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常的，杭逸还是住在了括晨家。这个寒假满打满算也就20天，高二要跟高三的一样。

“你把你的东西放那间屋里去。”括晨指了指他对面的屋子。

“不让我跟你睡了吗？”

我去，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怪怪的。

“不是，难道你要把在学校的铺盖也放到我房间吗？”

“哦”

“记得整理好，我受不了乱糟糟的。”

“哦”

咚咚咚。

“外面有人敲门你去看看。”括晨在屋里对杭逸说。

杭逸一声不吭的开了门

“你好我是你对面新搬来的邻……居。”

杭逸看着来人说∶“你住对面？”

“谁啊？”括晨闻声出来。

“许怀安？”

“我搬到你们对面了，这点水果你们收下。我还要去别人那。”她把水果递到杭逸手里就走了。

关门后两人又继续整理东西。

“许怀安搬到对面了？”

“嗯”

叮铃叮铃——

“你手机。”

括晨拿起手机接电话。

“喂，小姨，什么事？……”

“你小姨？”杭逸问

“嗯，也不算，她其实是我舅妈。她是我姥捡回来的孩子，长大之后我姥让她走她不走，她说想报答我姥姥当年的救命之恩，然后就给我舅舅当了媳妇。在我妈走后我在几个亲戚之间来回转，最后我在她那住了几年，一直到上初一。我一直叫她小姨，因为我觉得叫舅妈就像是在伤害她的自尊。”

“嗯”

沉默了一会后括晨又反应过来。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你又套路我！”

“你小姨给你打电话干嘛？”

“他孩子在学校让人欺负了，他们不会出理这个事，想让我去帮帮忙。”

“我跟你一起。”

“哦。好了我收拾完了。你去给我拿快递去！谁让你套路我！”

“我不知道在哪。”

“你再说一遍？”

“好好好，我去。”

“推上那个小推车。”

“你是买了多少？”

“没，就是买了个大书柜。”

“……”

杭逸走后，括晨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全部暗下来。冬天天黑的早，现在才6点。

晚上吃什么呢？

括晨给杭逸打了个电话。

“喂，回来的时候买条鱼。”

“你好像很喜欢吃鱼。”

“不吃鱼吃屎吗？”

“知道了。”

去隔壁锦城的火车票……最近的是6∶30，再往后就是一个星期后才有了……还有半个小时！括晨又立马跟杭逸打了个电话。

“快回来！去我小姨那的火车快开了。”

“我在拿快递，鱼还没买。”

“别拿了，赶紧回来收拾一下出发了。”毕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杭逸回来后问了干嘛这么快，括晨解释清楚后就让他赶紧收拾。二人打车到了车站，刚好赶上。正常检票上车，一上车括晨倒头就睡睡，睡前还跟杭逸说到了叫他。

去锦城路上的风景一点也不美，光秃秃的树干和干枯的草地，可杭逸还是往窗外看，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突然身边的人打断了他，括晨的头倒在了他肩膀上。他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身边人，似乎只这样看就能知道他生活的所有。

叮咚——下一站，锦城。

“起来了晨晨，快到站了。”杭逸揉了揉括晨的头发。

“嗯……”

刚睡醒的晨晨，声音像小猫一样挠人。

“几点了？”

“九点。”

“哦。”

刚下车就看见括晨小姨和她的两个孩子在车站等着。

“小晨，在这。”

“昂”

“小陈，这位是？”

“我同学，就小时候内个……额，等会”括晨转身问身后背着两个书包的人

“你干嘛要来？！”

“我乐意。”

“……”

“行了小姨，不用管他，今天晚上得在你家住一晚上，让他跟我一个房间就行。明天解决这事行吗？”

“行，我也不懂，你看着办就行。”

“你先跟我说个大概。”

“你妹妹漫漫在补习班被霸凌了，好像每次都这样，她哥知道了就把那几个霸凌者打了，带头那个眼睛上被打青了一块，人家家长要求赔偿，并且让漫漫和元熙兄妹俩道歉，是该道歉，可漫漫也受欺负了呀，咱不能白让人家打了，而且元熙也不同意道歉和赔偿，他说这事正当防卫，我也不懂这个，你看看这事怎么办啊。”说着，就要哭起来。

“哎哎小姨先别激动，我记得漫漫好像是9岁，元熙是12岁对吧？”

“对，漫漫后背上，胳膊上全是伤。”

漆黑的夜里，女人消瘦的身旁的两个小小的身影低着头一声不吭。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门口。

“来，漫漫，让哥哥抱抱”括晨对着那瘦弱的小女孩张开了手臂。小女孩也配合的钻到了她的怀里。

“你把东西放那边就行”小姨对杭逸说，还指了指最里面那间屋子。“那间是专门给小晨准备的，今天晚上你俩就先睡一个房间吧。”

“好。”

括晨感受到小女孩的身体有轻微的颤抖。

“漫漫，把衣服掀开让哥哥看看好不好？”括晨蹲着，与漫漫平视。

小女孩迟疑了一会儿，将左右两边的袖子掀开一小段，上面有冻疮有水泡，还有几个笔扎的黑洞。

括晨看到这些，瞳孔缩了一下，那双漆黑的眸子里蕴含着恼怒，震惊，不可思议。

“漫漫，告诉哥哥，是谁弄的？”

小女孩眨了眨眼，没说话。

“是不是李雅欣？是不是她!？”括晨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没想到那群人还敢。

小女孩还是不说话。

“好了，时候不早了，先去休息好吗？”杭逸在括晨后面用手撸了撸括晨的毛说。括晨知道自己情绪有些激动，这句话不仅是跟他说的，也是给漫漫说的。

杭逸也蹲下来对着漫漫说：“哥哥因为你的事有些累，所以你要听哥哥的话，先去休息，明天再说好吗？”

慢慢点了点头

“去吧。”

漫漫机器人一样转身回屋。

“小姨，你也早点休息，我回屋了”括晨说完这句就回去了，杭逸跟在他后面。

两人都洗完躺在床上的时候，杭逸开口了：“讲讲？”

括晨头枕着手看着天花板，空气陷入安静。过了一会，括晨开口了：“她叫肖漫，那个男孩叫肖元熙，漫漫一年级时，每天放学回来都灰头土脸的，然后我就察到了李雅欣，李雅欣是漫漫班里的一个女同学，经常在放学后带着人拿泥巴扔她，那次我警告了她一次，没想到她变本加厉。”

“他们爸爸呢？”

“在外地工作，估计不知道这事，毕竟他半年回来一次。”

杭逸变了个姿势，换成了跟括晨一样的姿势，同样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过了一会杭逸察觉到了身边人的感情变化，把人捞进怀里，手一下一下地给他顺着毛。

“好了，不哭”杭逸把下巴抵在他头上轻声说。

当感受到身边的人呼吸平稳下来后，杭逸在括晨脸上啃了个不太明显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