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执处理完工作,眯着眼睛强撑着没有直接睡着,昨天晚上实在是吓到了,一个晚上都有点提心吊胆的。
他斜靠着椅子,又开始不长记性的看鬼片。
青年见他拿手机,凑过去跟着一起看,“……鬼片啊?你昨天晚上不是都被吓到了吗?我最怕鬼片了。”
他嘟哝两声,又不得已接受没人看得见他之后轻声叹气,还是坐了下来跟着一块看。
青年不怎么喜欢鬼片,看着鬼片跟催眠似的,没一会儿就一点一点的小鸡啄米似的在旁边看。
突然,一只鬼满脸是血的攀爬到屏幕上。
“啊啊啊啊——!”
青年被吓得猛地起身,差点没控制住当场灰飞烟灭。
被这尖锐的叫声影响最大的就成了许淮执。
他原本还在那看的正刺激,入耳的鬼叫和往常的特效声音完全不同。
给人一种真真切切发生在身边的错觉。
许淮执捏紧指骨,才让自己没又一次跟着一起叫出来。
关掉手机,他趴在桌子上缓。
青年见他被自己吓到,有些懊恼的皱起眉,“抱歉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在许淮执身边转悠了两圈无果后,他就独自一个人闷声闷气的缩在办公室桌下不动了。
——酒吧走不走?今天都周五了就别拒绝我了。
许淮执点开手机,里面又是司闫发来的消息,这次他倒是没拒绝,手指在屏幕上动了两下,点了个好。
下班后,许淮执拿着东西往公司外面走,还在发呆苦闷的青年被两人之间无形的吸力直接吸了过去。
“嗷!”
他被光线刺的整个人瑟缩了一下,连忙钻进许淮执的衣服里,“疼死了疼死了,早晚烤焦。”
许淮执去了酒吧,司闫一手搭在靠背上面,一手怀里还搂了个人,听到门响,抬头看了一眼,“来了?稀奇啊,天天请不动,今天结果来了。”
许淮执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再不放松就真被搞死了,我现在严重怀疑我家那位大爷故意整我,这两天我都快神经错乱了。”
青年心虚的目移,暗自道歉让许淮执他爹背了个大锅。
许淮执陪着司闫喝着酒,拿着酒杯的手向司闫怀里的方向侧了侧,“这位是?”
“男朋友。”司闫揉了揉怀里人的头发。
许淮执“……”
如果他没记错,司闫上一个带出来的男朋友应该不长这个样子吧?
司闫注意到他的目光,没怎么不好意思的,“别,这么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我也没乱搞,一个谈完一个谈。”
“……“许淮执真无语了,不高不低应了声。
司闫捏了捏怀里人的脸,“介绍一下,这个我兄弟,许淮执,这个我对象,诃郁。”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许淮执捏着鼻梁搓了几下,“我现在看见宋锦忱头就大,跟着我爸指示,天天挑三拣四。”
司闫笑了一声,“那还算可以了,别的公司现在大部分都乱起来了,这風城目前越来越乱了,就路家那位掌权者,儿子前几个月年纪轻轻就死了,他也没心思去管公司,他们家现在完全走下坡路。”
“儿子没了?”许淮执抿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在口腔中传开,刺激了神经,稍许带了些清醒。
“昂,路争,他儿子路纭舟,你应该不认识,毕竟風城这边你也没来过,他儿子有个从小打到大,互相看不顺眼的死对头,打掐这么多年听说一时不察被死对头害死了。
司闫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闲聊着,整个人都有些嘘唏,“这要是换做旁人肯定会给儿子报仇,但这路争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直接颓废了,连报复的心思都没有。”
许淮执在一边听着,时不时“嗯”上一声,对这种事情他倒没有太大感触。
类似的事情其实也不少,五花八门的,这还没父子内斗来的刺激。
两人喝着酒,在一旁捣乱的鬼魂青年早在不知觉中安静了下来。坐在沙发上规规整整,眼里划过一抹悲哀。
路争…
那是他老爸。
死后这么久,第一次知道家里人的消息,一时也不知怎么想才算对。
路纭舟侧头看着许淮执,手指触碰过去,却穿过对方的身体,他睫毛轻颤两下,“怎么还是碰不到?不让死就算了,连碰都碰不了。”
他想委屈,鼻尖有些泛酸,但哭不出来。
许淮执从酒吧出来的时候都九点多了,夏天天气热,晚上却有些凉,昼短夜长,许淮执慢慢悠悠的步行回去。
没有阳光,路纭舟也不用一直折叠起来躲在他的口袋里面,飘在一旁陪着他走。
刚死那阵,他听有的鬼说要是可以吸取符合自己身体状况的人的足够阳气,就可以能力强一点。
路纭舟凑到许淮执身边一直吸吸吸,心底泛闷,怎么自己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有一点用?
那个鬼魂不是骗人的吧?
他在一旁长叹短嘘的,抬头看着星星。
说起他的家人,出过刚那一会的难受和最初的放不下,他的感情就像云烟。
来的快去的也快。
大抵是都做了鬼了,也就情感缺失了,悲伤往往都是上一秒的事,总会无限循环平静下去。
许淮执打了个哈欠,眼角睫毛上沾了些眼泪花,眯着眼睛用指腹错了两下。
夏天的晚上就算吹凉风也不会感觉冷,可现在许淮执搓搓胳膊,打了个寒战,
“怎么回事?还怪冷的。”
没意识到是自己问题的某位鬼魂青年心里还在批评许淮执肯定是不爱运动,身子这么差劲。
回到家,许淮执打开总电源,客厅瞬间亮堂起来,中午剩了点米饭他没吃完,他用电饭锅加热后放在桌子上。
手机铃声响起,他不耐烦的皱了一下眉毛,筷子在碗上平放不稳,他干脆直接插在米饭上去接电话。
好巧不巧,筷子插的比较直。
“……?”
在客厅瞎转悠的路纭舟看到这一幕,试探性的凑过去用手指碰了碰。
这下果真可以碰到了。
他眼睛一亮,想吃两口又怕吓到等会过来的许淮执,犹豫再三,还是没挡得住嘴馋,小口小口的啃着。
死了这么久,第一次能尝到活着的时候吃到的东西,路纭舟一不小心没收敛的住,啃的有些多了。
汗颜。
做贼心虚的某人火速飘到一边墙角处眼睛飘忽不定。
打完电话准备吃饭的许淮执身形微僵,揉了揉眼睛走过去看。
米饭不知道怎么回事,少了一块,明显的被人吃过。
但他偏偏刚刚压根没有动筷子。
许淮执心底一颤,缓缓吐出一口气,两眼一闭,双手合一,开始,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他一连背了好几遍,堪堪压过惧意,沉默很久,拿起手机给司闫发语音,
“来我家,快点。”
他说完,将手机屏幕扣在桌面上,坐在桌前紧紧的盯着餐桌上的米饭。
半个小时后,门被敲响,许淮执心跳骤然一停,又快速跳动起来,起身去开门。
司闫满脸无奈,今晚本来喝的就有些多,刚准备回家睡觉就被许淮执叫来他家,
“大少爷!怎么了?”
他单手撑着墙,除了困就是好奇。
许淮执有些死洁癖,家里从来不让人进,没想到今天这么突然。
许淮执板着脸,“进来,穿鞋套,右手卫生间洗手,然后来客厅。”
司闫:????
“啧,行。”
他按照许淮执说的步骤一步步弄完,走到客厅餐桌前,看对方,“说吧?怎么了?”
许淮执指了指面前的米饭,“你看那里是不是像是被谁咬了一口?”
“……昂。”司闫凑过去,认真看了看,点点头。
不明所以道,“然后呢。”
“我没吃,一口没动,接个电话回来就看到这种情况。”许淮执沉默片刻,开口说道。
司闫眉心一跳,“进老鼠了?”
许淮执声音有些平静的令人发指,“这像老鼠咬的吗?!”
“……”司闫朝他客厅到处看着转了一圈。
实体穿过路纭舟的透明身体直直的往前走去。
路纭舟咬着唇,因为现在的身份情况感受不到疼痛,但也不妨碍他的心虚和无措。
司闫转了一大圈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两个大男人默默相对一眼,一起坐在米饭面前沉默不语。
“你说是不是因为你米饭插筷子的缘故,真找来鬼魂了?”
司闫这才注意到米饭上的筷子,伸手拔了下来。
“……封建迷信。”许淮执面无表情。
“我有点怕,你陪我以毒攻毒一下。”
许淮执视线从被拔下来的筷子上落到司闫身上做出‘邀请’。
司闫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说。”
“看鬼片。”
“……”
人无语到极点的时候是真的会笑。
司闫喉咙一哽,“你有病不要带我。”他最怕那玩意了,转头就想走。
许淮执一把拉住他,拿出手机,点了一部关于饿死鬼的电影强行拉着司闫看。
司闫吐槽道,“你真是个变态。”
要是普通人遇到这种怪事肯定吓的要命,结果许淮执这人越挫越勇,真拿这玩意儿当成解压工具了。
路纭舟也飘了过来,蹲在许淮执身边,“你是不是在害怕啊?”
他盯着许淮执抖动不安的大长腿心里自个问了一句。
路纭舟的眼睛其实很亮,哪怕现在已是死亡状态也能感觉出来,他额头处的血一直延伸到右脸,格外恐怖。
但那张脸实在是很好看,很漂亮,导致有些别扭的怪异和惹人心疼。
他想对许淮执道歉,但也明白都是徒劳。
司闫陪着许淮执看着看着趴一边睡着了,许淮执直勾勾的盯着画面,眼睛一眨不眨,只是桌下的手指不停的摩擦着裤腿。
明天是周末,他熬了个通宵,直到困意彻底胜过恐慌,他这才扶着已经睡迷糊的司闫去了客房,自己回了主卧,两眼一闭就睡着了。
路纭舟爬上他的床,陪着他一起躺下。
两人里的很近,路纭舟借着他的阳气,总是不太稳当的鬼魂慢慢的稍微平复下来。
早上一个熬了夜,一个喝了酒,两人睡到大中午才起床。
许淮执刷着牙,一手挡住门,阻止想要进自己主卧的司闫。
司闫揉了一把头顶鸡窝,翻了个白眼,“你这人,变脸比翻书都快。”
“你要不要换个房子,说不定这里不安全,有脏东西怎么办?”
“不。”许淮执嘴里还有泡沫,去吐出来漱口,“我家那位不让,钱扣完了,我就个穷光蛋,照现在的经济状况压根没能力买。”
司闫想了一会,“我名下有套房,要不你搬过去 ”
“不去。”许淮执一口回绝。
司闫“……”
差点忘了,这人是个死洁癖,从来不在外面住。
他愤愤的翻着白眼走了,“我家小孔雀约我打台球,走了。”
似乎是为了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关门的时候劲用的很大。
许淮执“……”
擦干净嘴,突然就感觉有点冷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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