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没想到会有刺客来追杀爹,这更加验证了他内心的想法。
爹可能根本没有贪那笔钱,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栽赃给爹的。
可他没想到原本不应该在这里的王一博却会出现,还会因此受了伤。
他坐在马车里,有些怯怯地抬起眼,却忽然有些僵住了。
王一博的手臂伤得有些重了,皮肉被烈火烧灼跟衣裳粘结在一块儿,几乎是血肉模糊。
他苍白着脸色,靠在马车壁上,额头满是汗珠,似乎在逐渐适应着那钻心的疼痛,伤在手臂上,他只能有些别扭地用另一只手去撕开跟皮肉黏在一起的衣服。
可他受了伤,有些不趁手,不仅没能处理好伤口,反而让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肖战瞬间瞳孔放大,几乎下意识就起来坐到他的身边,颤抖着手抓住他一侧的肩,闷声道:“我帮你吧。”
王一博依旧苍白虚弱,只是静静地瞧着他在自己面前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替他将跟皮肉粘连的衣裳残片给撕开,眸底酝酿着极致的温柔。
王一博微微阖眼,有些疲惫地靠在车壁上,疼的时候,连呼吸都重了一些。
肖战看着他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的样子,一瞬间便有些愧疚了。
他这是为自己受的伤,若是王一博当时没有用手臂替他挡住火柱,那现在受苦受难的人就是自己了。
其实王一博没有他想的那么坏,他……好像远比自己想的,还要更好一些。
肖战满心愧疚,就连处理的动作也变得更轻更慢了一些,怕他疼,还用嘴轻轻地在伤口处吹了吹气,想要为他缓解疼痛。
等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原本闭着眼睛修养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却睁开了眼,温柔地看着他,哑声道:“我不疼,你不用自责。”
肖战定定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哭了,捧着他受伤的手臂,眼泪像是断了线一样,一把抱住他,将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中,委屈的哽咽起来。
“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疼,要是处理不好,以后肯定要落疤。”
“对不起,对不起,连累你受伤,临安,真的对不起。”
肖战抱着他,身体颤抖着哭了出来,“结果还要你反过来安慰我,之前我还对你那样,实在对不起。”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用管我的,我宁可受伤的人是我自己。”
“而不是你。”
王一博从没想要他感谢自己,他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个,他与肖战拉开一些距离,看着他哭红的眼,温柔地替他用手擦了擦眼泪。
他擦了,肖战的眼泪更加止不住,眼睛也有些红肿起来,若是用这样的模样去外面转一圈,还以为是王一博又对他怎么了。
王一博轻轻地弯了眉眼,手绕到他身后轻轻地拍了拍,“你也知道是我受伤,你又不疼,哭什么,还要我一个受伤的人哄你。”
肖战眼睫毛哭得粘黏在一起,挂着水珠,抬眼怒瞪他,可怜兮兮又倔强地道:“谁要你哄了,我就是……我就是过意不去而已!”
“毕竟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受伤……若是被你的太子妃姐姐看到你受伤,还不知道要怎么数落我连累你。”
王一博轻轻笑了一声,“那就别再哭了,不管你的事情,是我心甘情愿的。”
肖战没忍住又抽泣一声,“谁要你心甘情愿了!我这个人就是善良,不想要连累无辜的人!”
王一博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疼了,竟然轻轻地嘶了一声。
肖战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赶紧离开他,把他的手重新端到面前,着急地道:“是不是又疼了,你的药呢,车里有药吗,我给你上药。”
王一博眉皱着,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一些,虚弱地抬眼看他,“在马车左边起第五个柜子的青色瓷瓶,那是治烧伤的良药,你帮我涂上吧。”
肖战赶忙点点头,怕耽误他的伤,急忙去找,眼巴巴地给他准备上药。
烧伤十分严重,甚至已经有了脓水,肖战只能一点点细心地擦去,才给他将清凉的药膏用小勺子小心翼翼地涂抹到伤口上。
那烧伤的恐怖痕迹在那只白皙的手臂上格外明显,像是烙印一样,也烙在了肖战的心里。
他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酸涩,默默红着眼,一边上药一边给他吹气。
王一博看着他的样子,眼神微闪,喉痛微动,“你又哭了?”
肖战怕他看见自己的眼泪,低着头,闷声否认道:“谁哭了,我才没有为你哭,王一博,我才不会为你哭。”
王一博拉住他上药的手,突然凑近到他面前,那张俊美的容颜在他面前不断放大,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双眼,低声道:“没哭,那你脸上的是什么。”
肖战忽然像是被他的双眼给吸引住了,连眨眼都忘了,颤声道:“是汗水,不是眼泪。”
王一博忽地靠近他的脸侧,轻轻地吻了一下,用舌扫了一粒他脸上的泪水,含笑望着他,“咸的,是眼泪。”
肖战忽地浑身僵硬住了,怔怔地转头看着他,忽然脸一下子就红了,支支吾吾地道:“你干什么?!你亲我脸,干什么,你!”
王一博只是回到原位,笑着看他,“确认一下是不是眼泪罢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你怕我干什么?”
肖战确实是怕他……是怕他又亲自己,可他也说不准为什么会这样想。
王一博又不是断袖,怎么会亲自己……
他忽然尴尬住了,咬着唇不肯说话,小声道:“谁知道你会对我做什么,不是就不是。”
王一博又笑了一声,“你希望我亲你?”
肖战当即炸毛,“谁要你亲我了!我又不喜欢男人,我……我干嘛要别人亲我!你别诬陷……”
话还没说完,他的声音就止住了。
因为面前受伤的人再一次揽住了他的后颈,将他拉向自己。
两人唇瓣相贴,呼吸交缠,就在肖战愣住的时候,唇却被人撬开,唇舌伸入交缠,温柔缱绻。
刚才或许算不得亲,可现在却是了。
肖战傻了,怔怔地看着面前亲吻自己的人,心里已经在炸烟花了。
他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
我们在干什么。
哦,在亲嘴,我们在亲嘴。
亲嘴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会亲嘴,亲嘴挺好的……
可他为什么要亲我呢,喜欢我,还是逗我玩,想看我气急败坏的样子。
肖战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了,可让他推开面前的人,好像有些犹豫了。
就当他犹豫的时候,马车的车帘被人从外面掀开。
一个身影看见里面全部景象,宛若土拨鼠一般发出一声惊世骇俗的尖叫声。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你们俩到底在干什么?!”
肖战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嘴唇红肿,结巴起来,“爹,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我们就是……就是在……”
他爹面色难看地就站在外面,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你还不承认。
看着看着,他又觉得亲眼撞见儿子的奸情,实在是尴尬不已。
一时间情绪左右,大喜大悲,两眼翻白就要晕过去了,晕过去的间隙还怕他们暴露,哗地又将车帘给放下了。
肖战大脑已经彻底泵机了,耳朵里嗡嗡地响,眼前一阵阵虚幻。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哀怨愤懑地回头看向始作俑者,“王一博!”
王一博轻轻一笑,“这样他也能放心些,不好吗。”
肖战愣了,“你什么意思?”
王一博撩起眼看他,“外面传言,说我们有关系,如若你爹信了,也能放心你一些。难道你不想要他安心吗?”
“何况今日刺杀,你该明白你爹的事情另有原因,若你跟我绑在一起,不仅能让你爹放心,也能震慑那些人。”
肖战轻抿起唇。
觉得他说的确实颇有几分道理。
他狐疑地道:“那你的名声不要了?”
王一博看他一眼,云淡风轻,“清者自清,莫须有的事情,不必多费口舌解释。”
肖战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忽然来了一股火气,瞪着他,“那你刚才是故意亲我的?”
“你是……你是想要我爹误会才亲我的,而不是真的……想要亲我?”
王一博哑声看他,将问题反抛回去,“那你希望我是为了你爹误会,还是真心想要亲你?”
肖战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还以为他是真的想要亲他,原来是为了逢场作戏。
一时间他心里不知道怎么了,脸色一阵难看,咬着牙道:“谁要你亲了!”
王一博懒洋洋地看着他的样子,却唇弯了弯,低声道:“嗯,你不想要我亲你。还记得陛下叫你去参加马球会吗?”
“这几日练习一下,在那天拿个好名次,得到陛下嘉奖,对你,对你爹都有好处。”
“有了陛下的庇护,你日后也不会太难过。”
肖战满心都是刚才的事情,只觉得心里又酸又涩,可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忘不掉刚才他问自己的话。
他心里乱成一片,只能不去想,坐到离他远远的地方,闷声道:“知道了,什么事情该做,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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