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到腰背开始酸痛,腿也渐渐发麻,忙唤一旁候着的婢女上前:“没看到你家主子睡着了吗?傻站着干什么?快过来扶回寝房休息啊。”
“小姐莫怒,奴婢这就来。”
婢女赶忙上前,欲将宋婧黎从她的怀中扯出来,扶回寝房,可宋婧黎双手抱着殷画屏的腰身紧紧不放,无奈殷画屏在她腰间的软肉上掐了一把。
宋婧黎痛呼一声,眉头紧锁,但依旧没睁开眼,双手反而抱得紧了几分。像个睡梦中寻找母亲庇护的小狗一样,脑袋使劲往她脖颈间凑,呼出的呼吸弄得殷画屏生起一阵痒意。
殷画屏挥手让婢女出去,抱着宋婧黎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书房里的软榻走去。
好不容易到软榻前,殷画屏双手按在她肩膀上一推。
好消息,她推动宋婧黎了,坏消息,宋婧黎带着她一起倒在了软榻上,她还整个人被她抱在怀里,压在宋婧黎身上。
“死宋婧黎!臭宋婧黎!等你醒了我非得把你的将军府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闹个底翻天不可!”
言落,她还象征性的在她肩膀上打了两下,后者唇角微勾,满面春风,脑袋低了下来,温润的嘴唇好似不经意般点在她的额头。
只一下,却让殷画屏内心再也无法平静,脑袋里空白一片,瞳孔微微瞪大,似不可置信般仰着头看着熟睡的宋婧黎。
‘她…她刚刚是亲我了吧?!!’
‘是吧?是亲我了对吧?!’
殷画屏将脸埋进她的胸膛,额头抵在那处柔软中,白皙的脖颈泛起一片绯红,直至耳垂。
‘宋婧黎…趁着睡着了占我便宜…’
可是她却并不抵触她的亲近,她喜欢宋婧黎和她争吵时分神顺手将掉落在她头发上的树叶摘下,也喜欢宋婧黎面对她耍无赖,赖在她的将军府不肯回去时的无奈。
话本子里的少女怀春,难道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她没注意到,在她将脸埋进她的胸膛时,宋婧黎悄悄睁开眼,看到了她泛着红的耳垂。
忍住想捏住逗弄一番的心思,她闭上眼,环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的手收紧,内心暗暗发誓:‘若你羞赧,不好意思将爱意说出口。那这一世,我便主动走向你。’
良久,等到宋婧黎重新阖上眼呼吸平稳,殷画屏抬头,轻声道:“阿…黎,我该回去了。待久了,爹爹又要教训我了。”
她那声‘阿黎’叫得极轻,声音小到几乎要听不见。
宋婧黎翻了个身,与她面对面躺着,结实的双臂将她抱得紧了几分,轻哼的尾调拉长,颇有几分魅惑媚态。
殷画屏抬手将她额间的碎发别至耳后,柔和的视线细细描摹着她的脸庞,竟觉不出眼前的少女,何时长得如此精致,眉宇间带着男子的英气,脸庞线条又不缺女子的柔和。
虽然经常习武、上战场,但皮肤却仍旧白嫩细腻,鼻梁高挺,唇形不薄不厚,恰到好处,长且密的睫毛在她的眼底打下一片阴影,轻轻颤动了一下。
许是感知到她打量的视线,宋婧黎悠悠睁眼,睫羽轻颤,秀气的柳眉微微蹙起。
“你不睡吗?”
刚睡醒时她的嗓音里带着一点沙哑,环在她腰间的手抬起一只替她理了理垂落到脸庞的发丝。
殷画屏蓦然回神,有些不自在的往后挪了挪,语气娇俏:“你以为谁都是你吗?是个武痴也就罢了,偏偏还那么好睡。”
宋婧黎轻笑一声,重新调了个舒服的姿势,手依然还搂住她的腰肢,她嗓音轻柔:“那你不陪我睡吗?我才睡下没多久。”
殷画屏看她温柔宠溺的样子陷入一度怀疑,抬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随后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宋婧黎,你感染风寒了?还是在发神经?”
后者单手撑起脑袋,另一只手食指指尖在她腰间打转,一股若有若无的暧意从她周身散发,她嗓音温柔,又似带着几分幽怨的情愫:“若我感染风寒,你会关心我,守在我床边一直照顾我吗?”
殷画屏抓住她作乱的手,眉眼温柔带笑:“不会,但如果你再不知羞耻,占我便宜,我会先把你的手砍了,然后拿回去让扶风剁成肉泥喂路边的流浪狗”
扶风是她爹爹安排在她身边的护卫,专门负责保护她的安全,以及受她差遣。
宋婧黎放开手,将手往背后一放,一双丹凤眼含着笑意望着她从榻上坐起身,随后脑袋枕在胳膊上,双眼微阖。
殷画屏整理了一下裙摆,回头看她又闭眼躺在软榻上一动不动,手伸去在她的背上挠了几下:“宋婧黎,你这个贪睡鬼,再不起来,你的那些字画、诗集就全被我乱扔乱放了。”
宋婧黎拉过一旁的毛毯盖在身上,按住她在身上胡乱摸的手,无所谓道:“那些我都看腻了,正好,我也想换些新的。改日你陪我去普济堂义卖挑选。”
“为何是我陪你去?”
宋婧黎没有睁眼,而是翻了个身道:“你经常将我的书房搞得一团乱,府里的下人收拾时难免磕磕碰碰。我得带着你去进行义卖一次,你才知道我这些字画、诗集,甚至是古玩都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这样或许你以后捣乱时能轻手轻脚一点。”
“我会更加用力的。”
宋婧黎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自顾自躺在软榻上阖眼睡觉。
殷画屏在那些摆放着名贵瓷瓶,和一些奇怪古玩的架子前转悠了一圈,视线触及到一个跟她有几分相似的泥塑娃娃身上。
她从架子上拿下来,细细打量了一番,却发现这个泥塑娃娃除了跟她长得有点像之外,也没其他特别的。
被勾起的兴趣瞬间又灭了下去,殷画屏将泥塑娃娃放回去,转头去别的地方转悠。
宋婧黎的书房里什么古怪的古玩都有,就连寻常人家很少见的骷髅头挂件,她都放在书房不怎么起眼的地方。
“什么恶趣味?”
殷画屏嘟囔了一句,书房门就被敲响,门外传来一道低沉淡漠的男音:“小姐,我们该回去了,老爷就要到府前了。”
闻言,殷画屏怕吵醒宋婧黎,放缓脚步走至门前,小声道:“我知道了,以后书房里没声音的时候你小点声,别吵到阿黎休息。”
门外的扶风闻言沉默一瞬,随后低声道:“扶风知错,望小姐宽恕。”
殷画屏回头看了一眼被软榻上的纱帐遮住身影的宋婧黎,随后打开门出去,将门小心翼翼的关上。
她看都没有看一眼一旁一身黑袍,脸上戴着一张半脸银色面具的扶风,吩咐道:“你去跟将军府的管家说一声,让府里的下人没事别进去书房,阿黎在书房休息,莫要惊扰到她。”
扶风没有说话,往前走紧跟殷画屏的脚步顿住,一阵微风吹来,带起地上的落叶与灰尘,再抬眼看去,扶风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走出一段距离,刚步入街道的殷画屏就被街道两旁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摊位吸引住视线。
她停在拿着靶子,上面插满了冰糖葫芦的老头面前,指着一根冰糖葫芦道:“阿伯,我要这个。”
“好嘞,姑娘,五文钱。”
殷画屏从腰间抽出几块铜板递到他手中,满足的咬下一口山楂,外层的糖衣在嘴里像放鞭炮一样‘咯吱’‘咯吱’的响。
山楂的酸涩中和了外面那层糖衣的甜腻,殷画屏走在人群中,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上下摇晃。
“小姐。”
扶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突然的出声将路过的路人吓了一跳,但殷画屏好似习惯了一样,将手中还没吃完,仅剩三颗的糖葫芦塞到扶风手里,语气傲然:“本小姐赏你了,不要嫌弃。”
随后,她又朝正热气腾腾的粥铺跑过去,身影在人群中被吞噬,扶风赶忙跟了上去,余光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人群。
“老板,来一碗银杏白果粥。”
“稍等啊!”
殷画屏悠哉悠哉的在长椅上坐下,拿出一枚铜板在桌上转圈把玩。
扶风站在一旁,侧身对着她,神情淡淡的,怀里抱着一把剑。像个石狮子一样杵在那。
“扶风,别杵在那,你也坐啊。”
小二将粥端了过来,说了一句‘客官,您慢用。’就离开了。扶风转过身,听话的在她一旁的长椅上坐下,但怀里的剑却还是不舍得放下。
殷画屏舀了一勺粥喂进嘴里,斜眼看他一板一眼的样子,忍不住吐槽:“你是不是生来就不会笑?”
扶风低头沉思了一会,随后摇摇头。
他并不是生来就不会笑,而是在幼时被殷家老爷捡回家前,经历的事情让他好似失去了快乐的权利。
殷画屏咬着勺子追问道:“那你笑一个给我看看,整天看你这张面瘫脸,我都看腻了。”
扶风闻言,僵硬的扯动嘴角,非常听话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淡笑。
殷画屏身体颤了一下,放下粥碗,她摆了摆手,“让你笑,比让你哭都难。”
扶风收回笑容,扶风不解,扶风沉默。
粥还没喝完,府里的下人已经找到她,并走过来劝道:“小姐,老爷让我来请你回去。”
殷画屏闻言撇撇嘴起身,让扶风付钱后跟上。
她以为回到府上会迎来父亲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结果对方坐在大堂的主位上,气氛一时显得十分凝重和沉默。
“爹爹。”
殷画屏抬脚走进大堂,清脆的一声呼唤在堂屋里显得格外响亮,扶风主动停步在堂外,背过身守在门口。
“屏儿,来,坐爹爹身边来。”
殷画屏迈着步子走过去,在殷父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有下人给她上了一杯清茶和一盘摆盘精致的点心。
殷父看着她欲言又止,少顷,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屏儿,你可知当朝二皇子墨染熠心悦于你?”
殷画屏诚实摇头:“我平时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认得此人。”
“为父有意让你和二皇子结成夫妻,你若有空,下午我便带着你去皇子府拜访他。若你见了他,也觉尚可,明日父亲和二皇子便向圣上请旨赐婚,可好?”
这回殷画屏放下手里的糕点,禅了禅身上吃下来的糕点碎屑,一本正经地回道:“父亲,孩儿不是有意拒绝您的好意。可孩儿…心有所属,此生便认定她一人。”
殷父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是谁,殷画屏从小到大接触过的男性十分有限,这段时间又时常进出将军府。
他皱了皱眉,似不认可女儿所心悦之人是自己好友的女儿,“屏儿,两个女子如何成婚?又如何传宗接代?你莫让父亲与母亲为难。”
殷画屏不疾不徐道:“永国律法又没规定女子不可相爱,不可成婚。我不想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办婚姻,我只想与我自己心悦之人相濡以沫,共守此生。”
殷父拍桌而起,愤然道:“殷画屏!你这是存心让我丞相府在这永国颜面扫地,无法生存!倘若你真的与女子相濡以沫,那谁来给我殷家传宗接代?”
殷父一生只有殷画屏的母亲一个夫人,恪守男德,遵守承诺,而他的夫人又因为产下殷画屏那晚受了风寒,此后不能再有孕。
他又何至于于此大动干戈?
殷画屏站起身来,大抵是从小被宠惯了的原因,也不怯场,直言不讳:“父亲你难道是只想传宗接代才与我母亲诞下我的吗?”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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