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丝如银线般斜织在琉璃厂的青瓦上,解雨臣握着青瓷茶盏,望着门外晕开的水洼出神。古董店檐角的铜铃被风撩拨,发出细碎声响,与雨打芭蕉的韵律交织成曲。
"花儿爷这泡茶,怕是要凉透了。"熟悉的戏谑声混着潮湿的水汽飘进来,黑瞎子摘下滴水的墨镜,镜片后的眼睛映着暖黄的灯光,"听说解当家最近在找滇南的老物件?"
茶盏搁在檀木桌上发出轻响,解雨臣从红木匣中取出泛黄的古籍,羊皮纸边角还沾着暗红锈迹:"明代黔宁王的陪葬墓,相传主墓室藏着'九窍玲珑烛'。"他修长的手指划过记载烛火功效的密文,"能解百毒,甚至...修复受损的目窍。"
黑瞎子倚着雕花门框的动作微微凝滞,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收紧。自从蛇沼那次中毒,他的夜视能力虽未消失,却时常会有灼痛的暗伤。察觉到对方的目光,他立刻勾起标志性的笑:"花儿爷这是心疼我?不过下斗可不是请客吃饭,舍得让你这双漂亮眼睛沾土?"
解雨臣起身时衣袂带起茶香,指尖掠过黑瞎子手背接过古籍:"明早七点,火车站月台。"他转身将密卷收进保险柜,背对着人轻声补了句,"别迟到。"
黑瞎子望着少年当家挺直的背影,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在戏台上唱《牡丹亭》的青衣,如今褪去稚气的眉眼间,藏着比戏服金线更耀眼的光芒。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滇南雨林的湿热空气裹着腐叶气息扑面而来,解雨臣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脖颈处沁出的薄汗顺着锁骨滑进衣领。黑瞎子跟在他身后,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道若隐若现的线条,直到老周的惊呼打破寂静。
"当心!是噬影藤!"向导的砍刀劈向缠住解雨臣脚踝的墨绿藤蔓,却见汁液飞溅之处,枯叶瞬间化作黑水。黑瞎子反手抽出匕首,刀锋在月光下划出银弧,缠住解雨臣的藤蔓应声而断。
"没事吧?"他扣住解雨臣的手腕,触感比想象中更纤细。少年当家脸色发白,却仍强撑着站稳:"这种植物会分泌神经毒素,必须在三小时内找到解药。"
队伍在密林中艰难穿行,解雨臣的脚步逐渐虚浮。黑瞎子突然将人横抱起来,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花儿爷再逞强,可就真要我哭丧着脸把你抬出去了。"怀中的人僵了一瞬,随即靠在他肩头,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对方颈侧的旧疤。
当月光照亮断崖下的青灰色墓门时,解雨臣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黑瞎子将人轻轻放在铺满苔藓的石台上,撕下衬衫下摆为他缠住渗血的伤口。指尖触到滚烫的皮肤时,他喉结滚动:"你最好给我醒着,我还没..."话未说完,解雨臣睫毛轻颤,染着薄红的唇微张:"瞎子...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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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