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作间左右两个通道，中间是一整排的重型机器，两边也都是操作繁杂的触摸式电子操控器，哪一个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严浩翔顾不上那么多，手脚并用三两下爬到了重机的上层。他粗略数了一下丧尸的数量，起码在三四十，而他只有两个人。

转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爬上来的弟兄，他在脑海中找了半天名字才想起来眼前人叫什么：“跟着阿蒙多久了？”

“三年。”何杰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主，刚才自己老大杀了盼子，他就站在两人的身后，嘴里连句劝的话都没有，这会儿站在重机上，也没表现出半分退缩。

“怕死吗？”严浩翔问他，摸出两把匕首递过去，目光也随着手上的动作盯着他。

“死过一回，阿蒙哥救得我，也就没什么怕与不怕一说了。”何杰接过匕首，将其中一个未出鞘的放在腕间，用绳子紧紧绑住。

严浩翔还是比较欣慰，虽然没能和贺峻霖死在一起，但有这么个忠心不二的手下陪着，黄泉路也不算太难走。

“外面有多少咱们不知道，但里面这些肯定要先弄死，尽量用冷兵器，否则丧尸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多。”

“我知道。”何杰接过他的话，眼中异常坚定：“翔哥，你就等着去购物中心开跑车接贺当家的吧。这些小囖囖，我何某人还真不怕。”

他话刚说完，一个丧尸顺着重机的操作台爬了上来，手还没伸出来五个指头，瞬间被何杰从大动脉卸下了头颅。恶臭的血喷涌而出，他嫌弃踹了一脚，砸翻了后面准备跟上来的丧尸。

严浩翔被燃起了斗志，放眼看过去，忽然觉得这些丧尸还挺可爱，除了长得丑点。

“何某人？那咱们就比比看，看谁杀的多？赢了获得大餐一份！”

何杰扭过头的眼神跟看二傻子似的，打量了几下确认是自家老大后点点头，表示同意。

一场关于生死的博弈被儿戏化，这些失去了人性的丧尸到死也想不到，它们的命，被两个来自地狱的使者放在嘴边谈论，不过是为了两个快过美味期的烤面包。

严浩翔留着的烤面包是要带给贺峻霖的，他快速奔跑到重机的中间，将一批丧尸引了过去。不料身后与何杰的距离之间被一个动作灵活的操作工占据，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两边，似乎在考虑接下来进攻的方向。

“翔哥！这是个聪明的，我让给你好了！”

身穿蓝灰色的操作工听懂了两人的对话，张着没了一半的嘴把面相转到了严浩翔这边，混着血丝与人肉的哈喇子顺着他的嘴角不停的淌着，两眼放光盯着自己的猎物。

“一个顶俩？”

“一个顶俩！”

既然何杰是个大度的，那他就不能输的太难看。严浩翔放低重心朝操作工奔跑，在两人即将买面对抬手将匕首出鞘直戳进它的眼睛，硬生生剜出两颗眼球。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沙哑，操作工彻底被激怒。一天之内长长的坚硬指甲直奔严浩翔的门面，他半蹲下后仰着躲开，又一刀切断了它的小腿。

操作工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自己瘸了的双腿，扑通一声脸朝地摔在严浩翔面前，双手却死死抓住他的脚腕。转眼间，它刚发力想要贯穿眼前人脚踝的双手被剁下，顺着重机的边缘滑落到地上，迅速就被同类捡起来吃进嘴里。

严浩翔胃里一阵翻腾，有点后悔用这么恶心的手法了结操作工，便一不做二不休，抬手将匕首插进了它的头颅，然后一脚将其踹了下去。

何杰从头到尾蹲在后面观战，身边偶尔有几个把爪子伸上来的丧尸，都被他眼睛不眨的用匕首切断，然后继续盯着严浩翔的动作。

“狠还是翔哥狠。”他拍手叫好，脸上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你何不给他一个痛快，非得这样折磨他？”

严浩翔累的够呛，这操作工生前应该是个练家子，再加上异变后身体各个机能都异于常人，刚才但凡他出刀的速度慢一点，他的脚踝估计已经废了。

“一个顶俩，我不得让你这个观众看的满意？”

“那就开始吧，为了我的烤面包。”

何杰语毕将手腕的匕首抽了出来，同时划向重机两边的丧尸，黑红的血溅了他一身，身边的庞然大物头顶豁然缺了一块，嗵的一声向后倒下。

“这就叫直击死穴一击毙命。”

两人话语间，已经有不少丧尸爬上了重机，不过看起来都没第一个操作工那么聪明，有几个居然在奔跑的时候脚滑摔了下去。

严浩翔耸了耸肩，表示他对此也很无奈，甚至有点想笑。就像何杰说的那样，一击毙命才是他们俩能继续活下去的杀人法则。

抬脚踹飞离自己最近的丧尸，严浩翔一个前滚翻躲开了身后丧尸的围攻，不料一抬眼面前还有一个，正和他四目相对。手飞速从眼前划过，面前的丧尸被割喉，大动脉的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他一个侧身躲过，又一刀扎进对方的脖子里，这才算弄死一个。

越来越多的丧尸顺着重机爬上来，何杰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和严浩翔交换眼神后两人飞身跳下重机，在空旷的过道停顿了下，然后目标明确的朝中央空调管道跑去。

这是他们唯一能逃出去的通道。

严浩翔看准角落里的木箱，借力一跃而起。他手刚抓住管道下面的栏杆，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脚被跟在身后的丧尸一把抓住，硬生生将他从半空拽了下来。

他头不小心撞到墙上，眼前一阵晕眩，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又被丧尸硬拖着往前挪了数米，后背在地上摩擦，和丧尸的血混在了一起。

何杰见状大喊一声不好！甩出手里的匕首正中其中一个丧尸的门面，严浩翔被拖拽的速度慢了下来，他飞身扑过去砍断其余丧尸的手，情急之下掏出枪将近身的几个丧尸射杀。

“翔哥！翔哥！”他放声大喊，生怕严浩翔彻底昏死过去。

“叫阿蒙去一楼的出口接应我们！快！”

事已至此，冷兵器只能解决近身的丧尸，这里少说还有二十来个。他们的体力消耗太大了，不足以继续战斗下去。

严浩翔从口袋摸出消音器装在枪口对准丧尸，枪枪爆头弹无虚发。

眨眼间遍地都是令人作呕的尸首残骸，发出阵阵恶臭充斥在无法空气流通的操作间。这样下去他们的体力也好心理也罢，都会承受巨大的折磨。

何杰从严浩翔的口袋掏出卫星电话打给阿蒙，那边却迟迟没有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