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结婚之后，在宁启霖的要求下，肖战辞去了设计师的工作，搬到了他的别墅居住。

　　肖战整日百无聊赖，只能在房间里画画，有时候画的是从前家里的狸花猫，有时候画的却是看不清脸的少年。

　　他反应过来自己画了什么，连忙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肖战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忽然想到，今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王一博此刻应该在考试吧。

　　可惜，自己没办法陪着他了……

　　肖战揉了揉脸，有些困了，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画画的工具，准备去小憩一会儿。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大门传来了声音，应该是宁启霖回来了。

　　宁启霖抬头看去，肖战趴在二楼栏杆处，迷迷糊糊地往下看，脸上还有睡觉压出来的印子，他心头一动，往楼上走去。

　　“你回来了。”肖战清醒了大半，往后退了一步。

　　宁启霖伸出的手顿在空中，悻悻收回。

　　“我儿子高考结束了，今天晚上要来。”

　　肖战眨了几下眼，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他是知道宁启霖结过婚有过儿子的，因此也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肖战有些局促：“那，那我去做饭。”

　　“不用，有保姆在，让她去做就好了。”

　　肖战摇了摇头：“那是你儿子，第一次见面，总得我亲手为他准备才有诚意。”

　　宁启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了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肖战从前在家里爱干净，家务都由他来干，于是现在得心应手，又是买菜做饭，又是整理家务的，忙的不可开交。

　　宁启霖看到这个场面，本应该开心的，但他心中情绪复杂，皱了皱眉头，从身后搂住了肖战。

　　肖战身体一僵，挤出一个笑容来：“怎么了？”

　　“你对他怎么这么上心，比对我还上心。”宁启霖不满地说。

　　肖战觉得好笑：“那不是因为是你的儿子我才上心的吗？好了好了，你去休息吧，我马上就搞定了。”

　　宁启霖看着他忙活的背影，总觉得他离自己离得好远，哪怕是刚刚人就在怀里，也感觉怎么也触摸不到一般。

　　很是烦躁。

　　到了晚上，一切准备就绪，肖战习惯把家里布置的很温馨，灯光也暗了些，却怎么都找不回从前在家里的安全感。

　　“这臭小子，这么多年不和我见面，如今他妈去世了，才想着来找我。”宁启霖皱着眉头，烦躁地看着手机打字，“这么晚了还不来，也不知道在哪里鬼混。”

　　肖战不知所措地笑了笑：“高考刚结束，可能是和同学出去玩了，再等等吧。”

　　这时，大门被敲响，肖战一边欣喜地说：“我去开门。”一边小跑向门口。

　　他紧张地深呼吸了一下，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却在打开门后，整个人完全怔在那里，笑容也僵在脸上。

　　肖战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恐慌，他扶着门把手的手都在抖，呆呆地看着对面人的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

　　“阿战，怎么了，快让一博进来啊。”

　　肖战如梦初醒，侧过身去。

　　王一博穿着再普通不过的T恤和牛仔裤，却掩盖不住他与生俱来的气质，只是轻轻瞟了一眼肖战，肖战便感觉自己腿软的快要站不住了。

　　怎么会……怎么会？

　　王一博什么也没说，插着兜走到餐桌旁坐下，看向桌子上摆盘精致的佳肴，冷笑一声。

　　他再了解不过，肖战最爱这些形式，做菜要摆样式，颜色要相接恰当。

　　只不过，如今却是做给他假想的继子吃的，如果他早知道是自己，说不定早早找借口躲了出去，更别提做饭摆盘了。

　　肖战失神地走到宁启霖身旁，任由他搂着自己的肩向王一博介绍：

　　“这是肖战，我的妻子。”

　　“那是王一博，我和我前妻的儿子。”

　　肖战看到，王一博手上的勺子被攥的弯折变形。

　　王一博冷着脸，转过头来看向肖战。

　　“小妈？”

　　不、不……

　　这个称呼在肖战耳边炸开，他手脚冰凉，冷汗直冒，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这些日子外界有多少人对他嫁给宁启霖的事情嚼舌根子，骂他难听的话，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王一博不行，短短两个字，轻飘飘两个字，几乎就要击溃肖战所有的骄傲。

　　肖战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扶住，耳边传来轻声地安抚：

　　“别紧张，没事的。”

　　肖战下意识看向王一博，而王一博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你们从前认识？”

　　“没有！”肖战立刻否认，“只是，只是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罢了。”

　　肖战实在慌张地过了头，宁启霖眉头一皱，心中疑虑深了一分，但也没有多问。

　　反而是王一博突然开口：“我也瞧着小妈眼熟，是不是之前见过？”

　　他似笑非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肖战，夹了一筷子生菜，送进嘴里。

　　肖战闭了闭眼：“从来没有，或许是我长了一张大众脸，所以不管是谁都看我眼熟吧。”

　　这回轮到王一博愣住了，看着肖战那张美艳精致的脸，欲言又止。

　　宁启霖脸上并没有什么神情，只是搂着肖战的手，用力了几分。

　　这顿饭吃的没滋没味儿，王一博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和宁启霖多年未见，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而肖战一直心神不宁，能好好吃饭已经是最大的努力，更别提还能聊天了。

　　晚上，肖战抱着换洗衣服准备洗澡，刚进浴室，突然身后一股猛力，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捞住，按在墙上，门也被反手关上。

　　王一博近在咫尺，肖战感受着他呼吸间的热气，躲避着他充满占有欲的眼神。

　　“你干什么，放开我……”

　　王一博攥着他的两只手腕按在墙上，膝盖挤进两腿之间，死死地盯着他慌乱的眼睛。

　　“现在你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对不起我妈了吗？我妈对你那么好，你在她死后马上嫁给了她的前夫，九泉之下，你觉得我妈会原谅你吗！”

　　肖战咬着牙，他用力挣扎着，却完全挣扎不动。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件事……”

　　他该怎么说？该说自己嫁给王阿姨前夫，只是为了偿还王阿姨和父亲留下的巨额债务？

　　还是该说自己嫁给宁启霖是因为想逃避喜欢自己弟弟的错误？

　　无论哪一个，肖战都说不出口。

　　王一博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不该为了自己而陷入痛苦的漩涡之中，他该高飞的。

　　王一博看着他软弱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吻了下去。

　　肖战只能被动承受着王一博的怒气，他整个人发着抖，嘴唇被咬破，疼的眼眶泛起了泪花。

　　布满青筋的手顺着纤瘦的腰往下摸去，肖战顿时慌了，他口齿不清地说：“唔……王一博……你不能这样……”

　　王一博却好像打定主意要让他难堪，手上动作不停，眼睛一直盯着肖战的反应。

　　忽然，浴室的门被敲了几声，肖战吓得一抖，几乎是坐在王一博的膝盖上。

　　门外是宁启霖的声音：“阿战，你在洗澡吗？有点太久了，你没事吧？”

　　肖战偏过头去躲开了王一博的吻，双手死死按着他作乱的手，强装镇定：“我没事，我正在涂身体乳呢，别担心，你先去睡吧。”

　　王一博唇角勾起了一抹笑，他稍稍分离，满意地看着肖战的样子。

　　肖战被欺负的眼眶红红的，里面泛着水光，脸颊微羞，鼻尖也粉粉的，向门外掩盖时楚楚可怜的眼睛里满是恳求。

　　门外没了动静，宁启霖已经走开。

　　王一博凑近肖战的脸，轻轻地说：“小妈，你说他这么迫不及待，是不是想和你这新婚妻子做什么啊？”

　　听到这两个字，肖战的眼眶顿时蓄满了泪水，他心中委屈至极，熟悉的雪松味再也不会成为抚慰他的力量，而成为了压迫他的牢笼。

　　看到肖战的泪水，王一博解他衣服的手一顿，语气不善：“你哭什么。”

　　肖战不知哪来的力气，推了王一博一把，王一博向后退了几步，诧异地笑了。

　　他再想上前控制哥哥，却愣在了原地。

　　肖战把自己缩成了很可怜的一小团蹲在地上，眼泪成串落下，哭的整张脸都是红的，嘴唇被咬出了血，整个人一抽一抽的，看上去脆弱又破碎。

　　王一博喉口一紧，被哥哥的眼泪弄的很是心软，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咬牙低声骂了句脏话。

　　事到如今，还是会心疼他。

　　王一博俯下身，语气轻飘飘的：“哥，别让我发现他碰了你，否则……”

　　浓郁的雪松味瞬间包围了肖战，他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震惊地仰起头看向王一博，小声说：

　　“你疯了！”

　　王一博脸色冷的吓人，他收回了信息素，离开了浴室。

　　肖战拢着衣服靠在墙上，惊魂未定地喘着气，脸上湿漉漉的，他胡乱抹了一把，缓了好久才站起来，草草冲了个澡，回到卧室。

　　宁启霖坐在床上，正捧着电脑工作，看到他进来，若有所思：“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肖战心中一紧，面色坦然：“我新换的沐浴露香味，不喜欢吗？”

　　宁启霖摇了摇头，突然说：“你明天，来我的公司工作吧，正好空缺一个设计的岗位。”

　　肖战有些诧异：“你不是说不让我出去工作吗？”

　　宁启霖温柔地笑了笑：“我看你也不喜欢总闷在家里，出去工作也好，我还能经常看看你。”

　　肖战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客房睡觉。

　　宁启霖的笑容收敛，目光略有阴沉，他看向门口。

　　什么沐浴露的香味，和自己儿子的信息素这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