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丁程鑫设想过一万个再见到马嘉祺的场合。

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在家长会上。

01

乱糟糟的楼道里，丁程鑫手里捏着小粽子刚才塞给他的成绩单，视线越过攒动的人群，死死盯着正朝他方向走来的人。

狗蛋祺……

是那个初中的时候总喜欢和他作对的捣蛋同桌，笑他笨说他傻乎乎的不会算题，然后举起手里的满分答卷敲一敲扔到他桌面上，揉揉他脑袋洋洋得意地看他说，要不要哥教你怎么做。

那时候丁程鑫觉得他嘚瑟又没礼貌，可那个人又每天早上推给他一盒热牛奶，每次都说是自己不小心拿多了的，就勉勉强强送你一个吧。

还有一次，丁程鑫上课头疼得厉害，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一睁开眼就躺在了医务室，旁边坐的正是他那个调皮的同桌，满脑门的汗，痴呆地看着他，愣是把虚弱的丁程鑫给看笑了，抓起个床头的卷纸丢过去说：狗蛋祺，你傻了吧。

记忆中少年模糊的轮廓与正走来的身影渐渐重合，丁程鑫看得越发清晰了，之前只比他高一点的马嘉祺，现在看着已经比他高出半个头了，当初稚嫩的脸颊还圆乎乎的，现在已经长得有棱有角。

那人穿的风衣敞开着，迈着大步的时候衣角微扬鼓着风，干练又霸气，嘴角带着平和的笑同旁人打招呼，又温柔得很。

丁程鑫看得挪不开眼，他现在必须承认：男大十八变，那个以前淘气的狗蛋祺，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抽条成一个谦谦公子。

“丁程鑫？真是你啊！”

马嘉祺看到丁程鑫也惊喜，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嘴边还扬起个傻里傻气的笑。

看着眼前人这幅模样，丁程鑫心里暂且收回了些刚才的判断，好吧，并没有温柔霸气很多，好像还是个会捣蛋的样子。

“嗯，来给外甥开家长会的”

说完家长会丁程鑫心里有几分失落，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家长会上遇到马嘉祺，心里隐隐的不安：马嘉祺是不是已经结婚了，连小孩都有了。

“你外甥？在这个班吗？”马嘉祺指了指班牌问，“叫什么啊？”

“小粽子”，丁程鑫藏不住情绪，说话的声音很低，心里的那点失意全写进躲闪的眼神里，还佯装轻快地跟马嘉祺开玩笑，“你这个老同学不仗义，结婚了都不通知一声的”

“结婚？”马嘉祺挑挑眉无奈地看丁程鑫，抬手轻弹了下丁程鑫的额头，“想什么呢？冤枉啊，没有的事”

说完凑近丁程鑫紧接着道，“虽然这些确实都是我的孩子”

丁程鑫一脸疑惑，“什么意思哦？”

“什么意思哦？我是老师啊”，马嘉祺没忍住，像从前那样揉了揉丁程鑫的脑袋，“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笨笨的”

“狗蛋祺！”一个动作让丁程鑫有种回到初中的错觉，条件反射地皱起眉捏起拳头喊马嘉祺。

“开始了，先开会咯”

一个家长会开了快两个小时，丁程鑫坐得腰发酸，心里嘀咕着这马嘉祺当了老师怎么更啰里吧唆了。

同办公室老师张真源看马嘉祺踩着轻快的步子进门，满面春风的，和平日里完全是两个调性，不由得侃他。

“马老师遇桃花了？状态这么好，开了两个小时的会”

马嘉祺端起水杯大口吞水润嗓子，而后回味地说，“有个家长，挺好看的，想多看会儿”

张真源正批作业的手停下了，握着红笔啪地拍了下桌子，“马嘉祺！你冷静好吗？那可是学生家长！”

马嘉祺想着丁程鑫，自然觉得没什么不对，可现下听张老师这么一说，是有些不对劲儿，赶紧澄清，“我没有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着才想起，刚才家长太多太乱，连老同桌的联系方式都没来得及问。

可惜。

02

第二天课间，小粽子莫名其妙地从办公室出来，小脸皱巴巴地噘着嘴，小朋友满脑子的疑惑：明明这次考试考了100分的，怎么还是会被叫家长？

而且，马老师还点名说要舅舅去。

“舅舅，你就去嘛~”晚饭桌上，小粽子抓着丁程鑫的胳膊，软着奶乎乎的嗓音说。

“你是不是闯祸了？”丁程鑫逗他。

“才没有”

“没有？”丁程鑫对着厨房里那个正在煲汤的背影扬了扬头，“喏，没有的话，你让丁程悦去啊，叫我去干嘛？”

“我也不知道啊”，小粽子鼓起腮帮子眨巴着眼睛，“是马老师跟我说，一定要叫舅舅去的。我都说妈妈出差回来了，可是马老师说，妈妈出差太辛苦，要好好休息”

丁程鑫突然坐正了身子，转头问小粽子，“是马老师……让我去的？”

“嗯”，小粽子重重地点点头，“舅舅，我们都要听老师的话哦”

丁程鑫极不自然地夹起最近在戒的一截辣放进嘴里嚼，嘴里应着知道了，心里想这个狗蛋祺葫芦里卖什么药。

突然一股火辣辣的冲劲上了头，丁程鑫才猛地清醒，“好辣啊！”

……

丁程鑫的舞蹈工作室离学校不过几步路，下午他稍微早下了会儿班去找马嘉祺。

“马老师”，丁程鑫敲敲办公室半掩的门进来。

马嘉祺倒先措手不及了，原先没想过人会来得这么早，桌面上正铺着小粽子的满分试卷试图找点错误出来，要不冒然请家长这件事实在不太好解释。

可错误还没找到，人就先来了。

“你……先坐吧”，马嘉祺拉出把椅子给丁程鑫腾出来，“嗯……累了吧。喝水吗？”

“不了”，丁程鑫摆摆手说，“谈事要紧嘛”

“好”，马嘉祺慌张地敲敲桌面，然后清清嗓子，凭借作为老师期末写素质报告册评语的经验，努力找些跟小粽子有关的话题，“小粽子在学校表现很优秀，成绩也好，管理能力组织能力都很强，其他孩子也喜欢跟他玩……”

丁程鑫坐在对面听得一头雾水：我家外甥这么好，为什么还要叫家长？

马嘉祺自己说着也觉得不太对，得赶紧扒点儿小粽子的问题来说说了，余光瞥了瞥桌面上的那张试卷，算了，鸡蛋里的骨头也是骨头。

“但是”，马嘉祺把那张试卷往丁程鑫跟前挪了挪，指着试卷上的一道题说，“这道题，有更简单的做法，他做复杂了……”

马嘉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丁程鑫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被这个奇葩理由堵得一时无语凝噎，过了会儿才不可置信地咬着牙说，“狗蛋祺！你叫我来，就是给我讲小学生的题怎么做简单？你爱给我讲题的毛病现在还没改？”

马嘉祺心虚地搓搓手，对着有些炸毛的丁程鑫尴尬地笑了笑，“别激动嘛。来都来了，加个微信？”

丁程鑫别过头躲马嘉祺的眼睛，突然紧张起来攥起衣角，支支吾吾道，“要我微信……就直说啊，还叫家长，以公谋私吗？”

看着丁程鑫的样子，马嘉祺倒坦然了，厚脸皮地说，“老师也会犯错嘛”

丁程鑫走后，马嘉祺如释重负地靠在椅子上，心里想着丁程鑫刚才的神色，嘴角傻乐着，丁程鑫真是一点儿没变，还和初中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紧张害羞就不敢看人眼睛。

马嘉祺心里盘算着，对于追丁程鑫这件事，原本没什么把握的。

可现在看来，有戏！

03

晚上丁程鑫窝在被窝里翻马嘉祺的朋友圈，知道了他一路保送上了师范。也难怪，毕竟总爱给别人讲题，丁程鑫心里嘀咕着。

在初中那个不早不晚的年纪里，很多事都是记得却记不清了，那时候以为自己会把班里每个人都牢牢记在心里，可事实却是现在听起某个人的名字都觉得陌生。

比起同龄人，丁程鑫早早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他高中是在国外一所知名的艺术学校读的，去那里学跳舞，一学学了七年，连大学也干脆在国外读了。

关于初中毕业那天的记忆，很模糊，印象里只有咸咸的海水的闷热的海风，他和几个关系好些的兄弟去了海边，当然也有马嘉祺。

马嘉祺问他是不是一定要去国外了，丁程鑫说是，可说的并不开心，甚至还有些烦躁，那时丁程鑫觉得一定是因为热风吹得太闷，才把心情闷坏的。

马嘉祺跑到海里，捧起一捧海水扬到丁程鑫脸上，用这种方式给他加油送行，他还喊着，“笨笨的丁程鑫以后要成为大舞蹈家了！”

那时候没有手机，同学录里的电话那栏都是空着的，留言里也只有歪歪扭扭的两个字：祝好。

那时候太小，各自选择了不同的路后，就真的可能永远分道扬镳了。

丁程鑫不太记得那些兄弟的样子了，可对那个淘得不行的同桌却念念不忘，他总想跟马嘉祺证明，他丁程鑫已经是个大舞蹈家了。

丁程鑫翻出后天下午演出的电子票据，指尖停留在赠送键上犹豫：到底要不要叫他来看表演啊。

“小粽子”，丁程鑫喊着，“来一下”

“肿么啦舅舅？”小粽子屁颠屁颠跑来趴在丁程鑫床边问他。

丁程鑫摸摸鼻尖假装随意聊天的样子说，“我问你啊，后天下午……马老师有没有课？”

“有诶，马老师后天下午有满满的课呢”，小粽子说完想了想接着又问丁程鑫，“舅舅，你问这个干嘛呀？你也要听马老师上课嘛？”

“我上他的课干嘛！”丁程鑫立马反驳，“我又不是小孩”

小粽子在一旁笑眼弯弯地看着丁程鑫，说舅舅笨笨的，连我的题都不会做，然后喋喋不休地夸马老师讲课有多厉害，那股子学生对喜欢的老师浓烈的崇拜感一览无余。

丁程鑫听累了，直接把小粽子赶回卧室睡觉，一个人噘着嘴对空气嘟囔，“讲课厉害有什么好的？还不是看不成我的表演？”

丁程鑫收回电子票据，没有点击赠送：没福气的狗蛋祺。

04

这次的舞剧演的是《画皮》，丁程鑫跳小唯的角色，是个美艳倾城的狐妖。后天一大早就去了大剧院做妆发。

学校里，小粽子上完上午的课，拿着假条来找马嘉祺签字，“马老师，舅舅今天要演出了，我可以请假去看嘛？妈妈已经来门口接我啦”

“你舅舅今天有演出？”

正埋头写教案的马嘉祺听到这个消息猛地抬头，把面前的小粽子吓了一跳，懵懵地点头。马嘉祺给批了假条后，急匆匆地抓起手机看时间：得赶紧过去，要不该来不及了。

张真源悠哉地回来，正准备享受一下午没有课的清闲时光，马嘉祺一个教案飞在桌上，露出小白牙笑得不怀好意，“张老师，拜托，帮忙上个课？”

张真源：……

马嘉祺安排好学校的事后，抓起外套就往省剧院赶，路过花店买了束花，字条歪歪扭扭地写了四个字：演出顺利。

到剧院门口才发现演出有多火爆，黄牛票被炒了好几番，无奈之下还是一口价买定挤了进去。

（！！马老师冲动行为，请勿模仿，拒绝黄牛！！）

演出刚巧开始，一束冷光打下来，丁程鑫一袭白衣起舞，小狐妖甩开衣袖转圈，如临凡的仙子那般灵动，身软如云絮又轻如燕。

马嘉祺不由得看出神，曾经那个笨笨的同桌真的成了大舞蹈家了。

幕落，掌声涌动，马嘉祺跟着一起卖力鼓掌，把手都拍红了，然后抱着花站在门口等人出来。

“狗蛋祺？”丁程鑫先看见马嘉祺的背影有些惊喜地喊，快步跑到马嘉祺跟前问，“你怎么会来？”

“我……顺路来看看”

“顺路？可是学校离这里很远诶，而且……你不是下午有课吗？”

“绕了一下，不就顺路了？”

丁程鑫噗嗤一笑，“狗蛋祺，你傻了吧。绕一下，怎么还能叫顺路啊……”

马嘉祺哦了一声又反问丁程鑫，“那你怎么知道我下午有课？”

“我……问小粽子的嘛”，丁程鑫支支吾吾地说。

“那你问这个干嘛？”

“我……”

丁程鑫妆容还没卸下，腮红在路灯下更绚丽了，他偏过头不去看马嘉祺的眼睛。在萧瑟的秋日里，两人心里各怀了一整个春天，彼此隐约懂得，但谁也没继续拆穿。

“喏，恭喜演出成功啊”，马嘉祺把手里的花递给丁程鑫说。

丁程鑫接过花的时候，心跳砰砰，那是一束鸢尾花。

鸢尾花——我想你了。

两人并肩走在南滨路上，轻柔的晚风裹挟着江水的湿潮扑面而来，丁程鑫仰着头问马嘉祺，“狗蛋祺，我跳得好吧？”

还没说完脚下一滑，重心不稳差点摔倒，还好马嘉祺反应快一把扶住，不由得想逗他，“诶，跳舞的时候那么灵活，怎么走个路还是笨笨的？一点儿没变啊”

丁程鑫懒得理他，推开马嘉祺又问他一遍，“跳得好不好嘛？”

“好”，马嘉祺坚定地回答，“好到让我想起一句诗”

“什么啊？”

“从此君王不早朝”

“狗蛋祺！你过来，让我打！”

马嘉祺说完就跑，丁程鑫抱着花追着马嘉祺作势要打他，连同刚才他说自己笨的账压在一起算。路灯下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重叠在一起。

其实没有变的不止我吧，丁程鑫想，马嘉祺不也是和以前一样爱捣蛋嘛。

05

之后的每晚，马嘉祺都会和丁程鑫说晚安。

早上去学校路过舞蹈工作室的时候，会像以前那样在门口给丁程鑫放一盒热牛奶，丁程鑫认认真真说谢谢，马嘉祺却笑话他个子长得慢，多喝一点儿，还能蹿一蹿。

丁程鑫听了掐马嘉祺胳膊瞪他，“就多余谢你！”

但终究是吃人的嘴短，为了报答每日的牛奶之恩，丁程鑫在教师节那天订了一束花给马嘉祺，早上没去上班就跑到学校去送花。

“马老师，节日快乐啊”，丁程鑫把花放在马嘉祺的办公桌上，笑意盈盈地看他。

“哟，这么有心啊，谢谢小丁同学了”

马嘉祺说完，办公室门被敲了敲，一个年轻的女老师抱着个心形礼盒进来，神情极不自然地看马嘉祺，“马老师，节日快乐啊”

马嘉祺说完谢谢想说不用了，但那女老师看见屋里还有陌生人，就没多留放下东西转头就走了。

丁程鑫盯着桌上的心形礼盒只觉得刺眼，但又不好说什么，嘴硬道，“你不用谢我，花是小粽子给你的”

马嘉祺看了眼桌上的花挑挑眉，“哦？小粽子……送我玫瑰？”

“小朋友嘛，又不知道！”丁程鑫也自认离谱，但碍于面子只得一路嘴硬下去。

办公室门口叽叽喳喳地，一群小孩跑进办公室来给马老师送祝福，丁程鑫看见小粽子手机捏着一张贺卡也溜进来了，一时间只觉得头大。

“舅舅，你怎么在这里呀？”小粽子进了门就看见自家舅舅也在，睁着黑黝黝的大眼睛好奇地问他。

丁程鑫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马嘉祺顺势接过话，“你舅舅来帮你送礼物哦”

小粽子更迷糊了，“舅舅帮我送什么礼物啊，自己的事要自己做啊，我的礼物我自己可以送的”

说完把手里的贺卡递给马嘉祺，“马老师，教师节快乐，我们永远爱你哟”

小奶音糯糯的，听得马嘉祺心里暖，抬手轻轻捏孩子肉肉的小脸，“谢谢小粽子啦”

然后抬起头看了眼丁程鑫接着道，“小粽子真是有心了，还送老师两份礼物，又送贺卡又送花的……”

丁程鑫气呼呼地瞅马嘉祺一眼，满肚子小委屈把脸蛋憋得粉扑扑的。

上课铃响了，小粽子跟其他的孩子又一起叽叽喳喳地走了，走之前跟丁程鑫说了句，“拜拜舅舅”

办公室安静了，马嘉祺看着丁程鑫故意逗他，“中午请你吃饭啊，吃个饺子？都不用蘸醋了”

丁程鑫半天才反应过来，朝马嘉祺喊，“谁说我吃醋了！”

说完哼了一声就走了。

一直都中午丁程鑫都对早上的事耿耿于怀，一个人坐在工作室镜子前嘟嘟囔囔，“你呀你呀，就说是你送的怎么了？还扯小粽子，现在好了，被当场拆穿，丢死人了”

一份外卖送到工作室来，是一只烤鸭。

微信界面弹出一条消息。

狗蛋祺：【没点饺子，觉得烤鸭更适合你，多吃点啊】

【什么意思哦？】

狗蛋祺：【死鸭子——嘴硬】

【狗蛋祺！看我下次不把你打趴下！】

……

丁程鑫越看桌上的烤鸭，越觉得那是马嘉祺在嘲笑他，夹起一块来狠狠地嚼，越嚼倒越清醒了。

一个破盒子就能吃这么大的醋，原来自己已经这么在乎马嘉祺了。

06

下午放学后，马嘉祺一个经常回家都会办公的人，居然一身轻地准备走了。

张真源问起，马嘉祺只说今天要去一趟家访。

张真源若有所思地接道，“啊？刘耀武又闯祸了？”

“不是耀武”，马嘉祺说，“是小粽子”

张真源表示不理解，“小粽子有什么好家访的？”

马嘉祺说，“是小粽子……家属的问题”，说完打了声招呼就走了，留下张真源独自疑惑。

在去小粽子家的路上，马嘉祺大包小包买了一堆吃的喝的，两只手拎得满满的，楼下的电梯口有面镜子，马嘉祺放下的手里的东西整整头发理理衣服。

路过两个散步回家的阿姨看着他笑，跟他打招呼，“小伙子，相亲去啊”

“昂”，马嘉祺想都没想就回答。

“加油啊”，说完还夸了马嘉祺好几句，“这小伙真帅”

到了小粽子家门口，马嘉祺小心地敲敲门，开门的是小粽子的妈妈，看到是马老师，惊喜又惊讶，赶紧请人进来。

“马老师快坐快坐，您还带什么东西啊”

家里正在吃饭，丁程鑫听到马嘉祺的声音蹭得从饭桌上抬起头，抻长脖子盯这个不速之客，直觉告诉他今晚好像要发生点什么。

丁程悦留马嘉祺吃饭，饭桌上一切都很平和，马嘉祺跟家长谈小粽子在学校的情况，丁程鑫早吃完了，还坐在椅子上竖起耳朵听，生怕眼前那个人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果然——

“您放心吧，粽子妈妈”，马嘉祺说，“我会把小粽子当亲外甥对待的……”

丁程鑫脸腾地红了，伸出脚在桌下踢马嘉祺，“学生就学生，什么亲外甥？！”

马嘉祺装得毫不知情，只说粽子妈妈亲切得像他姐姐，就直接这么冒昧地说了，“不好意思啊，下次注意”

“不用不用”，丁程悦忙说没关系，而后推搡了下丁程鑫说他，“反应那么大干嘛”

马嘉祺抬眼看着丁程鑫又撅起的嘴，心里反思，今天逗得有点儿多了，再逗下去怕是要不好哄了，今天还有大事要办呢。

趁着丁程悦送碗碟的间隙，马嘉祺问丁程鑫，“一会儿一起走走？我有事想跟你说”

“不去”

“那我就在家里说？”

“你……”丁程鑫没办法，谁知道这个人今天还能说出什么臊人的话，只得答应，“走！”

两人在小区的公园里走了一圈又一圈，晚霞把半边天染成了橙黄，半明半暗的云层重重叠叠，地上铺着的落叶踩上去吱吱响，傍晚的风吹散心头的闷气。

也吹开丁程鑫心底的情愫。

马嘉祺问丁程鑫，“今天早上，是吃醋了吗？”

声音轻轻的，温柔得很。

“嗯”

“现在承认了？怎么不嘴硬了？”

丁程鑫站定转过身对着马嘉祺，“你才是死鸭子，我的嘴一直都是软的……”

马嘉祺沉下眼眸看丁程鑫粉嫩的唇瓣，“那……我能尝尝吗？”

丁程鑫早就心如擂鼓，低着头躲马嘉祺的眼睛，“狗蛋祺，你这么有礼貌了吗？还会用反问句了……”

丁程鑫的玩笑只是想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但没想到对马嘉祺却成了一种引诱。

他弯腰去寻丁程鑫的眼睛，伸手捏捏丁程鑫的脸蛋，感受到他发烫的体温，他凑近丁程鑫。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直接强吻咯”

“狗蛋……唔”

丁程鑫羞得抬手去打马嘉祺，却反被一把搂进怀里。

一个吻落下，缠缠绵绵。

那是我对你好多好多年的思念。

07

对这个世界，我或许会变得安静圆滑。

可对你，我永远都会是最初的样子。

第一次我没来得及抱你。

这一次，我要抱着你，接很久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