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滴泪水落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宋亚轩慌忙合上笔记本，却听到教室门口传来一声轻响。

刘耀文站在那里，脸色苍白。

两人隔着半个教室对视，空气仿佛凝固了。宋亚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刘耀文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笔记本上，嘴唇微微颤抖。

"对不起，我不该..."宋亚轩慌乱地把笔记本放回抽屉，"我只是..."

刘耀文慢慢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有千斤重。他在宋亚轩面前蹲下，轻轻取出那本笔记本，指尖抚过被泪水打湿的边缘。

"你都看到了。"这不是疑问句。

宋亚轩点点头，胸口堵得说不出话。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所有词句都卡在喉咙里，变成一阵酸涩的疼痛。

"十年..."最终他挤出一句嘶哑的质问，"你一直...看着我？"

刘耀文垂下眼睛，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不是一直。断断续续...通过朋友，或者雇人拍照...有时候是公开活动的报道..."

"为什么不直接联系我？"宋亚轩的声音突然提高，"如果这么在意，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发封邮件，哪怕是一条短信？！"

"我试过！"刘耀文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痛苦的光芒，"十二岁那年，我偷用公共电话打给你家，但你妈妈说你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十五岁，我托同学给你带信，却被我爸截获...他没收了我所有的通讯工具，监控我的邮件..."

宋亚轩想起那个生日，他和妈妈大吵一架后拒绝接任何电话。原来其中一个是刘耀文打来的？

"后来我学聪明了。"刘耀文苦笑，"通过第三方了解你的消息，不留痕迹。我爸以为我终于放弃了..."

"你爸为什么...?"

"控制欲。"刘耀文的声音冷了下来，"在他眼里，我只是他完美人生计划的一部分。朋友、爱好，甚至感情，都要经过他筛选。"

宋亚轩想起刘耀文曾经提到母亲生病的事："那你妈妈..."

"她好多了。"刘耀文的表情柔和了些，"正是她帮我争取到这次转学的机会。她说...我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教室里安静得可怕，远处操场上的喧闹声显得那么不真实。宋亚轩盯着刘耀文手中的笔记本，那里面记录着他不知道的十年，一个男孩如何执着地关注着另一个男孩的人生。

"最难过的是去年。"刘耀文轻声说，"你住院做阑尾炎手术，我知道的时候已经过去两周了。我...我对着你的照片哭了一整晚。"

宋亚轩震惊地抬头。他确实做过阑尾手术，但那件事除了家人和几个密友，几乎没人知道。

"你怎么..."

"高启阳的堂姐是那家医院的护士。"刘耀文解释道，"我...我雇她定期告诉我你的近况。"

宋亚轩不知道该生气还是感动。一方面，这种暗中监视的行为细思极恐；另一方面，想到刘耀文十年来如此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份联系，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这太...太变态了。"宋亚轩最终说道，声音却不像他希望的那么强硬，"正常人会直接联系，而不是搞这种...这种..."

"我知道。"刘耀文打断他，"我知道这很扭曲。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式。"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脆弱的光芒，"我不能忍受完全失去你的消息，阿轩。"

那个久违的昵称击穿了宋亚轩最后的防线。他突然想起自己每年都会回到他们分别的小区，站在那棵他们常爬的树下发呆；想起他书桌抽屉里那叠写给刘耀文却从未寄出的信；想起每次看到酷似刘耀文的背影时，胸口那种尖锐的疼痛。

也许他们一样扭曲。

3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