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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

书名:溺渊 作者:岁悠 本章字数:2338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顾老爷子能下地行走那天,顾知珩正在花田搭婚礼用的木架。顾知尧蹲在旁边递钉子,指尖被锤子砸到第三下时,终于忍不住把工具往地上一扔:“哥哥故意的,想让我手上留疤。”

顾知珩放下锤子看他,少年人噘着嘴揉手指,指腹红通通的,倒比刚开的绣球花苞还艳。“留疤也好看。”他抓过那只作乱的手,含进嘴里轻吮,“像我的一样。”

顾知尧的耳尖瞬间红透,抽回手时却被反握住。木架的阴影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相碰的轻响里,混着远处父亲哼的不成调的曲子——是母亲生前最爱唱的民谣,老爷子这几天总在哼,虽然吐字不清,调子却准得很。

“张律师说婚礼定在下周六。”顾知珩捡起钉子,用自己的手垫着让弟弟敲,“他找了当年给爸妈主持婚礼的神父,说要讨个好彩头。”

锤子落下的力道突然偏了,砸在他手背上。顾知尧慌忙吹着那片泛红的皮肤,眼眶却红了:“哥哥总这样,什么都替我挡着。”

“不挡着你,难道看你把钉子吞下去?”顾知珩捏捏他的脸,想起七岁那年在集装箱,弟弟饿极了差点把生锈的钉子往嘴里塞,被他死死按住时,也是这样红着眼眶瞪他。

那时的眼泪是涩的,现在却带着点甜。顾知尧突然扑进他怀里,下巴磕在锁骨上:“我以前总怕,怕哥哥哪天烦了,就把我丢在这里。”

木架在身后轻轻摇晃。顾知珩抱着怀里的人,闻着发间熟悉的绣球花香,突然觉得那些年的挣扎像场荒诞的梦。他以为自己永远要活在保护弟弟的紧绷里,却忘了这株看似柔弱的藤蔓,早把根须缠进了他的骨血。

“丢哪里去?”他咬着那截敏感的耳垂,声音浸在暖阳里,“丢到花田里当肥料?”

顾知尧笑着捶他的背,指尖却摸到衬衫下那道旧刀疤。五年前二叔的人拿刀刺过来时,哥哥就是这样把他转过来护在怀里,刀刃划开皮肉的声音,他到现在都记得。

“别摸。”顾知珩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早就不疼了。”

婚礼前三天,顾知尧在阁楼的旧箱子里翻出两身小西装。深蓝色的料子已经发皱,袖口绣着小小的绣球花,是母亲当年为他们参加幼儿园毕业典礼做的。

“哥哥穿这件肯定好看。”他举着小西装在顾知珩身上比划,突然笑出声,“就是现在穿,像裹粽子。”

顾知珩把人按在堆着礼服的箱子上亲,旧西装的纽扣硌着后背,倒比丝绸还让人安心。阁楼的天窗敞着,阳光淌进来落在礼服的缎面上,映出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

“明天去试礼服。”他咬着弟弟的唇角说,“设计师改了三次,说要把我们的戒指花纹绣在衬里。”

顾知尧的手指钻进他衬衫,在那道旧疤上画圈:“还要绣上日期,七岁那天,还有...”他顿了顿,声音软下来,“妈妈走的那天,还有我们第一次...”

话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唇。顾知珩吻得又凶又急,像要把那些带着苦意的日期都吻掉,只留下此刻的暖阳和怀里人的温度。阁楼的木地板又开始呻吟,这次却没人担心被父亲听见——楼下传来拐杖敲击地板的声音,老爷子大概又在往楼梯上搬他的宝贝相册。

试礼服那天,顾知尧在镜子前转了三圈,突然拽着顾知珩的领带让他弯腰:“衬里的花纹歪了。”指尖划过对方腰侧的绣线,却故意往衬衫里钻,“设计师肯定是故意的,想让哥哥在婚礼上出糗。”

店员在外面轻敲试衣间的门,说神父来了。顾知珩按住那只作乱的手,在镜中看两人交叠的影子——黑色礼服笔挺,衬里的绣球花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像藏了片小小的花田。

“出糗也不怕。”他吻吻弟弟的发顶,“反正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神父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看见他们时眼睛亮了:“跟你爸妈当年一个样,一个绷着脸装正经,一个眼睛里藏着星星。”他拍着顾知珩的肩,“你妈妈当年偷偷跟我说,等两个儿子长大了,要在绣球花田里办场最热闹的婚礼。”

顾知尧突然红了眼眶,拽着神父的袖子问:“您见过我妈妈吗?她是不是像照片里那么好看?”

“比照片好看一百倍。”老人笑着揉他的头发,“她抱着你们两个来教堂祈福时,总说这对双胞胎是老天爷赐的宝贝,要一辈子缠在一起才好。”

回去的路上,顾知尧靠在副驾驶座上,手指缠着顾知珩的领带玩。车窗外掠过成片的蓝绣球,像打翻的星空。“原来妈妈早就安排好了。”他轻声说,“连神父都知道。”

顾知珩腾出只手揉他的头发,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去。后视镜里,能看到父亲坐在后座,正捧着相册看得入神,嘴角的笑意比阳光还暖。

婚礼前一天,花田突然来了群不速之客——是那些曾被二叔囚禁的少年,最大的已经十五岁,手里捧着自己种的蓝绣球,怯生生地说要当伴郎。

顾知尧蹲下来跟他们说话时,顾知珩站在旁边看,突然被父亲拽住了手。老人的手指在他掌心写:“好孩子”,又指向那群少年,再指向顾知尧,最后落在他脸上,眼里的光比年轻时还亮。

他突然懂了父亲的意思。那些年被仇恨蒙蔽的双眼,终于在这片花田里看清——所谓救赎,从来不是独自走出黑暗,而是带着彼此的伤疤,牵起更多需要温暖的手,一起走向阳光。

深夜的阁楼格外安静。顾知尧蜷在顾知珩怀里,指尖数着他胸口的旧疤。月光从天窗漏下来,照亮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像两圈温柔的年轮。

“明天会不会下雨?”他突然问,声音带着困意。

“不会。”顾知珩吻吻他的额头,“妈妈会让太阳出来的。”

天亮时,顾知尧是被花田的香气叫醒的。推窗望去,整片花田都开了,蓝得像浸在水里的天空。父亲已经坐在花田边的藤椅上,穿着崭新的西装,手里捧着母亲的照片,晨光落在相框上,像给那个温柔的女人镀了层金边。

顾知珩站在身后系领带,看着镜子里的两人——衬衫领后的绣线歪歪扭扭,是昨晚顾知尧的杰作;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光,藤蔓缠绕的纹路里,像藏了整片花田的风。

“准备好了吗?”他伸出手。

顾知尧握住那只手,指尖相扣的瞬间,远处传来神父的声音,混着少年们的笑闹和父亲不成调的哼唱。

阳光穿过花田,落在两道交缠的影子上。那些曾经的毒与痛,早已化作脚下的沃土,滋养着这片盛开的蓝绣球,也滋养着两个紧紧相拥的人。

他们终于在母亲种下的花田里,等到了属于自己的,最暖的太阳。

您看的是关于年上的小说,作者精巧的在章节里包含了年上,HE,骨科等元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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