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律所办公室，台灯在江清月眼下投出青黑的阴影。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目光扫过桌上散落的旧案资料，其中一张泛黄照片上，少年林砚之背着高烧的她跑向医院，衣角被雨水浸透却仍把她护在怀里。回忆突然鲜活，连他当时急促的喘息声都仿佛还萦绕在耳畔。

"这么晚还不睡？"低沉的嗓音惊得她指尖一颤。林砚之倚在门框，黑色衬衫解开两粒纽扣，露出锁骨处未愈的伤口——那是上次交锋时留下的。他手里拎着牛皮纸袋，热气从袋口溢出，"你最爱的鲜虾馄饨，凉了就不好吃了。"

江清月别开眼继续整理文件："谢谢，放桌上吧。"可当馄饨的香气钻进鼻腔，她还是没忍住抬头，正撞见林砚之专注的目光。他眼底流转的温柔像团火，烧得她耳尖发烫，记忆不受控地闪回城郊孤儿院的黄昏，他单膝跪地时无名指上的戒痕还带着红印。

"月月。"林砚之突然靠近，雪松气息裹着若有若无的硝烟味将她笼罩。他抬手想要抚去她额前碎发，却在半空僵住，喉结滚动着咽下未出口的话，转而拿起桌上的旧照片，"你记不记得，那天我发着高烧，还偷偷往你书包里塞麦芽糖？"

钢笔从江清月指间滑落，在寂静的办公室发出清脆声响。她想起书包里永远干净的创可贴、课本里夹着的漫画书签，原来年少时那些以为的巧合，都是他藏在细节里的心事。"为什么......"她声音发颤，"现在才说这些？"

林砚之的拇指摩挲着照片边缘，轻声道："以前怕连累你，后来怕真相伤害你。"他突然轻笑，带着几分自嘲，"可在旧车场替你挡子弹时我才明白，与其在暗处守护，我更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

窗外突然炸响惊雷，暴雨倾盆而下。江清月望着他被台灯照亮的侧脸，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成河，在他睫毛上凝成细小水珠。记忆与现实重叠，那个总在她身后撑伞的少年，此刻正站在风暴中央，将她护在羽翼之下。

"林砚之，"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你说过要做我的骑士。"指尖无意识地触碰他衬衫下的旧伤，"可这次换我当你的盾牌，好不好？"

话音未落，林砚之猛地将她拥入怀中。他的心跳震得她耳膜发疼，潮湿的呼吸落在她发顶："好。"雨声渐急，办公室里的文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却盖不住两人交叠的心跳声。在这场与黑暗的持久战里，他们终于不再是孤军奋战，而是彼此最坚固的铠甲，亦是最柔软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