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代夫的雨季来得突然。
左奇函站在水屋露台上,看着暴雨砸碎在潟湖表面。手机屏幕亮起,是管家发来的监控截图—杨博文在整理行李箱,桌面上摊开着护照和机票预订单。
渝思怡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哥哥看什么呢?”
他锁上屏幕,语气平淡:“公司的事。”
杨博文接到母亲住院的消息时,正在撕碎这些年写给左奇函的未寄出的信。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他恍惚。病床上的杨母面色苍白,却仍强撑着握紧他的手:“文文,离开左家吧。”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他无名指上那道浅浅的疤—十八岁那年,左奇函用烟头烫的“标记”。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他替母亲掖好被角,“再给我一点时间。”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杨博文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博文?”
简亦辰抱着病历本站在光影交界处,白大褂口袋别着神经内科主任医师的工牌。当年音乐学院的天才少年,如今已是业内最年轻的脑科专家。
“阿姨的片子我看过了,是轻微脑梗,需要静养。”简亦辰递给他一杯热咖啡,目光落在他锁骨处的淤青上,“你…过得好吗?”
咖啡杯太烫,烫的杨博文眼眶发酸。
左奇函提前三天回国。
推开门时,别墅安静的诡异。杨博文常坐的钢琴凳上积了薄灰,卧室衣柜空了一半,只有那件月白色西装还挂着—那是他第一次带杨博文出席宴会时定制的。
“人呢?”他问管家。
管家战战兢兢地上手机:“杨少爷,他去医院照顾夫人了,但是…”
监控视频里简亦辰扶着杨博文母亲上车的画面格外刺眼。左奇函放大截图,盯着杨博文对简亦辰微笑的侧脸,突然将手机砸向墙壁。
“查。”
杨博文深夜回到左宅时,发现所有抽屉都被撬开。
左奇函坐在他床上,脚边散落着维也纳音乐学院的邀请函,机票预订单以及…他和简易辰在医院咖啡厅的合影。
“解释。”左奇函用皮鞋尖挑起那张照片,声音轻柔的可怕。
杨博文弯腰捡起被撕碎的邀请函:“如您所见。”
“我的金丝雀想飞走了?”左奇函突然暴起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惯在墙上,“谁给你的胆子?!”
氧气被一点点剥夺。杨博文看着眼前扭曲的面容,恍惚想起19岁那年,左奇函也是这样掐着他,在拍卖会上逼他叫出第一身“主人”。
“放…过…我…”他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左奇函猛地松手,看着他滑坐在地剧烈咳嗽,突然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因为那个医生?”
杨博文摇头。
“钱?名分?还是…”左奇函的拇指碾过他渗血的唇角,“你觉得他能给你更好的?”
“我想要自由。”杨博文抬起头,七年里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就今晚…放过我一次,行吗?”
窗外惊雷炸响,左奇函的表情凝固在闪电惨白的光里,像戴了太久的面具突然龟裂。
他转身摔门而去,却忘了自己还攥着那张被揉皱的照片。
凌晨三点,杨博文拖着行李箱走过长廊。
经过主卧时,他听见里面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还有左奇函沙哑的怒吼:“滚!都他妈滚!”
雨下的更大了,出租车驶离别墅时,他回头看了眼生活七年的牢笼。
顶层窗口,一点猩红的烟头明明灭灭,是困兽的眼睛。
(第五章完,第六章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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