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站在卧室门口，手里端着的餐盘上，食物已经换过三次。从精致的法式早餐到肖战最爱的川菜，再到简单清淡的白粥小菜，每一份都原封不动地渐渐冷却。

自从那次在阳光房的冲突后，肖战开始拒绝进食。起初王一博以为只是暂时的情绪反应，但当他第三天早上发现前一天晚上的饭菜丝毫未动时，一股冰冷的恐慌顺着脊椎爬上来。

“战战，”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你得吃点东西。”

肖战背对着他侧卧在床上，瘦削的肩胛骨在棉质睡衣下清晰可见。他没有回答，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变化。

王一博在床边坐下，手指轻轻抚上肖战的肩膀，能清晰地感觉到骨头的轮廓。“你瘦了很多，”他声音低沉，“我让厨房做了皮蛋瘦肉粥，你最喜欢的。”

依然没有回应。

王一博的耐心开始崩塌。他抓住肖战的肩膀强行将他翻过来，却被眼前的景象刺痛——肖战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嘴唇因为缺水而干裂。但最让王一博心惊的是那双眼睛，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现在空洞得像个黑洞。

“你到底想怎样？”王一博的声音开始发抖，愤怒与恐惧交织，“用绝食来惩罚我？”

肖战缓缓眨眼，声音嘶哑：“我只是…不饿。”

“胡说！”王一博猛地站起身，餐盘被他的动作带翻，粥碗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几天不吃不喝，你是想死吗？”

肖战的目光越过他，落在远处：“死有什么可怕的…比活着简单多了。”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王一博的心脏。他跪在床边，双手捧住肖战的脸：“看着我！就因为我当时没送坚果你去医院，你就要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肖战的眼珠终于转动，对上了王一博的视线：“不是报复…”他虚弱地笑了笑。

王一博的瞳孔剧烈收缩，某种原始的恐惧攫住了他。他一把将肖战拉起来，动作粗暴得让肖战痛哼一声：“那我来给你理由！”他拽着肖战来到落地镜前，强迫他看镜中的自己，“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为了只猫把自己搞成这样，值得吗？”

镜中的肖战像个幽灵，宽大的睡衣挂在身上，露出的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但他的眼神却突然变得锐利：“对你来说它只是只猫…对我来说是唯一的家人。”

王一博的下颌线绷紧：“那我呢？我算什么？”

肖战透过镜子看着他，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我不知道。”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王一博的理智。他一把将肖战抱起，大步走向餐厅，将他按在椅子上。“吃。”他命令道，将一碗新盛的粥推到肖战面前。

肖战看着粥，一动不动。

“吃！”王一博提高了音量，手指掐进肖战的肩膀。

肖战缓缓抬头，眼神平静得可怕：“你打算怎么强迫我？捏着我的鼻子灌下去？”

王一博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确实在考虑这个选项。但下一秒，肖战做了一个让他魂飞魄散的动作——拿起勺子，舀了满满一勺粥，然后…缓缓倒在了自己腿上。

滚烫的粥立刻透过薄薄的睡衣布料灼伤皮肤，但肖战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王一博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他一把扯开肖战的睡衣下摆，看到大腿上已经红了一片。

“疯子！”他怒吼，同时感到一阵眩晕的恐惧。这不是他认识的肖战，那个温柔爱笑、总是迁就他的肖战去哪了？

肖战歪着头看他，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现在你知道了…我有多认真。”

王一博的眼前闪过一片血红。他抓住肖战的后颈，将他拖到厨房，打开冰箱取出冰袋按在那片烫伤上。肖战终于因为疼痛而瑟缩，但没有发出声音。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你走？”王一博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说，“做梦！”

他松开肖战，转身从橱柜里取出一罐蛋白粉和搅拌机。“既然你不肯正常吃饭，”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那我就换种方式。”

肖战看着他将牛奶、蛋白粉和香蕉倒入搅拌机，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挣扎着站起来想逃，却被王一博一把按回椅子上。

“别逼我绑住你，”王一博警告道，同时单手完成了奶昔的制作，“你知道我做得到。”

搅拌机的声音刺耳得令人牙酸。肖战看着那杯浓稠的液体，胃部一阵抽搐。当王一博拿着杯子逼近时，肖战猛地挥手打翻了它，乳白色的液体溅了一地。

王一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抓住肖战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这是你自找的。”

他重新制作了一杯，这次加入了更多牛奶让它更易吞咽。

王一博捏着肖战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嘴，肖战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真实的恐惧。“不…”他虚弱地挣扎，“王一博，你不能…”

“我当然能，”王一博的声音异常平静，动作却不容反抗。

肖战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滑过王一博紧捏着他下巴的手指：“求你…不要这样…”

王一博停顿了一秒，心脏被那滴眼泪烫得生疼。但随即更强烈的愤怒涌上来——肖战宁愿绝食至死也不愿留在他身边。

“忍一下，”他硬起心肠，将那杯奶昔灌了下去，

肖战剧烈地挣扎起来，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当咽下去时，肖战开始干呕，脸色变得惨白。王一博停顿了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背：“深呼吸，放松…对，就这样…”

肖战闭上了眼睛，泪水不断涌出，但已不再挣扎，像个破碎的玩偶任人摆布。

这个认知比任何反抗都更让王一博心痛。他轻轻擦去肖战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为什么非要逼我这样对你…”

肖战没有回答，也没有睁开眼睛。他的呼吸变得浅而快，胸口微弱地起伏着，仿佛随时会停止。

王一博突然感到一阵恐慌，将肖战抱回卧室。肖战的身体轻得不可思议，仿佛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

将肖战放在床上后，王一博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