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舟的心沉入了无底的冰窟。那声“老陆”带来的短暂狂喜被眼前这赤裸裸的抗拒彻底浇灭。他看着江怿紧闭双眼、抗拒的姿态,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着更深的痛楚和无法言说的担忧在胸腔里翻腾。这三年,江怿到底经历了什么?是谁让他变成了这样?是谁把一个阳光、狡黠、偶尔脆弱但无比信赖他的青年,变成了一个对自己开枪面不改色、伪造身份、并对过去的爱人充满恐惧和排斥的“猎隼”?
陆行舟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那个浑身是谜的男人,眼神变得如同淬火的钢刃,锐利、冰冷,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他不再犹豫,转身大步离开恢复室,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带着一种一去不返的决绝。
他没有回市局,而是直接驱车前往一个他从未踏足,却早已在脑海中推演过无数遍的地点——位于城南、被梧桐树环绕的A市第一社会福利院。三年前,他亲手将失去记忆的江怿托付给这里,希望他能远离风暴,获得平静。如今,风暴不仅追上了他,更将他彻底卷入了一个更黑暗、更庞大的漩涡。
福利院的老院长对陆行舟这位“匿名捐助人”的突然造访感到惊讶。在陆行舟出示证件并简短说明情况(只提及江怿涉及重要案件,需要了解他三年前入院时的详细情况)后,院长将他带到了档案室。
“江怿这孩子……我记得很清楚。”老院长翻出厚厚的档案册,布满皱纹的手指划过纸页,“他来的时候很安静,眼神空空的,像丢了魂。身体恢复得还行,但记忆……唉,医生说创伤性失忆,很难说能不能好,什么时候好。”
陆行舟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档案上的每一个字,不放过任何细节:入院时间、体检报告、心理评估……一切都和他当年安排的一致,没有异常。直到他的目光落在“离院记录”那一栏。
时间:两年前。
离院原因:成年,自主申请离院。
去向:未登记。
联系人/担保人:无。
“自主申请离院?去向未登记?”陆行舟的声音陡然变冷,带着逼人的寒气,“他当时记忆尚未恢复,如何‘自主申请’?福利院允许成年院民离院,但去向必须登记,这是基本的管理规定。”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老院长。
老院长被他的气势慑住,额角渗出冷汗,努力回忆着:“这……陆警官,时间有点久了……我记得……好像是有个人来接他的。对!一个年轻男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说话很温和,说是江怿以前的同学,叫……叫李彦肖!他说江怿的情况稳定了,他找到了更好的康复机构,可以接他去照顾。手续……手续是他办的,江怿当时没说话,但也没反对,就跟着他走了。我们看他认识来人,手续也齐全,就……就放行了。后来去向……李先生说会安顿好,我们也就没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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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