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家别墅·除夕夜

餐厅的水晶吊灯洒下暖金色的光，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中央的全息投影鱼在瓷盘上方游弋，象征年年有余。

窗外偶尔炸开几朵电子烟花，绚烂却寂静——这是政府为了减少污染而推广的虚拟烟火。

斯诺琛端起酒杯，沉稳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靳寒，董事会已经通过了决议，下个月起，你正式担任亚辰集团的执行总裁。”

符雅涵微笑着给斯靳寒夹了一块鱼肉，语气柔和却意有所指：“佩樱那孩子不错，临莘集团和我们合作多年，你们俩要是能更进一步，对两家都好。”

斯靳寒面色平静，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语气沉稳得像在汇报工作：“我和罗小姐相处融洽，但目前还是以事业为重。”

“哎呀，哥都要当总裁了，还这么严肃！”斯越尘突然笑着插话，眉眼弯弯，举起酒杯，“恭喜啊，以后可得多罩着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他的语气轻快，甚至带着点调侃，可斯靳寒却觉得那笑容刺眼。

——他在嘲讽我。

斯靳寒淡淡颔首，没接话。

深夜·斯靳寒的卧室

房门被轻轻叩响，没等回应，斯越尘已经推门而入，手里还拎着两罐冰啤酒。

“哥，明天有空吗？我知道新开了家新的餐饮店，一起去为你庆祝一下？”

他靠在门边，笑得毫无防备。

斯靳寒正在整理文件，头也没抬：“没空。”

“别这么冷淡嘛。”斯越尘走近，把啤酒放在桌上，指尖不经意擦过哥哥的手背，又迅速收回，“还是说……你怕跟我单独相处？”

空气陡然凝滞。

斯靳寒终于抬眼，黑沉沉的眸子里压着冷意：“斯越尘，你今晚的表演很精彩。”

“表演？”弟弟歪头，笑容不减，“哥，你是不是又误会什么了？”

“误会？”斯靳寒冷笑，站起身逼近他，“从董事会的投票到临莘的合作，你每一步都算得精准。现在来装什么兄弟情深？”

斯越尘的笑意终于淡了。

他盯着哥哥，忽然轻声问：“如果我说……我做这些，只是想让你多看我一眼，你信吗？”

斯靳寒一怔。

可下一秒，斯越尘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后退两步摆摆手：“开玩笑的！不去算了，那我约别人去。”

门关上后，斯靳寒盯着那罐没动的啤酒，突然狠狠砸进了垃圾桶。

而门外，斯越尘靠在墙上，缓缓吐出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胸口的衣服——那里，心脏跳得极快，像某种无法言说的秘密，即将破笼而出。

次日·日料店

斯越尘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们。

新开的餐饮店装修极简，暗色调的木质结构搭配流动的光影，私密性极强。

他和朋友坐在半开放的隔间里，刚点完单，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这家的蓝鳍金枪鱼听说很不错，罗小姐可以尝尝。”

——是斯靳寒。

斯越尘的手指顿在菜单上，缓缓抬眼。

他的哥哥西装笔挺，神色比平时柔和许多，正微微侧头，对身旁的罗佩樱说着什么。

女人穿着剪裁利落的米色套装，红唇微扬，指尖不经意地搭上斯靳寒的手臂，而他竟然没有避开。

朋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挑眉：“那不是你哥和临莘的罗大小姐？他俩真在一起了？”

斯越尘收回视线，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笑：“谁知道呢。”

这就是你说的没空？

只是对我没空罢了！

他低头喝了口清酒，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却压不住胸口翻涌的燥意。

朋友还在调侃：“你哥要是真和临莘联姻，你在亚辰的地位岂不是更尴尬？”

“我本来就没想争。”他轻描淡写地回应，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瞥向那个方向。

斯靳寒似乎说了什么，罗佩樱掩唇轻笑，灯光落在她精致的耳环上，折射出刺眼的光。

——像某种无声的宣战。

斯越尘猛地灌完剩下的酒，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朋友诧异：“菜还没上呢？”

“很快回来。”

他走得很快，像是逃离。

洗手间里不知道被熄灭了几支烟。

斯越尘浑浑噩噩撑到了饭局结束。

这次的酒比以往的都要辣，辣的他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