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挤进来,昏暗的卧室堪堪有了些许光亮。
沈逸撑着疼痛的身体坐起:“嘶——”
他揉了下自己昏沉的头,迷迷糊糊睁开眼。
“江!灼!”沈逸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TM给老子去死!”
江灼被沈逸从床上抓起,头皮刺痛!
“艹!”他像条被打断冬眠的黑心大蛇,条件反射的想要回击,手却顿在半空。
目光所至,一片雪白,白色肌肤上的红痕与青紫纵横交错,醒目又刺眼。
他的眼睛似被什么烫到,慌忙错,头躲闪,耳垂处迅速泛上一抹可疑的红:“你……先把衣服穿上。”
沈逸一把扯过被子,苍白的指尖指向那团破布似的衣服,声音干涩沙哑:“你干的好事。”
他红发凌乱,嘴唇鲜红,脖颈间遍布红痕,白被紧紧裹在身上,一脸凶相。
“看什么看?再乱看把你眼睛挖了!”
江灼轻嗯了一声,没再看沈逸,起身背对他,打开衣柜随手拿了套灰蓝色睡衣穿上。
他道:“对不起,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我会对你负责。”
沈逸又气又觉得江灼脑子被驴踢了,紧攥的指尖几乎要把手心掐出血:“负责你大爷!被上的又不是你,你不嫌丢人我还嫌。”
“那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江灼的三观和教养不允许自己对这种事情的发生草草了结。
沈逸被问住了,他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其实这件事并没有对自己造成实质性的损失,但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第一次居然就这样没了,自己还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
他曾幻想过自己与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新婚妻子共度良宵,却未曾料到自己会与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翻云覆雨。
这要他怎么说的出口?被压了找对方要补偿?有点像被嫖后找金主要嫖资。这算什么?他又不是女人。
江灼见他一言不发随即便从那堆已经不能称为衣服的布料中翻出对方的手机。
“打开。”
沈逸不知道江灼要干什么,只能先在手机的开关键覆上指纹照办。
江灼用沈逸的微信加上他,给沈逸转了笔钱,拿沈逸的手机确认收款。
他把手机还给沈逸,打开床头柜,拿出现金。零零散散,几块、十块、二十、五十、一百的都有。
总共131582.76,有零有整,都是江灼这些年来打各种大大小小比赛和竞赛的奖金。
这是他的所有积蓄。
很多时候旁人对他的印象,是一个很冷漠,很厉害,成绩很好,游戏打的很好,距离感很强的人。
他太孤单了,唯一拥有的两个朋友还留在当初他们一起创建的站队中,从前的铁三角如今有了缺角。
只有他形单影只,一个人奋笔疾书,一个人背着父母偷偷参加竞技比赛,一个人与父母的传统思想抗衡。
对于江灼来说,他是一个很严谨的人。一件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一做到底。
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负责到底是他一贯的准则。
可如今的情形,却让他颇有些不知所措。
他该怎么负责,沈逸这么抗拒,他又该怎么补偿?
江灼从未喜欢过别人,他不知道男人是怎么喜欢男人的,话虽如此,他的良心还是告诉他,他犯错对受害方负责是理所应当的。
虽他的身边有很多不喜欢这种同性恋人群体的人存在,不过从前他从未深思过这类事。
他并不反感讨厌,但他还是需要消化消化。
如果不愿意接受“负责”的话,那金钱补偿沈逸总能接受吧?
江灼将自己的全部一股脑的全塞给沈逸,只留下了他的小家和父母送他的17岁礼物。
做完这一系列事后,他似是觉得还不够,他斟酌道:“车是我爸妈买的,理论上来说并不属于我自己,房子我不可能卖,如果十三万不够我以后会定期转给你。”
十三万。还没沈逸随便一种银行卡余额的十分之一多。
“打住,这些就不用了,我不需要。”他想快点结束这荒唐的一天,且不再与这人有任何牵扯。
“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咱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我拿着‘我的钱’走,以后不需要再联系。”沈逸快难受死了,他要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江灼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浴袍,转身走进浴室,清列低沉的少年音色传来:“那我也不再强求,只希望你能不要对这件事留下心理阴影,这件事是我的错,补偿你是应该的,你不用觉得这些钱来路不明,这些都是我自己的资产。虽不多,但祈愿你的心里能够好受些。”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浴室里满是餍足之气,少年的荷尔蒙气息布满浴室,他身后鲜红的抓痕已经结痂,但依旧格外醒目。
浴室外的沈逸,艰难的拖着疲惫的身体,胡乱翻弄江灼的衣柜:“啧,烦……”
他瞅了眼自己身上的痕迹,脸红气恼的别开眼:“下手够狠。”
他翻找半天,抄起几件黑衣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果然,还是黑色更能让人下意识误会自己的存在感降底。
他全身上下裹得像个细版粽子,瘦高瘦高,还穿一身黑,看着就很装。
沈逸抓起自己的手机,一瘸一拐的往外走,他艰难的一手扶腰一手扶墙,小腹一阵翻江倒海,下面时不时还有晶莹的液体流出。
到客厅时,他又快速拽了几张纸垫纸:“艹!”,随后步履蹒跚的“跑”出小区。
沈逸在小区门口拦截一辆出租车,他的唇干燥起皮,苍白极了:“师傅,去沈园,悦景别墅。”
“好嘞。”司机发动车子的嗡鸣声响起。
司机师傅是个微胖四十多岁中年大叔,看着很热情……不,应该是很自来熟。
“诶,小伙子,你这是要去沈家做事啊?我奉劝你一句,你去这种名门大户做工可不能用这种肾虚样,你这样人家不会用你的……”司机絮絮叨叨的声音渐行渐远,沈逸的脑袋病恹恹的耷拉着,没过多久竟然睡着了。
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满是烟火之气,各种叫卖推销声不绝于耳,拥堵的马路时不时有焦急的喇叭声响起,可沈逸就这么直挺挺的在这嘈杂的环境中睡着了。
他睡得昏沉。许久之后,街道不再拥堵,司机见沈逸睡着便没再继续在‘陌生人’跟前当话唠。
“小伙子,小伙子,到地方了!”,司机拍了拍熟睡的沈逸,试图把他晃醒。
沈逸像只熟透了的虾,满身通红,原先白皙的肌肤此刻布满红晕,他晃晃悠悠的付完钱下车。
他站在门前,心里没来由的难受,气愤之际踹了脚没关紧的大门。
不踹还好,这一踹直接牵扯到身后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大门应声被踹开,还在拖地的许姨笑着问:“怎么今天火气这么大?谁又惹你了?”
许是她笑的太过温和,沈逸没应,回以一个僵硬的笑,也没再发火,他拖着疲惫的身躯上了楼。
他回到房间,像是野猫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难受的蜷缩在被子中,恍惚之间他感觉自己似乎梦到了太奶。
“妈的,真是活见鬼了。”他浑身高热,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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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