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起，谢晏舟伸了个懒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地拎着校服外套，朝教室前门走去。经过宋屿安的座位时，发现对方座位已经空了。

谢晏舟挑了挑眉，但并未放在心上。他拎起校服外套搭在肩上，慢悠悠地晃出教室。他本想去小卖部买包烟，却在经过通往天台的楼梯时鬼使神差地改变了主意。铁门上的锁不知何时已经被撬开。

谢晏舟推开门，却被眼前的景象钉在了原地。

宋屿安背对着他坐在天台边缘，两条腿悬在五层楼高的空中。阳光把他穿着的白衬衫照得几乎透明，勾勒出单薄的身影。他右手上还拿着一把美工刀，刀刃已经没入皮肤，一道刺目的红色正顺着苍白的皮肤蜿蜒而下。

“操！”

　　谢晏舟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在宋屿安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扣住对方握刀的手腕，另一只手死死揽住那截瘦得惊人的腰，猛地将人从边缘拽了下来。

两人重重摔在地上。谢晏舟后背着地，宋屿安整个人砸在他身上，美工刀在拉扯中飞出去老远。

“放开我！”宋屿安剧烈挣扎起来，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谢晏舟一个翻身将人压在地上，膝盖抵住宋屿安的腿。

“要死也别死我面前。”谢晏舟喘着粗气说。

谢晏舟揪住自己校服下摆，“刺啦”一声撕裂了棉质布料。染着汗味的布条缠上宋屿安手腕时，粗糙的布料刮蹭着伤口，带出血珠在米色布料上晕开一朵花，缠在宋屿安流血的手腕上，“转学第一天就撞见这种事，晦气。”

　　宋屿安突然不动了：“看到多少？”

　　谢晏舟愣了一下。宋屿安趁机猛地发力，形势瞬间逆转。他的膝盖抵在谢晏舟腿间，冰凉的手指掐住对方咽喉，将谢晏舟狠狠按在墙上。

“我问你看到多少？”宋屿安的声音很转，温热的呼吸喷在谢晏舟鼻尖，带着淡淡的薄荷糖味。

“七步外的转角装有广角镜头。”谢晏舟下颌微抬示意监控方位，“校规第五十六条，严禁学生在校园内外任何场所对他人实施肢体暴力，违者按情节轻重予以警告至开除学籍处分，造成人身伤害或涉及违法犯罪的，将依法转交公安机关处理，并需承担相应赔偿责任。”

　　“你如果不想被记处分，就放开我。”谢晏舟慢悠悠地补充道。

这句话像按下了什么开关。宋屿安整个人僵住了，掐着谢晏舟脖子的手突然失了力道。

谢晏舟趁机抓住对方手腕翻转，再次夺回主导权。这次他没用蛮力，只是将宋屿安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感觉到了吗？老子心跳快他妈炸了。”宋屿安掌心下的心脏疯狂跳动，“你要是死了，我这辈子都得做噩梦。”

　　宋屿安的手掌像被烫到般蜷缩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了谢晏舟的校服前襟。

“你……”宋屿安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掌心下的心跳声震耳欲聋，烫得他指尖发麻。

谢晏舟突然凑得更近：“数清楚了吗？这里跳得每一下都在骂你是个傻子。”

　　远处传来上课铃声，惊飞了天台上栖息的麻雀。宋屿安这才发现他们的姿势有多荒唐，他被谢晏舟圈在墙角，右手还保持着掐人脖子的姿势，左手却被谢晏舟强行按在对方心口，而谢晏舟的膝盖正抵在他两腿之间，稍一用力就会让他疼得跪下去。

“放开。”宋屿安别过脸去。

谢晏舟嗤笑一声：“刚才掐我的时候不是挺凶？”他故意用膝盖蹭了蹭，“现在知道害羞了？”

　　宋屿安猛地推开他。

“看够了吗？”宋屿安的声音比风还冷。

谢晏舟扯了扯嘴角：“还行，就是下次割腕记得横着划，竖着容易死不透。”

　　说罢，谢晏舟单手插兜往楼梯口走，另一只手随意地挥了挥：“记得消毒。”

　　宋屿安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那道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回过神来。

“啧，又没死成。”宋屿安低声“啧”了一声后，便回去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