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还惊魂未定，一个劲的往刘耀文怀里钻。本能让他忘记了自己还在和刘耀文保持距离，他现在只想找个依靠。

刘耀文也感受到了他的动作，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和李静茹对峙。

李静茹看着两人的动作，自嘲的一笑。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咯。”

李静茹一挽袖子，亮出自己的胳膊——胳膊上全是血痕和刀疤，有的地方结了痂，有的地方直接惨不忍睹。

她抱着脑袋，缓缓蹲在地下，浑身颤抖，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些什么。

“你们都是骗子……说好了不会嫌弃我的，结果现在还是和对待姐姐一样……”

“凭什么……”

出于老师对学生关心的本能，刘耀文觉得这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把她刚刚断断续续的话连接起来，大概就是：她还有个姐姐，家里人待她姐姐很不好。她出生后，家里人说会好好爱她，结果还是和对待姐姐一样。

再加上李静茹上次和自己说的没钱买书，家里都是种地的，刘耀文越发觉得这事很严重。

警笛声响起，是刚刚刘耀文报的警。

宋亚轩的情绪差不多稳定住了，他挣脱开刘耀文的手臂，脸有些红。

“那个……是你报的警？”

刘耀文点点头。

“谢谢。”

刘耀文觉得这话太客气，刚想说“咱俩客气什么”，转念一想，还是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警察来了，他们一眼看到了蹲在地下的李静茹，走近想把人拉起来，可李静茹死活不肯，眼睛发红，还在大叫着什么。

“我恨透你们了！别碰我！”

声嘶力竭地，来公园玩耍的人们都纷纷围过来。

宋亚轩想要走，却被刘耀文拉住了。

“干嘛？”

“你不能走，我们是当事人，要录口供的。”

刘耀文说的在理，宋亚轩只得叹口气，跟着上了警车。

李静茹被安排在另一辆警车里，警察们怕她不安分，还给她上了手铐。

宋亚轩经过刚刚的情绪波折，现在心里很难受。他几乎没有见过那么疯狂的人，除了他爸爸喝酒之后。

爸爸还在世的时候，几乎嗜酒如命，天天喝酒到深夜，烂醉如泥般倒在街头，妈妈无数次不要脸面地出去找他，拉他回家。

他喝酒后的脾气很大。经常因为一件小事就动怒，每次都大打出手，摔东西之类的，数不胜数。宋亚轩的后背有一道疤痕，就是爸爸喝酒后用玻璃杯划伤的。

爸爸在酒醉后的一场车祸中去世。从此，妈妈从家庭主妇变成了打工人。她现在极少回家，只是每个月往家寄钱，多的时候一两千，少的时候也就四五百。

想到爸爸，宋亚轩竟不觉得悲伤，内心毫无波澜，仿佛是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思绪飘到了大老远，宋亚轩回过神来时，警察局已经到了。

刘耀文给他解开了安全带，这样亲密的举动让宋亚轩有些不适应，他拉开车门，飞快的跑了出去。

刘耀文望着车窗外宋亚轩的身影，笑了笑，也下了车。

李静茹带着手铐，刚刚在车上冷静了一会儿，情绪也恢复了正常。她愧疚的看着宋亚轩，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她到今天，什么事都没做好，还把自己害进了警察局。

刘耀文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后悔也没用，她要为她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刘耀文和宋亚轩被带到一间屋子里，负责给两人录口供的警察指着那两张凳子：“坐。”

宋亚轩坐下来，心里满是紧张。刘耀文却很平静，还碰了碰宋亚轩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怕。

“你们两个，谁报的警，谁是当事人？”

“我报的警，他是当事人。”刘耀文说道。

“好，我先问当事人。”

“姓名？”

“宋亚轩。”

“与肇事者的关系是？”

“就普通大学同学，但是，她喜欢我。”宋亚轩如实回答。

“年龄？”

“19。”

“请问你还知道肇事者的私人信息吗？”

“完全不知道。”

“那么您能不能把事发经过完整的描述一遍呢？”

于是宋亚轩就把这件事完完整整的讲了一遍。讲完后，刘耀文差点愤怒的站起身。

“这位先生，您先别动怒，我问一下，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刘耀文刚想回答，却被宋亚轩抢了先。

“他是我……”

“我我我们是师生关系，他是我的教授。”

宋亚轩给了刘耀文个眼色，生怕他乱来。

警察好像已经看出些端寐，笑不言语。

“那好，该提问另一位先生了。”

“姓名？”

“刘耀文。”

“年龄？”

“23。”

“您与肇事者的关系？”

“她也是我班的学生。”

“您从家到达现场大概用了多长时间？”

“十多分钟。”

警察点点头，对两人说道：“好的，口供录完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我会再给你们打电话，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刘耀文和宋亚轩对视一眼，一齐走出房间。

路过李静茹的口供室，宋亚轩停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

而此时，李静茹也在接受盘问。她悔不当初，但错事已经办了，是无法挽回的了。

“骚扰动机？”

“我喜欢他。”

“您家或许有什么背景？”

“没有。我家……”

李静茹想到那个如监狱般的家，嘴角略微上扬，眼里透露出无限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