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娘,倒是个好名字。发生什么事了,你细细讲来。”谢承煜话音刚落,便伸手将她拉了起来。他的动作轻缓,似是怕惊扰了什么。
沈幼徽微微颤抖着站起身,眼眶泛红,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太子殿下,这明袅楼的头牌可都是舞姬啊。我本以为王少爷唤我来是想看我跳舞,哪曾想,他竟突然拔刀相逼。我当时害怕极了,和他争斗间,一不小心就失手杀了他。”她说完,楚楚可怜地看向谢承煜。燕袅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嘟囔道:“装姐,要说装模作样,谁能比得过你啊!”
谢承煜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两人上前。沈幼徽立刻抢在前头说道:“殿下,您不会真的怀疑我吧?我这么个弱女子,又怎么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呢?”她的语气恳切,眼神中似有泪光闪动,可谢承煜眉宇间的疑色并未因此消散。
“燕袅,你先带她去换身干净衣服,然后再来找我。这案子,有些地方不对劲。”他说完,抬了抬手,身后的护卫们便迅速将王锡发的尸体抬出了房间。
燕袅拍了拍胸口,故作镇定地笑道:“殿下,您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我怎么可能教一个小小的舞姬去杀人呢?”她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早已慌成一团:糟糕,这次任务怎么偏偏撞上了太子殿下!
谢承煜终于抬起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扫了她一眼,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块洁白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仿佛刚才那一眼并未泄露任何情绪波动:“但愿如此。”
“鸟鸟,你不是说不会被抓住把柄吗?你故意坑我的啊?”沈幼徽拍了拍身上的灰,皱着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
燕袅被看得冒出一身冷汗,只好赔着笑,谄媚地说:“对不起嘛月娘,我也没想到啊,难道说天下要换主人了?”随后,她故作深思地说。
“我看这明袅楼是要换主人了吧!”沈幼徽揪着燕袅的耳朵,“痛痛痛!”燕袅松开了手,“你要是不想生意做不下去,大可以试试不帮我。”她取下钗子,用素玉发钗将头发挽成一个发髻,又换了一身素白衣服。
“我的姐,你要干啥?”燕袅捂着耳朵,震惊地看着她。
“蠢蛋,不换衣服怎么装好我的柔弱小白花人设。”她将袖口里的毒针拿出来,用布把上面的毒给擦掉后,藏在了床板里。
“沈月娘为何还不来?”一旁的暗卫沉不住气了,刚想出手,便被自家主子拦了下来。“无妨,我倒要看看这小‘头牌’有什么理由。”他收回了手,轻搓指尖,方才人儿的香气似乎还萦绕在指尖,久久没有散去。
“拜见太子殿下。”娇软的声音传入耳边,打断了谢承煜的冥想。
“免礼。”他淡淡说了一句,抬眼看了看便皱起了眉头,“燕袅呢?”
沈幼徽微不可察地颤了颤,随后故作镇定地垂下眼帘:“燕姐姐等会便来了。”
“抱歉让太子殿下久等了。”燕袅缓步从门外进来,“你已经不是一次了吧,前几次也是这般,你也不小了,你的父亲在封地总会担心的。”
他揉了揉太阳穴,低头看向门口的人。沈幼徽也瞟了一眼,只一眼便把她的魂儿都吓出来了。
燕袅虽然身着朴素,但她发髻上还插着金钗。沈幼徽掰起指头算了算,一支金钗顶她杀好几个人的命了,更何况她带了五支,怪不得坊间流传燕王嫡女生性奢靡,铺张浪费,原来在这儿。
她无奈地扶了扶额头,随后用眼神示意她。燕袅见她从进门便一直盯着自己的头顶看,于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这才发现自己戴了金钗,顿时把她吓得。
她知道,皇帝快不行了,现在太子监国主张俭朴,自己这样不得被砍头啊!于是她偷偷抬起头,却见主位上的人正盯着沈幼徽,这才松了一口气。
“赐座吧。”他这才收回目光,冷冷地盯着燕袅。燕袅感觉这种目光很不舒服,于是抖了抖身体,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
“沈月娘,如实招供。”谢承煜又将目光移到沈幼徽身上,这次换成她不舒服了。
燕袅在一旁偷笑,悠哉游哉地喝着茶吃着点心,但突然感觉到两道锋利的目光劈在自己身上,再次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只见二人直直盯着自己,“你们继续,继续。”
谢承煜这才堪堪转过头来,神色淡淡的看着她:“说实话,不然我有的是方法让你招供。”说罢,他招招手,下属立马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殿下有何吩咐?”下属恭敬地开口,眼神却睨着地上的女子。
“把锦衣卫里用的刑抬上来,请沈娘子试一试。”他食指轻轻转动玉扳指,眉眼缱绻却没有一丝温柔。
一旁的燕袅倒是沉不住气了,赶忙咽下嘴中的点心,起身拍拍手,谄媚地说:“表哥,我这小头牌确实没杀人啊,哪得您信口雌黄。“
沈幼徽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们一眼,心里却想着怎么逃过这一劫。
“哦?不是从不叫我表哥的吗,如今倒是为了个头牌认下我了。”他这才看了这个妹妹一眼,但心里却觉得她愚蠢至极:沈幼徽不过区区头牌,值得她保住?
“哎呀表哥,这个小姑娘我稀罕得紧,您就不要污蔑她了。”燕袅搓搓手,想靠近谢承煜,却被他的暗卫拦了下来。
“殿下。”此时下属也将刑具抬了上来,立在一旁。
“办事不错,自己下去领赏吧。”他接过刑具,使了个眼神,众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两个护卫死死钳住沈幼徽的双臂。
“太子殿下是想私自拷打吗?”沈幼徽知自己逃不过,于是便想激怒他。
“你的办法没用。”谢承煜看穿了她的心,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燕袅早已被人强行拉走,沈幼徽垂下头,死死咬住唇。
谢承煜拿了一个拶指的刑具走到她跟前,轻轻给她带了上去,不知道还以为是在对待花朵呢,但只有沈幼徽知道他心底的腌臜。
谢承煜给她戴好后,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扯,一阵钻心的痛袭来,让沈幼徽冷汗直流,脸色苍白,唇被她咬出丝丝血珠来,让人忍不住怜惜。
他再次一拉,这次却是用足了劲儿。
她又再次咬紧下唇,尝到铁锈味在舌尖蔓延,指尖变得苍白无力,冷汗浸透了她的外衫,发丝黏在煞白的脸上,连脖颈都因着这钻心之痛而青筋暴起。
麻绳再次勒紧,她终于抑制不住仰头惨叫,声音让外头被人挡住想要进去的燕袅一怔,随后趁侍卫不注意冲了进去。
入眼便是此等惨状,倒在地上的人儿手指出血,脸色白得似白纸,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她心疼坏了,急忙将人护在怀里,轻轻撤下刑具,怀里的人儿立马昏了过去。
她抬起头,眼眶发酸,质问着这个高高在上的表哥:“那王锡发是地痞,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害死了多少姑娘,你不知道?”
她的语气太冲,也忘了谦卑恭顺。
“燕袅,你父王便是教你这般?世间万物都有它的法则,王锡发应得天谴,但不是现在。”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地上的二人。
“行,我想月娘在未来对表哥是有用的,但我不会借给你。表哥在日后若是有愧,月娘怕是早已有孩子了吧。”燕袅吃力地把女孩抬起来,随后背着她,走了出去。
谢承煜知道她在说什么,但他不想揭穿这层纱,这个判官,便由他来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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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