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阳光将游乐场染成蜜糖色,过山车的尖叫声混着棉花糖的甜香在空气中流淌。沈睿站在摩天轮下,攥着手机的手心沁出薄汗——半小时前陈易发来的消息还在屏幕上跳动:“临时多叫了个人,你可别吓跑啊!”
远远望见旋转木马前的人群,江清月标志性的粉色发箍在阳光下格外醒目,她正踮脚往入口张望。李源贺倚着铁艺围栏,手里晃着几串彩色气球,忽然抬手朝沈睿的方向指了指。沈睿深吸一口气,抬脚向前走去,直到许然的身影撞进视线。
对方穿着白色短袖衬衫,袖口随意卷起,脖颈处还挂着沈睿送他的那枚银质鲸鱼吊坠——那是小学时他用存了三个月的零花钱买的生日礼物。沈睿的脚步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掏出墨镜戴上:“人都到齐了?”
“就等你这个大忙人!”江清月蹦跳着过来,往他怀里塞了根香草冰淇淋,“陈易去买雨衣了,说要先刷三遍激流勇进。”她话音未落,许然突然伸手接过沈睿即将滴落的冰淇淋,指尖相触的瞬间,沈睿像被烫到般猛地后退。
“小心弄脏衣服。”许然的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喉结滚动着将融化的冰淇淋送入口中。
沈睿别开脸,墨镜后的眼睛酸涩发胀,仿佛又回到那个被雨水浸透的傍晚,秦绶、秦氾和楚萧南的嘲笑声混着许然颤抖的“对不起”在耳边回响。
“走啦走啦!”李源贺扯着气球串催促,“再磨蹭太阳都要把我们烤化了!”众人簇拥着往激流勇进的方向走去,沈睿刻意落在最后,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许然的影子与他的重叠在地面,轻声说:“上周樱花树,我等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沈睿加快脚步,故意踩进路边的水洼,溅起的水花打散了交叠的影子。激流勇进的队伍排得很长,江清月举着自拍杆在人群中穿梭,陈易突然挤到沈睿身边:“我堂弟其实也是咱们学校了,你俩......”
“我去买烤肠。”沈睿几乎是落荒而逃,直到在小吃摊前站定,才发现许然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对方递来一根撒满辣椒粉的烤肠,沈睿冷着脸推开:“不需要。”
“你最讨厌吃香菜,但刚才冰淇淋上有,你连眉头都没皱。”许然的声音带着笑意,又藏着苦涩,“沈睿,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沈睿猛地转身,墨镜滑到鼻尖,露出通红的眼眶:“装?你让我怎么面对一个把我推向深渊的人?”周围游客投来诧异的目光,他却不在乎,“你知道那些人往我书包里塞安全套时,我有多希望你能站出来吗?”
许然的脸色瞬间惨白,喉间溢出破碎的音节:“我......”
“找到你们了!”江清月的声音突然响起,沈睿迅速戴好墨镜,接过她递来的雨衣。陈易举着手机录像,故意用夸张的语气喊:“来,让我们记录下沈睿同志第一次玩激流勇进!”
皮筏艇缓缓爬上轨道最高点时,沈睿死死攥着扶手。许然就坐在他身旁,隔着薄薄的雨衣都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体温。俯冲而下的瞬间,尖叫声撕裂空气,沈睿被溅起的水花糊了满脸,忽然被一只手搂进怀里。
“闭眼。”许然的呼吸扫过耳畔,带着咸涩的水汽。沈睿下意识顺从,却在皮筏艇停稳后狠狠推开他,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别碰我。”
接下来的旋转木马、鬼屋探险,沈睿都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在鬼屋狭窄的通道里,许然几次伸手想护住他不撞上墙壁,都被他侧身躲开。直到坐上摩天轮,江清月突然提议两两分组,沈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许然拉进了摇晃的轿厢。
轿厢缓缓上升,城市的灯火在脚下铺展成璀璨星河。许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是枚崭新的鲸鱼吊坠,比记忆中那枚更大更亮:“我找遍了所有银饰店,终于复刻出原来的款式。”
沈睿望着窗外:“你不用补偿。”
“不是补偿。”许然的声音带着哽咽,“是想告诉你,那天在樱花树,我站在树桩前想了很久。我后悔当初的懦弱,更后悔这些年不敢面对自己的心。”他顿了顿,伸手轻轻摘下沈睿的墨镜,“沈睿,我喜欢你,从十二岁你送我鲸鱼吊坠那天就开始了。”
摩天轮到达最高点,月光透过玻璃洒在两人身上。沈睿望着许然眼底翻涌的爱意,想起童年时对方替他挡住高年级学生的拳头,想起初中时课桌下偷偷传的纸条,想起分别那天樱花纷飞的车站。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你怎么现在才说......”
许然小心翼翼地替他擦去眼泪,沈睿将他推开,许久的沉默,而轿厢外的世界依旧喧嚣。
“没用了,因为我已经爱上了你哥,没错就是陈易,不可阻挡,不可遏制,不可……”沈睿歇斯底里道,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就是自从那天自己从陈易家回来,然后他发现自己不可控制的爱上了陈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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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