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来得毫无预兆。

雨水沿着黑色冲锋衣的防水面料滑落，汇聚于衣摆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形成小小的水涡旋。王一博抬起手臂，顺手将粘腻的刘海向后推去，手指不经意地在额前几缕湿润的发丝间徘徊——隐藏着一种细微而深沉的疲倦，甚至连他自己也未曾觉察。他身着一件宽松的暗红赛车夹克，颜色如同燃烧的火焰在雨中愈发显得炽热。内里的黑色T恤已被雨水打湿，领口紧紧贴合着他棱角分明的锁骨。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那双珍贵的限量版球鞋上——它们早已被泥泞覆盖，失去了原有的灰白色泽。他不禁发出一声轻叹。右手拖拽着那只挂满了航空公司托运标签的银色行李箱，左手则紧紧攥着一个装有赛车手套的防水包，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变得有些苍白。

雨水使得手机屏幕异常明亮，经纪人的最新行踪迅速映入眼帘。导航图标明确指向小巷深处，那里有一座古老建筑，其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刻有“栖梧”二字的陈旧木牌。他注视着屏幕，眉宇间略显忧虑，雨水沿着额角流淌而下，在鼻翼两侧汇聚，最终于唇边形成细流。

"搞什么..."他低沉地咒骂一声，抬起手轻轻抚过面庞，那枚金属戒指在他脸上划出一片冰冷的痕迹。原本是前往一个临时避难所，却因水管突然破裂而被迫转移到这间从未听说过的“私人工作室”。

门内是一方寂静的天地。

推门时，王一博手腕上的金属手链撞在门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雨水从四合院的天井倾泻而下，却在屋檐的铜铃处被分流，一滴都没溅到廊下的木质工作台上。

他的目光首先被那双拿着镊子的手吸引——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顺着往上看，是卷到手肘的棉麻衬衫袖口，露出一截瓷白的小臂，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台前坐着的人抬头望来，王一博对上了一双微微睁大的眼睛。

像被雨洗过的琥珀，清透又带着一丝猝不及防的惊诧。

"出去。"那人放下镊子，声音比雨水还冷。

王一博反手甩上门，行李箱的万向轮碾过青砖，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抬手摘下湿透的黑色棒球帽，随手甩了甩水，几滴水珠溅到了工作台上。

"王一博。"他扯下口罩，露出因为潮湿而显得格外红润的嘴唇。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我知道。"那人转身从檀木柜里抽出条白毛巾扔过来，"肖战。这间工作室的主人。"

毛巾带着淡淡的沉香味，王一博接住时注意到肖战的手指——指尖有些泛红，指腹有细小的茧，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

王一博站在所谓的"客房"门口，黑色工装裤的裤脚还在滴水。这间屋子与修复室仅一墙之隔，墙上贴满了"静"字警示，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墨香。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凌晨四点要参加车队的视频会议。转身时，金属项链从衣领里滑出来，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换房间。"他拎着滴水的赛车服推开肖战的门，声音因为疲惫而略显沙哑，"我六点要视频训练。"

肖战正在给一幅古画覆盖保鲜膜，闻言头也不抬："要么住，要么淋雨。"

王一博走近几步，身上的雨水气息混着淡淡的香水味——雪松和琥珀的后调，在密闭的空间里格外明显。他的目光落在泛黄的绢布上，一个唐代仕女的面容残缺不全，唯有眼角一抹暗红斑痕触目惊心。

"这画在哭？"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个度。

镊子当啷掉在玻璃板上。肖战猛地站起来，却因为久坐踉跄了一下。王一博下意识伸手，掌心立刻感受到对方衬衫下纤细却紧实的腰线。

"松手。"肖战耳根泛起淡淡的粉色，"还有，别用你摸过机车油的手碰唐代绢本。"

夜雨渐歇时，王一博在陌生床板上辗转反侧。

他脱掉了湿透的上衣，露出精瘦的腰腹，黑色运动裤的松紧带在胯骨处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手机信号时断时续，经纪人的消息卡在发送界面：【祖宗你被拍到进酒店】。

他烦躁地翻身，金属项链在锁骨上硌出红印。忽然瞥见门缝下渗进一道光。

悄悄推开门，只见天井的月光斜斜照进工作室。肖战伏在案前，侧脸被台灯镀上一层金边。他换了一副金丝眼镜，镜链垂在颈侧，随着呼吸轻轻晃动。手中的毛笔蘸着某种红色颜料，正一点点填补画中仕女的泪痕。

王一博靠在门框上，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锁骨处的项链。那专注的神情，比他见过的任何领奖台上的目光都要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