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抱着双膝坐在篝火旁,下巴抵在交叠的手臂上,跳动的火光在他眸中投下细碎的金芒,将那双瑞凤眼映得如同浸在琥珀里的星辰。
夜风掠过林间,带起几缕散落的青丝,在他颊边轻轻摇曳,如同水墨画中晕开的淡墨。
忽而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他扭过头看到王一博,有些诧异,“皇叔,你怎么没睡?”
王一博缓步走近,玄色衣袍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内里暗绣的云纹:“睡不着。”
肖战眼中忽地亮起星子般的光彩,眼尾弯成新月:“皇叔是在担心我么?”
“不是。”回答得干脆利落,却见王一博在他旁边坐下,分明是守夜的架势。
肖战也不挑破依旧笑盈盈地望着他,眸中映着跳动的篝火,恍若盛着整个星河。
“笑得真傻。”王一博偏过头去,冷峻的侧脸被火光镀上一层暖色,语气却已不自觉地柔了下来,似初春消融的冰雪。
更深露重,篝火渐微。
肖战的脑袋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下坠,像只困倦的雏鸟,一个不稳,整个人便歪倒在王一博肩头。
王一博身形微僵,却终究没有挪开,他垂眸看着肩上熟睡的人儿,月光描摹着那精致的眉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良久,他极轻地叹了口气,解下自己的外袍,小心翼翼地披在肖战身上。
而旁边一直假寐地单良杰睁开眼,语气刻意压的很轻,“我还以为能听见什么体己话,结果就这么干坐着?”
王一博连眼神都懒得给他,“聒噪。”
单良杰立刻做了个封口的手势,却在躺回去时忍不住嘀咕:“不懂,这次我真看不懂啊,”却忍不住又添了句,“王爷若是累了,可以换我,我,”
“不必。”
简短二字,斩钉截铁。
单良杰撇撇嘴,他识相地翻了个身闭眼睡觉。
远处传来夜枭的啼鸣,林叶沙沙作响,篝火渐渐微弱,王一博轻轻抬手,将一根枯枝投入火中。
火星噼啪炸开的瞬间,肩上的人儿忽然动了动。
肖战无意识地往温暖处蹭了蹭,额头几乎贴上王一博的颈侧,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锁骨,激起一片细微的战栗。
王一博浑身僵住,连呼吸都屏住了。
“皇叔…冷…”
一声含糊的梦呓溢出唇畔。
王一博犹豫片刻,终是缓缓抬起手臂,极轻极轻地环住了肖战的肩膀,这个动作让他整个人都绷紧了,仿佛怀中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碰即碎的琉璃盏。
直到东方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朦胧的晨光穿透林间薄雾。
肖战眼睫轻颤,慢慢睁开眼,发现昨夜燃着的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他这才惊觉自己整个人都陷在王一博温热的怀抱里,耳尖顿时烧得通红,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挪开,反而悄悄往那坚实的胸膛又贴近了几分。
“醒了就起来吧。”头顶传来低沉嗓音,震得他耳膜微微发麻。
肖战装作没听见,反而将脸埋得更深,尾音拖得绵长,“不要,还很困…”
“那就回马车休息。”王一博语气淡淡。
话音落下地瞬间,传来单良杰刻意加重的咳嗽声,“咳咳咳,这一觉睡得可真是不舒服。”
肖战没办法只好挪开,他见王一博起身,急忙拽住一片衣角:“皇,”话音戛然而止,舌尖轻转改了口,“一博,你去哪?”
“去溪边打水。”王一博语气清淡,衣摆被晨风吹得微微鼓动。
“我也去!”肖战一骨碌站起来,他三两步追上前去,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
林间晨雾未散,风吹着树叶哗哗作响,带着清晨的凉意。
肖战难得离了宫墙,此刻连脚步都透着雀跃,对周围所有事物都好奇,晨光透过叶隙,在他笑颜上洒下细碎光斑。
王一博偶尔瞧他一眼,唯恐那会儿没看住,人就不见了,“别乱跑。”
“我没乱跑,”肖战忽然快走几步与他并,晨光在那双瑞凤眼里碎成星星点点的金芒:“一博,我很开心!”
王一博喉结微动,“嗯”了一声,这声应答极轻,却裹着化不开的温柔,像初春的雪水渗进泥土里。
等马车重新启程,沉香木车厢内,肖战斜倚软垫看书,阳光透过竹帘在他身上投下细碎光影。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他指尖轻挑竹帘,晨光漫进车厢,王一博骑马的侧影在薄雾中格外挺拔,轮廓镀上一层浅金。
“一博,”肖战嗓音温润,带着几分关切,“要不要回马车歇会儿?”
“不必。”王一博目视前方,语气冷硬,他仍不习惯肖战这般亲昵唤他,简直没规没矩。
肖战唇角微扬,眸光轻转,“可你昨晚未曾合眼。”
王一博倏然扭头瞧着他,眉梢染着晨曦,“你怎知我没休息?”
肖战手肘撑在窗棂上,托腮看他,晨光在他睫羽间跳跃,衬得那双含笑的眼愈发清亮,“我就是知道。”
话音未落,远处骤然传来一声凄厉呼救,如利刃划破晨雾,惊起林间栖鸟。
王一博神色骤冷,猛地勒紧缰绳,“回去。”
肖战指尖一顿,竹帘无声垂落。
施三奉命前去查探,只见三名歹徒正拽着一名素衣女子往密林深处拖行,女子发髻散乱,罗裙已被荆棘划破数道。
他瞧着情景自然是要出手相救,抽出长刀直接杀了那三名歹徒,这才转身,瞧见见女子仍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地,显然惊魂未定。
施三收起长刀,抱拳道:“在下奉我家主子之命前来相救,姑娘可还能行走?”
女子抬起泪眼,颤抖着点了点头,几次起身都腿软的摔倒。
施三只是瞧着,等她起来,便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将她引至王一博马前。
肖战透过竹帘的缝隙望去,只见那女子云鬓散乱,几缕青丝被泪水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那素白的罗裙早已被荆棘撕扯得支离破碎,露出几道渗血的伤痕,在雪肤上显得格外刺目,纤弱的身形微微颤抖着,像一片落叶,随时都要飘零而去。
他眉头皱起,嘴角勾出嘲讽地笑容。
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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