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龙阳之癖

　　“寻书？”肖战满脸疑惑地看着李公公接过书单，“就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王一博作揖，“这上面一共八本，皇上可别漏了，明日，臣来找皇上拿。”

　　说完，他放下门帘，坐回位置上。

　　马夫挥着鞭子，指挥马儿跑向即将落锁的宫门。

　　看着绘有云雷纹的马车走远，肖战问李公公：“写的什么？”

　　“这......”李公公看着这一个个令人胆战心惊的书名，冷汗直流，连一个字都不敢说，“回皇上，您还是自己看吧。”

　　“瞧你吓成这样，还能是金瓶梅不成？”肖战瞪了李公公一眼，把书单夺了过来。

　　“《龙阳逸史》《弁而钗》《宜春香质》......这都是些什么？”肖战一脸茫然，他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宫中书籍少说看了半数，自认为也算是博览群书，可这几本书，他竟毫无印象。

　　李公公慌得跪在地上，欲哭无泪。

　　他原先是个市井百姓，从渝州开始跟随先皇，才成了太监，自然知道这些书名是什么。

　　这些书不是金瓶梅，却胜似金瓶梅啊！

　　李公公脑子飞速旋转，才想到一个比较合适的切入点，道出：“这，皇上不识也正常，都是些民间的话本子罢！”

　　“话本子？”肖战眼睛一亮，他自幼也喜欢看话本，虽不解男女情爱之事，却也能看得津津有味，“那你快差人去买来，买回来之后让朕先瞧瞧。”

　　“这，这......”李公公双眼一闭，领了皇命：“嗻——”

　　吩咐完李公公，肖战转身进殿，单纯的笑容敛去，“让朕买话本子？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

　　夜晚，宫中寂静一片，乾元殿的宫女熄了灯，走出房外夜值。

　　等人出了门，床榻上的男人坐了起来，“肖海。”

　　隐在房梁上的肖海跃下，单膝跪地，“主子。”

　　“那帮流民怎么样了？”

　　“回主子，在下把他们安排到庙中，派了人暗中保护。”

　　“嗯，”肖战点头，“晚上可有人去了城郊？”

　　肖海的头低了几分，有些失落，“请主子恕罪，来者一共十五个黑衣人，原本活捉了两个，可是他们牙中藏了毒，服毒自杀了，我们......没能反应过来。”

　　肖战叹了口气，“罢了，不怪你们。”

　　他们敢在京城杀人，自然做足万全准备，肖海他们没能抓到活口，肖战并不意外。

　　只是这黑衣人一死，线索也就断了。

　　“能否知晓这群人的身份？”

　　肖海摇头，“所用的武器只是普通的刀剑，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之物，他们的脸也很面生，想必都不是京中人，继续追查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

　　“嗯。”肖战应了声，便算是知晓了。

　　肖海抬眼看了看肖战，纠结再三后还是选择全盘托出：“不过有一点在下感觉很奇怪，当时在现场的，似乎不止我们和黑衣人。”

　　“哦？”肖战挑眉，“何出此言？”

　　“因为......”肖海也疑惑不已，“在下被偷袭时，袭向在下的那把剑像是被一石子弹开，在下才没受伤。”

　　“听你这么说，在场的第三方似乎是帮我们的？”

　　“正是。”

　　肖战双手叠在背后，在房里踱步。

　　如今京城三足鼎立，自己作为追查的一方，想要灭口的一方自然是那批贪了墨的官，而今日已经表明王一博并不在其中，那么这第三方极有可能就是王一博所派。

　　月光透过打开的窗照亮了肖战一身纯白的寝衣，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这第三者先不管，你派人去洛阳一趟，查清洛阳知府所言虚实。”

　　“是！”肖海领命，正想回到暗处，突然又被肖战叫住，“诶，对了！”

　　肖海起了一半的身子又跪了回去，“主子？”

　　肖战把王一博那张书单递给肖海。

　　肖海是受过训练的暗卫，自然练出火眼金睛，即使身在黑夜，也能看清纸上的字迹。

　　这些书名肖海都不甚熟悉，但为首的那本《龙阳逸史》可是大名鼎鼎，余下几个书名，他不用猜也知道都是些与《龙阳逸史》相似的书籍。

　　“主子，这......”肖海抬头，对上肖战那双在夜中也熠熠生辉的眼眸。

　　“你可知这几本书说的什么？其中有什么含义？”

　　“......我没看过，主子可是要看？”

　　“要！你且帮朕寻来，朕倒要看看王一博想搞什么幺蛾子。”

　　肖海闭嘴，只默默领命，连夜把这几本书一一寻来。

　　自家主子还是太年轻了点。

　　一个时辰后，肖海把书都放在桌面上，便一跃而起，再次隐身与房梁中。

　　肖海自7岁接受训练，13岁因为武功高强，被先皇一眼看中，命他保护肖战的安全，随后被肖战赐姓肖，名海，成为肖战的影卫。

　　肖战称帝后，曾下令让他组建起一支影卫队，如今已有三十六人，皆被肖战赐予肖姓。

　　这八本书便是肖海派出八个影卫从民间寻得的。

　　肖战燃起一支蜡烛，准备伏案夜读。

　　不过他只翻开一页，手便如同火烧，匆匆合上。

　　“王一博这个登徒子！竟然看这种书籍？！”肖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一抹红晕慢慢爬上脸颊。

　　这些书都是些龙阳的读物！既有男人与男人的爱情，也有教男人间该如何行房事，有几本甚至画上了绘图。

　　龙阳之癖在本朝并不遏止，据肖战所知，朝中几位大臣也有豢养小倌的癖好。

　　不过他可从未听闻王一博也喜欢男人啊？！

　　“不，不可能，王一博让我把这些书寻来，就不会那么简单，其中必有什么含义......莫非是通过这些书与外敌交涉？”

　　想到这个可能，肖战眼神变得凝重，郑重地掀开第一本书，逐字查阅。

　　......

　　隔日下朝，王一博都不用李公公来请，便自觉来到乾元殿。

　　王一博叹着西洋进贡的茶叶，吃着宫中才有的桃花酥，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皇上可把臣要的书寻来了？”

　　肖战心里还念着话本子上的内容，如今都不敢直视王一博，“找是找来了，李公公——”

　　门外的李公公捧着八本书进来，整整齐齐地放在案桌上，再垂首退出去。

　　王一博翻了翻这八本书，倒是没给他找错。

　　余光瞄到肖战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以及眼下的乌青，也不知道这小朋友昨夜看话本看到了什么时辰。

　　肖战确实花了一夜时间把这八本书翻了个底朝天,就连插绘都没放过，笔锋走向都看了个遍，看得他身子臊得都快起火了，还是没查到什么可疑之处。

　　心里犹豫了一会，肖战还是开口说：“也不知道皇兄什么时候竟喜欢上看话本，不过......”

　　“赞赞可是看了？”王一博出声打断肖战的话。

　　“什么？”肖战愣了下，白皙的脸颊出现一抹红晕，他磕磕巴巴道：“谁，谁会看你的书啊！我对话本子一点兴趣都没有，有这消遣的时间，还不如多背背四书五经，研习为君之道！”

　　“再说了，皇兄你事务繁忙，怎的还能有时间来看这些闲书......”

　　王一博不理还在絮絮叨叨的肖战，从容不迫地翻开一本，看得啧啧称奇，“赞赞心可真细，寻到的话本里都画着绘图，让人一目了然。”

　　肖战一向喜欢别人夸他，一夸他心里就飘飘然起来，哼哼唧唧地说：“那是~我还觉得这画画得不错......唔！”

　　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的肖战紧忙捂住了嘴，本就圆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

　　王一博合上书，满脸揶揄，“看来赞赞口嫌心直，看得挺开心的。”

　　一抹殷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肖战的脸，“我才没看！”

　　“好，你没看。”王一博忍俊不禁，只得端起茶水，作势要饮，实则遮住勾起的嘴角。

　　过了好一会，肖战才觉得升起的温度降了些许，他再次问道：“皇兄唤我寻这些书来有何用？”

　　“拜读。”

　　两个字便把肖战想到的千万种理由都化为虚无。

　　他嘴角抽了抽，“就此而已？”

　　“赞赞以为是什么？”

　　“就......”通敌叛国书信之类的。

　　不过这些肖战可不敢说，只得扯到别处，“若只是拜读，皇兄出宫自行购置即可，又何须让朕允诺？”

　　王一博拿起一本，当着肖战的面翻了翻，“不让赞赞帮我买，赞赞又怎会有机缘把这些书都读一遍？”

　　“......滚！！！”

　　而后，王一博抱着他那八本书，依皇命“滚”出乾元殿。

　　他宠溺地笑笑，乘上步辇，打道回府。

　　步辇旁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人，“主子。”

　　王一博笑容淡了下来，他斜靠在扶手上，深邃的双眼正视前方，“怎么样了？”

　　“皇上的暗卫已经前往洛阳查探，被安置的流民暂时安全，不过城内已经有人在查这群流民的去向。”

　　“嗯，”王一博拍了拍印在袖角鞋印，“引导暗卫，让他们发现查流民的那批人的存在。”

　　“是！”男人又再次无声无息离开。

赞赞：我怎么不知道皇兄喜欢男人？
啵：诺，现在你就知道了
都看到这里啦~喜欢的宝贝们就点点收藏吧~~（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