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在冰冷的实验台上苏醒,手腕被金属扣锁死。
>李铭俯身冷笑:“你的小男友不是重生者吗?怎么没告诉你——”
>“他每次回溯记忆,都会加速锚点崩溃?”
>监控屏幕突然亮起,王一博在病房咳着血写下:【别信他】
>肖战指尖触到染血的衣角——那是王一博消失前塞进他口袋的布料。
>无数记忆碎片炸开:
>火场里,王一博将他推出窗外时,项链突然发出蓝光;
>十八岁后台,少年王一博偷偷捡起他掉落的“战”字灯牌;
>而此刻衣角血迹中,竟浮现出同样的发光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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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像沉在冰冷粘稠的深海里,每一次挣扎都牵扯着尖锐的疼痛。肖战猛地吸了一口气,喉咙里全是呛人的铁锈味和消毒水的刺鼻气息,激得他剧烈咳嗽起来,肺叶仿佛要撕裂。
他艰难地睁开眼,视野里一片模糊的重影。惨白的天花板在晃动,刺眼的无影灯直射下来,让他下意识想抬手遮挡,手腕却被冰冷的金属狠狠箍住,动弹不得。
“醒了?”李铭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愉悦,像毒蛇滑过耳膜。他慢条斯理地踱到实验台边,白大褂纤尘不染,与周围陈旧焦黑的仪器形成诡异反差。他俯下身,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算计的精光,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弧度,“感觉怎么样?时空锚点的反噬,滋味不错吧?”
肖战偏过头,避开他带着药水味的气息,视线艰难地聚焦。记忆碎片疯狂涌入脑海——实验室刺眼的蓝光、李铭扭曲的脸、他扑向金属盒时指尖触到的那片冰冷坚硬,以及紧随其后的、足以撕裂灵魂的电击剧痛。最后定格的,是王一博消失前那双深不见底、盛满了他看不懂情绪的眼睛。
“王一博……”干裂的嘴唇翕动,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哦,他啊?”李铭直起身,慢悠悠地整理着雪白的袖口,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淬毒,“你的小男友,不是无所不能的重生者吗?怎么没提前告诉你——”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欣赏着肖战瞬间绷紧的身体和眼中翻涌的惊痛,“他每一次强行回溯记忆,每一次试图改变既定的时间节点,都是在加速他自己那个‘锚点’的崩溃?就像在满是裂痕的玻璃上跳舞,跳得越用力,碎得越快。这次强行把你从‘回收’程序里拽出来,啧,耗子拉风箱——两头受气,算是彻底把自己搭进去了。”
肖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捏得血肉模糊。每一次穿越时王一博苍白的脸、他眼下的青黑、他指尖无法抑制的细微颤抖……那些被忽略的细节,此刻都化作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神经。
“你胡说!”他猛地挣扎起来,冰冷的金属手铐深深陷入皮肉,勒出红痕,实验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看。”李铭嗤笑一声,抬手打了个响指。
肖战正对面,一整面墙大小的监控屏幕应声亮起,幽蓝的光瞬间充满了这个冰冷压抑的空间。屏幕被分割成十几个小画面,其中最大的一块,清晰得令人窒息——那是一个纯白的病房。王一博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各种复杂的管线,脸色灰败得如同蒙尘的石膏,氧气面罩下,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艰难的水汽。他的唇边,赫然残留着一抹刺目的、尚未干涸的暗红血痕!
就在肖战目眦欲裂,几乎要嘶吼出声的刹那,画面里,王一博垂在床边的手指,极其艰难地、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食指的指尖,极其缓慢地,在洁白的床单上,划下了一道极其短促、却无比清晰的横线。
那不是一个完整的字,甚至算不上笔画。
但肖战看懂了。
那是王一博教过他的,在无数个不能出声的黑暗角落里,在掌心划下的、代表否定与警告的标记——【别信他】。
一股滚烫的血气猛地冲上头顶,又被冰冷的绝望死死压下。肖战死死盯着屏幕上那抹刺目的红与那道倔强的划痕,牙齿深深嵌入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王一博还在!他还有意识!李铭的话……是毒药!
“啧啧,真是感人至深,死到临头了还在给你打暗号。”李铭的声音带着虚伪的叹息,如同钝刀子割肉,“可惜啊,晚了。”他踱到旁边一个布满按钮的操作台前,手指悬在一个猩红色的启动键上方,笑容残忍,“芯片能量逸散,锚点结构极不稳定,他的身体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至于你,07号,既然这么不配合……”他的指尖缓缓下压,“那就和你的锚点,一起‘格式化’吧。新的实验体,早就准备好了。”
猩红的按钮被重重按下!
“嗡——!”
刺耳的蜂鸣瞬间撕裂空气,实验台上方,一个布满复杂线圈的环形装置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蓝色电弧!强大的吸力凭空产生,肖战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股狂暴的能量从身体里硬生生扯出来!剧烈的头痛排山倒海般袭来,无数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失控的洪流,在脑海中疯狂冲撞、爆炸——
“走……快走!”火场里,少年王一博满脸是血,嘶吼着将他推向摇摇欲坠的窗户。就在肖战身体跌出窗外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王一博脖颈间,一道微弱的、之前从未有过的幽蓝色光芒一闪而逝!那光芒的形状……像某种古老的符文!
画面破碎,切换。2016年,比赛后台昏暗的走廊。少年王一博被粗暴地推入休息室,门“砰”地关上。人群散去,空荡的走廊尽头灯光闪烁。门悄悄开了一条缝,少年王一博探出头,目光扫过地面,然后飞快地弯腰,捡起了一个被踩扁、滚落在角落的小小灯牌。灯牌上,那个“战”字,在昏暗的光线下,被他紧紧攥在了手心,指节用力到发白。
碎片再次重组。是现在!就在此刻!就在这冰冷的实验台上!就在那狂暴的蓝光即将将他彻底吞噬的瞬间,肖战被铐住的手,手指的指尖,无意识地触碰到了自己囚服粗糙衣角上一个极其微小的、湿润的硬块——那是王一博消失前,在混乱的电光中,拼尽全力塞进他口袋的那一小片布料!是王一博身上那件黑色卫衣的一角!
指尖触碰到那点湿润的刹那,一股奇异的、并非来自外部仪器的微弱电流感,倏地窜入肖战的指尖!痛楚如潮水般奇异消退了一瞬,混乱的思绪骤然清明!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指尖触碰的地方——
那片深色的、染着王一博血迹的衣角上,在周围狂暴蓝光的映照下,竟隐隐浮现出几道极其细微、同样散发着微弱幽蓝光芒的纹路!那纹路的形态……与火场记忆碎片中,王一博颈间闪过的光芒,与此刻屏幕上那枚“时空锚点核心”芯片上的能量回路,惊人地相似!却又带着一种更古老、更神秘的气息!
“呃啊——!”剧烈的能量拉扯感再次加剧,环形装置的光芒亮到了极致,肖战的身体在实验台上痛苦地弓起,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彻底撕裂分解。
李铭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残忍笑容。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沉沦、身体濒临崩溃的极限边缘,肖战沾着血污的手指,死死抠住了衣角上那片浮现着幽蓝纹路的区域!仿佛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不是对抗那狂暴的吸力,而是将全部残存的意志,不顾一切地、狠狠“按”向那片带着王一博鲜血与神秘纹路的布料!
嗡!
一股截然不同的、带着温热血气的冰凉感,顺着指尖猛地倒灌入肖战的脑海!像一把钥匙,粗暴地捅开了记忆最深处一扇尘封、扭曲的门!
不再是碎片!
一段完整的、却带着强烈非人视角的“记忆”洪流,轰然冲垮了他所有的感官堤坝——
视野是晃动而模糊的,仿佛隔着一层布满水汽的玻璃。耳边是尖锐到失真的警报长鸣和建筑物坍塌的恐怖轰鸣。浓烟与火光扭曲着视野里的一切。剧烈的灼痛感并非来自皮肤,而是来自……核心?某种冰冷的、植入体内的金属造物正在疯狂过载、发烫!警报的源头是它!
“警告!锚点链接过载!核心温度临界!强制脱离程序启动失败!重复,强制脱离……”
冰冷的机械合成音在意识深处尖叫。
视线艰难地转动、聚焦。前方,浓烟与倒塌的柜架形成的死角里,一个身影蜷缩着——是肖战!他满脸烟灰,额角淌着血,瑞凤眼里充满了惊惶和绝望,正徒劳地试图搬开压住小腿的重物。他的手腕上,一个不起眼的金属环正发出急促的红光,与自己体内那疯狂报警的源头产生着强烈的共鸣。
“锚点对象……07号……”混乱的意识里闪过一个冰冷的标签。
不是“肖战”。是“07号实验体”。
一股源自程序设定的、冷酷的指令瞬间压倒了所有属于“王一博”的情感——保护锚点对象!不惜一切代价!这是写入核心的最高指令!能量即将耗尽,脱离程序失效,唯一方案:物理隔绝威胁源!
身体(或者说,这具被驱动的躯壳)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冲了过去。用背部承受了又一次塌落的燃烧物重击,剧痛让视野瞬间发黑。金属骨架发出刺耳的呻吟。目标就在眼前了!
“王一博?!”肖战抬起了头,沾满血污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指令核心在灼烧,警报声刺穿灵魂。时间不多了。必须立刻清除威胁源!
他(它?)伸出手,没有去拉他,而是猛地抓住了肖战的手臂!力量大得惊人,完全不是人类所能拥有!不是救援,是拖拽!目标——几步之外那扇被火焰封锁、摇摇欲坠的窗户!
“你……”肖战眼中的惊骇瞬间化为更深的恐惧和困惑,他试图挣扎,但在那非人的力量下如同蚍蜉撼树。
“走!”一个嘶哑扭曲的声音从这具躯壳的喉咙里挤出,带着电流干扰的杂音,干涩得不像人声。这是程序模拟的“情感指令”?还是这具身体深处,某个被囚禁的灵魂在发出最后的呐喊?
没有时间分辨了!
用尽最后残存的所有能量,手臂爆发出机械的巨力,狠狠一甩!肖战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被不可抗拒的力量抛向了那扇布满裂纹的窗户!
“哗啦——!”玻璃破碎的声音刺耳无比。
就在肖战的身体消失在窗外火焰与浓烟中的最后一刹那,这具濒临崩溃的躯壳的“眼睛”,清晰地捕捉到——被抛出的肖战,脖颈间,一道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幽蓝色符文光芒,在火焰的背景中一闪而逝!与此刻衣角上浮现的纹路一模一样!那光芒中透出的气息……古老、浩瀚,带着一种冰冷的悲悯,与植入自己体内的“时空锚点核心”芯片的能量,同源,却……更高阶!如同神明俯瞰蝼蚁!
紧接着,便是天崩地裂般的爆炸!无边的黑暗和彻底的冰冷吞噬了一切……
“呃——!”实验台上,肖战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仿佛正在经历那场爆炸的酷刑。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囚服,脸色惨白如纸,瞳孔因巨大的惊骇和颠覆性的认知而扩散。
那不是王一博!
或者说……那不仅仅是王一博!
那个在火场里将他“推”出窗户的……那个被写入冷酷指令的……那个身体里可能囚禁着真正王一博灵魂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时空锚点的核心……最高指令保护的实验体07号……还有那古老神秘的蓝色符文……
“嗬……嗬……”肖战大口喘息着,如同离水的鱼,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死死钉在操作台前李铭那张写满掌控与残忍的脸上。巨大的真相如同冰山,只向他展露出最恐怖的一角,其下深藏的黑暗,足以将灵魂彻底冻结。王一博……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实验室狂暴的蓝光,映着他眼中一片燃烧的、却冰冷刺骨的绝望与疯狂求索的烈焰。环形装置的嗡鸣达到了顶峰,毁灭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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