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帮帮我，求你了，只有你能帮我了！”林辉然哀求道，“他可是年级第一啊，怎么能因为这种事就开除他！”

　　“可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太恶劣了，”林父皱着眉，“校董会已经决定了劝退处理。”

　　“爸，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林辉然急得快哭了。

　　“你……是不是还喜欢他？”林父一向溺爱儿子，他可以接受儿子的请求想办法留下哲瀚，却不能接受儿子跟一个Alpha在一起，他想起自己当初还为了让儿子跟哲瀚在一起而去威胁张父，就深深地感觉到后怕，万一当初张家同意了，那可就出大事了。

　　林辉然沉默不语。

　　林父板起脸，严厉道，“我不允许你跟一个Alpha在一起。”

　　林辉然垂着头低声说，“只要你把他留下来，我就再也不喜欢他了。”

　　自己的儿子一向倔，但是却说到做到，这也是让他自豪的一点，于是他想了想还是妥协了，拿起手机给张家打了个电话。

　　当天晚上哲瀚就被接回了家，此后也都是在家里住，学校默认了这种行为。

　　第二天校运会上，哲瀚并没有来学校，龚俊很担心，向罗文星递了假条，罗文星没有批假，他不是不想批，只是学校规定了没有特殊情况校运会期间不允许批假。

　　直到第三天龚俊才获得了下午放学到翌日下午第一节课前的短暂假期。

　　这几天他听了很多风言风语，罗文星也跟他说了，出了这样的事，再加上之前打架的事，哲瀚的保送名额转到了龚俊头上，不过他当场就拒绝了。

　　龚俊到张家找哲瀚，他家却空无一人，给哲瀚发信息也全部石沉大海，不得已他只能匆匆吃了晚饭，就到街上找他。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八点，哲瀚常去的那家酒吧营业了，龚俊才得以进入。

　　此时刚开门，酒吧里还没有几个客人，哲瀚坐在他专属的位置上，看样子已经呆了很长时间了，他的脚边有一篮子的空酒瓶。

　　龚俊走了过去，酒保可能是得了苏苏的吩咐并没有拦他，苏苏知道他请了假肯定会第一时间跑来找哲瀚。

　　“瀚瀚。”龚俊坐在他身边。

　　“啊，你来了，”哲瀚睁着迷蒙的双眼，小小地打了个酒嗝，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低声嘟囔着，“我就知道是你，我闻到柑橘味了。”

　　“嗯，是我，”龚俊知道现在的哲瀚很迷糊，他也慢慢地问，因为他发现喝醉了的哲瀚意外的坦率，“你说不能跟我交往，是因为你是Alpha？”

　　哲瀚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他委屈地嚷嚷，“可是你居然能标记我！”

　　我当然能，我还能让你变成我的专属小猫咪，龚俊心想。他那天回宿舍以后特意打了个电话给父亲，父亲告诉了他一些事。

　　“我问你，不要想别的，你喜欢龚俊吗？”龚俊问，他捏着哲瀚的下巴，迫使对方盯着自己。

　　哲瀚眨了眨眼，似乎在分辨眼前的人是谁，他的酒量不好，坐在这里一晚上喝了吐吐了又喝，要不是酒保拿给他的是最低度数的甜甜水，他早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嗯。我喜欢你，”哲瀚抓住龚俊的手，力道轻飘飘的。他虽然晕乎乎的，可是凭借着信息素，他还是能认得出来，“你是龚俊，我知道。”

　　“我也喜欢你，”龚俊笑了，“我们ML吧。”

　　哲瀚的脑袋当机了，“……啊？”

　　“可……可是爸爸说会给我伪造一份二次分化报告。”哲瀚结结巴巴地转移话题，“校长会证明它的真实性。”

　　“然后你以后就要以Alpha的身份生活在那些风言风语中？”龚俊抓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摸上了他的后颈，“我们可以把它变成真的，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哲瀚想说，他并不在乎自己是个Alpha还是Omega，甚至如果是个Omega还更好一点，这样既能解决张家的问题，也能解决龚俊的问题。

　　“我没有问题，对我来说，你是Alpha还是Omega其实并不重要。”龚俊说，哲瀚这才知道自己刚刚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那就更好办了。”

　　“可是，要怎么做到？把它变成真的。”

　　“你还欠我一件事，”龚俊笑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手搭在哲瀚后颈那块敏感的皮肤上摩挲，“记得吗？”

　　哲瀚乖乖地点了点头。

　　龚俊用哲瀚的手机模仿他的语气给张母报了平安，说今晚在小雨家睡，然后就带着哲瀚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哲瀚断片了。

　　断了，但是又没完全断，尤其是当他看到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时，记忆瞬间就连上了。

　　龚俊有些好笑的看着一脸严肃的哲瀚，“怎么了？”

　　“我是谁？”

　　龚俊一下就想起了哲瀚上次在自己的床上醒来时也是类似的反应。

　　“你又失忆了？”

　　“不，我觉得我有性别认知障碍了，”哲瀚一脸认真，“我到底是Alpha还是Omega？”

　　“瀚瀚，你知道Enigma吗？”

　　哲瀚一脸迷茫。

　　“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我不是个Alpha，”龚俊说，“我是Enigma，世上已知的第七种性别。”

　　“还有第七种性别？”

　　“Enigma是优于ABO的基因，如果公开会引起社会动荡，所以被隐瞒了下来，虽然很稀有但在全球也不少，不过大多数Enigma至死也不会知道自己是Enigma，他们只会以为自己是Alpha。”

　　“我不懂，但我大为震撼。”哲瀚惊呆了，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要崩塌了，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家当年也是因此被迫迁往国外的，”龚俊轻声说，“Enigma天生不受fqq影响，各方面身体素质都高于Alpha，甚至能把Alpha和Beta转变为Omega。”

　　“等、等等，”哲瀚有些艰难地说，“所以，所以我是被你、我现在是一个Omega？？”

　　龚俊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你昨天同意了的。”

　　“你要早说我不就不用那么纠结了！”哲瀚手痒，哲瀚想打人。

　　“那我之前也不知道嘛，”龚俊感觉自己又无辜又委屈，“我以为我只是标记了一个Omega，我之前知道你是Alpha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呢。”

　　“嫌弃我的性别？”

　　“不，当然是惊讶于我居然能标记Alpha。”龚俊的语气带着得意，然后就被打了。

　　但是哲瀚忘了，他现在身处狼窝，而且是已经互表了心意的情况，于是哲瀚被报复了，他被龚俊按着又睡了一觉。

　　等到哲瀚揉着腰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了，他没有跟Alpha睡过，不知道Enigma跟Alpha比起来持久力的差距有多大，总之他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

　　不过除了信息素改变了以外，别的例如体力之类的倒是都没有变化，哲瀚还是很满意的。

　　可能也有一点区别，他觉得自己的肤色变得更白了，是那种可以在阳光下反光的白。

　　如果他问龚俊，可能会更直观一点，因为龚俊觉得他的屁股更软了。当然他是不会问的，所以这事除了龚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下午的时候两个人回了学校，他们一起出现的时候，学校论坛又沸腾了，学校论坛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活跃过。

　　因为这两个人居然和好了，而且还一副甜甜蜜蜜的样子，据见到学神的人说，学神已经彻底被标记了，让其他人都死心了吧。

　　Omega就是这一点很不好，关于信息素的事一点隐私都没有。有没有被标记、临时标记还是彻底标记，甚至fqq在哪天、持续了几天、跟哪个Alpha度过的，只要看和谁一起请了几天假就知道了。

　　况且信息素的味道表现得非常直白。

　　搞得学神一整天都很不自在。

　　大课间的时候龚俊陪哲瀚去了校医室做分化检查。

　　校医给出了一份二次分化的报告，上面写了哲瀚确实是一个Omega，在校运会时会散发出Alpha信息素完全是因为还处于未彻底分化期被fq的Omega引诱出了Alpha信息素，随后在某个Alpha的“帮助”下完成了二次分化，从此以后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Omega了。

　　得知此事的家长们终于也才消停了下来。

　　“从Alpha变成了Omega，”哲瀚摸摸下巴，“总感觉有点亏。”

　　在两人和好后，任劳任怨的小雨又跟苏苏坐到了一起，龚俊也回到了哲瀚的身边，两个学神明晃晃的坐在一起，边谈恋爱边用成绩碾压着众人，真是好令人心酸。

　　“你在床唔……”龚俊话没说完就被哲瀚狠狠捂住了嘴，他用杀人似的目光瞪着龚俊，龚俊默默举起了双手表示求饶。

　　哲瀚才松开了手，脸颊有些红红的。

　　你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龚俊用口型跟他说着，哲瀚斜了他一眼，后者凑过来讨了个黏糊糊的吻。后桌的小雨简直想自戳双目，这次换座位他和苏苏不巧成为了两人的后桌，一想到接下来黑暗的日子，他顿时感到了无尽的绝望。

　　桌子上龚俊的徽章盒里已经装满了八个徽章，里面还放着两枚彩色的发卡和小皮筋。

　　窗外蝉鸣依旧，哲瀚却不再感觉吵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