把这个吃了,能暂时压一压。”又转身去倒温水,“仓库那边让副手先处理,你等天亮再去。”
严浩翔看着他递过来的药丸,没接:“一批仪器值几个亿,等不起。”
宋亚轩的手顿在半空,几秒后,他把水杯和药丸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去衣柜里翻找严浩翔的外套:“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
“我是医生。”宋亚轩把外套扔给他,语气不容置疑,“你要是半路发作,难道指望那些手忙脚乱的消防员给你施针?”他说着,已经快速套上自己的外套,拉链拉到顶,只露出张略显苍白的脸。
严浩翔看着他,最终没再拒绝。
车子驶离老宅时,宋亚轩从包里拿出个小巧的银针包,放在腿上打开。他挑出三根银针,指尖捻着,时不时看一眼身旁的严浩翔。
寒毒被压下去一些,但严浩翔的脸色还是不好,下颌线绷得很紧,显然在强撑。宋亚轩忽然伸出手,轻轻按在他的手腕内侧。
温热的触感让严浩翔一怔,侧头看他。
“别动。”宋亚轩的指尖带着点草药的清香,正隔着衬衫按压他腕间的穴位,“这里是‘内关穴’,按一按能缓解些寒意。”他低着头,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我知道你着急,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气息。”
车窗外的路灯飞速后退,光怪陆离的光影落在两人身上。严浩翔没再说话,任由宋亚轩的手停在自己腕间。那点温热像颗小石子,在他紧绷的心湖里漾开圈涟漪。
到了仓库附近,远远就能看见冲天的火光。严浩翔推开车门,刚要下去,就被宋亚轩拉住。
“等等。”他从包里拿出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打开是一小捆晒干的草药,“这个你拿着,凑近闻一闻,能提神,也能帮你稳住体内的寒气。”
严浩翔接过那捆草药,指尖触到干燥的草叶,还带着点宋亚轩身上的温度。他低头闻了闻,一股清冽的草木香窜进鼻腔,烦躁的心绪竟真的平复了些。
“站在这里等我。”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火场。
宋亚轩站在车边,看着那个被火光映得格外挺拔的背影,悄悄握紧了拳头。他知道严浩翔习惯了独自面对风雨,但这一刻,他突然不想只做那个在后方等待的人。
一个多小时后,火势被控制住。严浩翔满身烟灰地走回来,寒毒大概是被烟火气激得又冒了头,他脸色白得像纸,嘴唇都泛了青。
“跟我上车。”宋亚轩没等他说话,就拉着他往回走,打开后座车门把人塞进去,自己也跟着坐进去,反手关了门。
他从包里拿出银针,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火光找准穴位,动作比平时快了许多:“忍一下,这次要扎得深点才能压住。”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严浩翔闷哼了一声。宋亚轩的指尖带着凉意,却异常稳,他一边调整银针角度,一边低声数着时间。车厢里很静,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来?”严浩翔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哑。
宋亚轩抬眸看他,眼里映着远处未熄的火光,亮得惊人:“因为我是你的医生,也是……”他顿了顿,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只说,“我不能让你出事。”
严浩翔看着他,忽然觉得那点刚被压下去的寒意,好像又被什么更暖的东西取代了。他没再追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回程的路上,宋亚轩靠在后座睡着了,大概是熬得累了。他的头随着车身晃动,好几次差点撞到车窗。严浩翔伸出手,悄悄垫在了他的头和车窗之间。
车窗外的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严浩翔看着宋亚轩熟睡的侧脸,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场始于交易的婚姻里,有什么东西早已悄然变质。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腕间,那里还残留着宋亚轩指尖的温度。或许,他也可以试着,不再一个人硬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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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