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特训

刺耳的闹铃声将肖战从无梦的沉睡中拽出。他伸手去按掉闹钟，却摸到了一片冰凉——王一博的手已经放在那里，替他关掉了闹铃。

肖战猛地睁眼，看到王一博半透明的身影侧卧在他身边，手还悬在闹钟上方。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竟然在王一博的轮廓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边，让他看起来几乎像个活人。

"早。"王一博微笑，嘴角的小括号若隐若现，"睡得好吗？"

肖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没有新的鬼手印："出乎意料的好。"他顿了顿，"你...整晚都在这里？"

王一博点头，飘起来坐在床边："答应过要守着你。"他指了指窗外，"而且外面不太平。"

肖战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立刻后悔了——在清晨的阳光中，他清晰地看到窗玻璃上布满了细小的抓痕，像是有什么东西试图强行进入。最恐怖的是，这些抓痕是从外面向内的。

"它...它们整晚都在？"肖战声音发紧。

"别担心，进不来。"王一博轻松地说，但肖战注意到他的灵体比昨晚暗淡了些，"我在窗户上加了防护。不过..."他转向肖战，表情变得严肃，"你需要尽快学会控制自己的能力。今晚它们会来得更多。"

肖战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怎么学？像电影里那样打坐念咒？"

王一博被逗笑了，这个笑容让他看起来出奇地年轻鲜活："没那么无聊。我们去实地训练。"

"实地？"

"对，城里阴气最重的地方。"王一博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废弃的仁和医院。"

肖战胃部一沉。仁和医院是城里有名的鬼地方，十年前因一场离奇火灾关闭，传闻死了几十个病人和医护人员。从那以后，各种闹鬼传闻不断，甚至成了灵异爱好者的"打卡圣地"。

"你开玩笑的吧？"肖战干笑。

王一博飘到他面前，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这次触碰比之前实在多了，几乎像个活人的力度："怕了？"

"才没有！"肖战拍开他的手，惊讶于那触感，"只是...为什么非要去那种地方？"

"因为只有在灵体多的地方，你才能学会分辨和控制。"王一博解释道，"就像学游泳最好在游泳池，而不是浴缸。"

肖战叹了口气，认命地下床洗漱。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但整体状态比预想的好。更奇怪的是，他左颊上的鬼手印已经变成了淡金色，像是一个精致的纹身。

"这是什么？"他碰了碰那个印记。

王一博的身影出现在镜中，站在他身后："我的标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占有欲，"其他灵体看到就知道你受保护。"

肖战通过镜子与他对视："所以就像...狗狗撒尿圈地盘？"

王一博眯起眼睛，突然从后面贴近，冰凉的唇贴上肖战的后颈。那触感让肖战浑身一颤，差点打翻漱口杯。

"更像是这样。"王一博在他耳边低语，然后退开，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

肖战耳根发烫，低头继续刷牙，拒绝承认那个冰凉的吻让他心跳加速。他偷偷抬眼，看到王一博依然站在身后，表情却变得若有所思。

"怎么了？"肖战吐掉牙膏沫。

王一博摇头："只是...你的能力觉醒得比我想象的快。通常通灵者需要几个月才能看到灵界的真实面貌，而你一夜之间就适应了。"

肖战擦干脸："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知道。"王一博难得地诚实，"可能意味着你天赋异禀，也可能..."他顿了顿，"意味着有什么在加速这个过程。"

肖战想起黑影说的"主人"，胃部一阵紧缩："那个邪修？"

王一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穿厚点，医院里阴气重。"

一小时后，肖战站在仁和医院锈迹斑斑的大门前，后悔自己答应了这个疯狂的计划。即使是在阳光下，这栋废弃建筑也散发着不祥的气息。破碎的窗户像无数只空洞的眼睛，风吹过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真要进去？"肖战小声问，手心里全是汗。

王一博已经实体化到几乎与活人无异，只有近距离才能看出他脚下没有影子。他今天换了身装扮——黑色皮衣配工装裤，看起来像个酷酷的街舞少年，如果忽略他半透明的质感的话。

"跟紧我。"他握住肖战的手，那触感冰凉却意外地令人安心，"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别慌。恐惧会吸引它们。"

肖战深吸一口气，跟着王一博穿过半塌的围墙。医院内部比外面更阴森，走廊上散落着烧焦的病历和医疗器械，墙壁上满是烟熏的痕迹。奇怪的是，某些区域看起来像是新近被打扫过，甚至还有蜡烛燃烧的痕迹。

"灵异爱好者经常来这儿。"王一博解释道，仿佛读懂了肖战的想法，"不过他们大多只敢在外围转悠。"

越往里走，温度越低。肖战的呼吸在空气中形成白雾，而王一博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仿佛这里的阴气在滋养他。

"停。"王一博突然抬手，指着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那里有什么？"

肖战眯眼看去："一间烧毁的病房？"

"不，用你的'新眼睛'看。"

肖战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他回想昨晚的感觉，尝试"打开"那种特殊的视野。起初什么变化都没有，然后突然间，世界在他眼前重组——普通的废墟变成了另一番景象：走廊上挤满了半透明的人影，有穿着病号服的老人，抱着婴儿的妇女，甚至还有几个医护人员。他们全都静止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肖战。

"啊！"肖战惊叫一声，本能地后退。

那些灵体立刻骚动起来，有几个开始向他们飘来。

"稳住！"王一博捏了捏他的手，"它们只是好奇。记住，你越害怕，它们越会靠近。"

肖战强迫自己深呼吸，像王一博说的那样"稳住"。奇妙的是，当他平静下来，那些灵体也放慢了速度，最终停在几米外，只是静静观望。

"很好。"王一博鼓励道，"现在，试着'关闭'这种视野。"

肖战尝试想象一扇门缓缓关上，眼前的灵异景象果然渐渐淡去，恢复到普通废墟的样子。

"我做到了！"他兴奋地转向王一博，却看到对方表情突变。

"小心！"

王一博猛地将肖战拉到身后，同一时刻，一个黑影从天花板俯冲下来，直接穿过王一博的身体。王一博发出一声痛呼，灵体瞬间变得透明了几分。

"王一博！"肖战想去扶他，却看到更多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些不是昨晚那种有组织的伥鬼，而更像是野生灵体，被肖战刚才的情绪波动吸引而来。它们没有固定形状，像一团团黑色烟雾，中心隐约可见扭曲的人脸。

"别管我！"王一博勉强站直，"练习的时候到了。用我教你的方法，把它们挡在外面！"

肖战手忙脚乱地"打开"灵视，眼前的恐怖景象让他差点又失控——整个走廊现在挤满了各种灵体，有些甚至肢体不全，面目狰狞。它们全都盯着肖战，眼中闪烁着饥渴的光。

"想象一个保护罩。"王一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虽然虚弱但坚定，"用你的能量构建屏障。"

肖战闭上眼睛，努力集中精神。他想象自己体内有一股金色的能量，像阳光一样温暖明亮。随着他的意念，那股能量确实开始流动，从胸口向四肢蔓延。当他再次睁眼时，惊讶地发现自己周围真的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最前面的几个黑影撞上金光，立刻发出刺耳的尖叫后退。这给了肖战信心，他尝试将金光扩展，形成一个更大的保护罩，把王一博也包进来。

"太棒了！"王一博惊叹，"你学得真快。"

肖战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感到一阵眩晕——维持这个屏障消耗太大了。金光开始闪烁不定，几个强壮的灵体抓住机会猛冲过来。

"坚持住！"王一博从后面扶住他的肩膀，一股冰凉的能量流入肖战体内，"用我的力量。"

肖战咬牙坚持，将王一博传来的能量与自己的融合。金光骤然增强，形成一个完整的球形屏障，将所有灵体挡在外面。更惊人的是，当一些灵体碰到屏障时，竟然被净化了——黑色褪去，变成了普通的白色灵体，表情也从狰狞变得平和。

"这...怎么回事？"肖战惊讶地问。

王一博同样震惊："你的能力...不只是通灵，还能净化？"他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三百年前那位书院先生也有这种能力，但没你这么强。"

越来越多的灵体被净化，走廊上的压迫感逐渐减轻。肖战感到精疲力尽，但看到那些灵体变回正常模样，又莫名地感到欣慰。

最后一个黑影被净化后，肖战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向前栽去。王一博迅速接住他，这次他的手臂结实得像个真人。

"你太了不起了。"王一博轻声说，声音里满是骄傲，"我从没见过哪个通灵者第一次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肖战虚弱地笑了笑："所以我是优等生？"

"绝对是。"王一博帮他擦去额头的汗水，动作轻柔得不像话，"不过我们得回去了。你的能量消耗太大，再待下去会吸引更厉害的东西。"

回程比来时顺利得多。肖战发现，在掌握了基本控制方法后，他已经能自主选择是否看到灵体了。医院外围游荡的几个孤魂野鬼对他不再构成威胁，甚至有些畏惧地避开他们。

走出医院大门时，阳光照在脸上，肖战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他转向王一博，发现对方在阳光下几乎完全实体化，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清晰可见。

"你看起来...几乎像个活人。"肖战忍不住伸手触碰他的脸，这次不再是冰冷的雾气，而是有了些许温度。

王一博抓住他的手，贴在脸颊上："因为吸收了你的灵力。"他的黑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深琥珀色，美得惊心动魄，"每次接触，我都会变得更像'人'。"

肖战突然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暧昧，赶紧抽回手，假装整理衣领："所以...接下来学什么？"

王一博笑了，似乎看穿了他的窘迫："接下来学防御和攻击。不过得等你恢复体力。"他看了看天色，"今晚会很热闹，那些被你净化的灵体回去报信后，邪修会知道你的存在了。"

肖战胃部一紧："它会亲自来吗？"

"不会这么快。"王一博摇头，"但它会派更厉害的手下。所以我们得做好准备。"

回家路上，肖战发现城市在他眼中变得完全不同了。街角的阴影里蹲着模糊的人形；电线杆上偶尔挂着上吊的灵体；甚至路过墓地时，他能看到半透明的居民在墓碑间漫步。这个世界原来一直如此拥挤，只是大多数人都看不见。

"习惯就好。"王一博注意到他的不适，"很快你就能自动过滤掉不重要的灵体了。"

回到家，肖战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坚果从卧室里跑出来，这次没有对王一博哈气，而是好奇地凑近闻了闻他的脚——然后竟然蹭了蹭，像是认可了这个"人"。

"叛徒。"肖战嘟囔着，却忍不住微笑。

王一博弯腰抚摸坚果，这次他的手实实在在地碰到了猫咪："它比主人懂事多了。"

肖战扔了个抱枕过去，却直接穿过王一博的身体——他刚才实体化是为了摸猫。

"作弊！"肖战抗议。

王一博得意地笑了，飘到厨房："你需要补充能量。想吃什么？"

"你会做饭？"肖战惊讶地问。

"生前会一点。"王一博打开冰箱，"虽然现在尝不出味道，但还记得步骤。"

肖战跟过去，靠在门框上看着王一博忙碌。这个画面如此平凡又诡异——一个鬼魂在为他准备晚餐。王一博的动作熟练，切菜的手法干净利落，显然不是生手。

"你以前经常做饭？"肖战问。

王一博的背影僵了一瞬："给我母亲做。她生病后，就换我照顾她了。"

肖战想起老李说过王一博是独居，那么..."她...？"

"比我早走半年。"王一博的声音平静，但肖战能看到他握刀的手指关节发白，"肺癌。我跳舞赚的钱全用来付医药费了。"

肖战胸口一阵刺痛。他走到王一博身边，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

王一博转向他，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都过去了。现在重要的是保护你，不让历史重演。"

晚餐比肖战预期的要好吃——清炒时蔬、番茄蛋汤和一碗香气扑鼻的肉末蒸蛋。王一博坐在对面，虽然不能吃，但看着肖战狼吞虎咽的样子，眼里满是满足。

"慢点，没人跟你抢。"他笑着说。

肖战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地说："饿死了...没想到鬼魂做饭这么好吃。"

"等你八十岁了，我还给你做饭。"王一博随口道，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表情黯淡下来，"如果我能留到那时候的话。"

肖战放下筷子："什么意思？"

王一博摇头："没什么。吃吧，吃完休息一会儿，晚上还有训练。"

肖战想追问，但看王一博不愿多谈的样子，只好继续吃饭。不过那句话在他心里种下了不安的种子——王一博的存在，难道不是永久的吗？

夜幕降临时，肖战在王一博指导下开始了第二轮训练。这次是在客厅里，学习如何主动使用灵力防御和攻击。

"想象你的能量像水一样流动。"王一博站在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然后集中到掌心。"

肖战照做，很快感到一股暖流在体内汇聚。当他张开手掌时，一团微弱的金光浮现出来，像个小灯泡。

"很好！"王一博鼓励道，"现在试着把它发射出去。"

肖战尝试将光团推向空中，但它刚离开手掌就消散了。试了几次都是同样结果，他沮丧地垂下手臂："不行。"

"别急。"王一博绕到他面前，"可能是方法不对。每个人激发灵力的方式不同。"

"你当初是怎么做的？"肖战好奇地问。

王一博的表情变得复杂："我不算真正的通灵者。我的能力...是死后才有的，而且主要来自怨气。"他抬起手，一团蓝黑色的能量在掌心旋转，"和你这种天生的不一样。"

肖战看着那团阴冷的能量，突然明白了："所以你保护我的方式就是...用怨气对抗怨气？"

王一博点头："以毒攻毒。但你的能力更纯粹，也更强大。如果能完全掌握..."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肖战走过去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别接。"王一博警觉地说，"可能是它们的手段。"

电话自动转入了语音信箱。几秒后，一个扭曲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肖战...我们看见你了...你和那个小鬼...主人很感兴趣..."

王一博瞬间移动到电话旁，一把扯断了电话线。但那个声音还在继续，这次是从电视机里传出的："逃不掉的...通灵者的灵魂...终将属于..."

电视机突然爆炸，碎片四溅。王一博迅速挡在肖战面前，用背部承受了大部分冲击。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黑色的"伤口"，但没有流血。

"它们找到我们了。"王一博的声音紧绷，"比预计的快。"

肖战心跳如鼓："现在怎么办？"

王一博环顾四周，突然拉起肖战的手："跟我来浴室。"

浴室是公寓里最小的房间，但王一博显然早有准备。肖战惊讶地看到浴缸周围用盐和某种黑色粉末画满了复杂的符号，墙上还贴了几张黄符。

"我趁你午睡时布置的。"王一博快速检查着结界，"这里是整间公寓阴气最重的地方，也是结界最稳固的点。"

肖战想起王一博就是死在浴室的，心头一紧："因为...你死在这里？"

王一博摇头："因为这里是整栋公寓的'灵脉节点'。我的死亡只是加强了它的力量。"他指向浴缸下方，"邪修的坟墓正下方就是这里，所以它才能通过水管、镜子这些媒介影响住户。"

肖战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在浴室感到不适："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躲在这里？"

"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王一博拉着他踏入浴缸，"这里的结界是我用七年时间构筑的，即使邪修亲自来，一时半会也攻不破。"

他们并肩坐在浴缸里，空间狭小到必须紧贴在一起。肖战能感觉到王一博的灵体比平时更加实体化，几乎像个真人一样紧挨着他。

"现在呢？"肖战小声问。

"等。"王一博的手覆上他的，"它们会尝试恐吓你，引诱你出去。别上当，天亮就安全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浴室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撞门。镜子上浮现血字：【出来 出来 出来】。水龙头自行打开，流出腥臭的暗红色液体。

肖战紧握王一博的手，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想起白天的训练，尝试构建精神屏障。淡淡的金光再次浮现，将两人包裹在内。外面的骚动立刻减弱了几分。

"聪明。"王一博赞许地靠得更近，几乎是贴着肖战的耳朵说话，"继续保持。"

时间在紧张中缓慢流逝。门外的撞击声时强时弱，偶尔夹杂着凄厉的尖叫和低语。有几次，肖战分明听到母亲的声音在呼唤他，还有同事、朋友...全是熟悉的人声。

"别听。"王一博捂住他的耳朵，"它们在模仿你记忆中的声音。"

肖战点头，专注于维持屏障。令他惊讶的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个动作变得越来越轻松，好像身体在自动适应灵力的使用。

凌晨三点左右，骚扰达到了顶峰。整个浴室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船般摇晃，瓷砖上爬满黑色蛛网般的裂纹。肖战的屏障开始不稳定，金光闪烁不定。

"快撑不住了..."他咬牙道，额头渗出冷汗。

王一博突然转身，双手捧住他的脸："看着我。只看着我。"

肖战望进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奇异地平静下来。王一博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像是藏着整个星空。

"呼吸，跟着我。"王一博低声引导，"吸气...呼气..."

随着呼吸节奏的同步，肖战感到一股稳定的能量从王一博那里流过来，补充着他枯竭的灵力。金光重新变得明亮，浴室的震动也随之减弱。

"你怎么做到的？"肖战惊讶地问。

王一博微笑："灵魂共鸣。我们的波长很接近，所以能互相补充能量。"他的拇指轻轻摩挲肖战的脸颊，"可能和前世有关。"

肖战想问更多，但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打断了他。浴室门被撞开一道缝隙，一只枯瘦如柴的黑色手臂伸了进来，长指甲刮擦着地面，向他们爬来。

"别动！"王一博厉声道，同时挡在肖战前面。

那只手突然加速，猛地抓住王一博的脚踝。王一博发出一声痛呼，灵体瞬间变得透明。肖战看到一股黑气顺着手臂蔓延向王一博的身体，所过之处，他的灵体就像被腐蚀一样消失。

"不！"肖战本能地伸手去拉他，却被王一博推开。

"别碰我！"王一博痛苦地蜷缩起来，"这毒会传染！"

肖战看着王一博逐渐变得透明的身体，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在胸中燃烧。他的视野突然变得血红，体内的能量如火山般喷发。金光变成了炽烈的白光，以他为中心向四周爆发。

那只黑手在接触到白光的瞬间燃烧起来，发出刺耳的尖叫。门外的存在似乎也受到了重创，整个公寓回荡着非人的哀嚎。当白光消散时，浴室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微弱的晨光从气窗透进来。

肖战精疲力尽地倒下，被王一博勉强实体化的手臂接住。王一博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虽然仍然透明，但至少保持了完整的人形。

"你...太不可思议了。"王一博声音里充满敬畏，"那种力量...我从未见过。"

肖战虚弱地笑了笑："优等生表现？"

"远超优等生。"王一博小心地抱起他，走出浴室，"你刚刚展现的，可能是完全觉醒的前兆。"

卧室里，王一博轻轻将肖战放在床上。肖战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但还强撑着不睡："你呢...没事了吗？"

"多亏你。"王一博坐在床边，手指轻抚过肖战疲惫的脸庞，"休息吧，天亮了，它们暂时退去了。"

肖战抓住他的手："别走..."

"我不走。"王一博承诺道，躺下来将他搂入怀中，"我哪儿也不去。"

在这个冰冷却安心的怀抱里，肖战终于沉沉睡去。朦胧中，他仿佛听到王一博在他耳边低语："我会保护你，即使魂飞魄散..."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王一博在阳光下几乎完全透明，但他看着肖战的眼神，比任何活人都要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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