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哥,那边传来话说一切都准备好了,今晚必定要让吴五那小子出点血,也不枉费咱们跟他兜了这么久的圈子。”阿蒙推开机械库的门,手上还拿着锋利的瑞士军刀,仔细擦拭干净后动作利落的放回刀鞘,对着自家老大吹了个长长的口哨。
严浩翔笑而不语,站在仓库高处窗口射下来的阳光下,伸出一只手挡了部分光亮,笑盈盈的看着阿蒙:“天气不错呢!是个交易的好日子。晚上记得早点过去,我有话跟贺当家的说。”
“得嘞!”
两家人在夕阳耗尽最后一束光亮开始陷入黑暗后由城东和城西同时出发,目的地是城中一家百年仓库。据说吴五赚的钱都砸在了这里,为的就是能将利益最大化。
贺峻霖坐在车里打瞌睡,身边的虎子转过头看他,突然伸出大手拖住了对方摇摇晃晃的头,然后轻柔的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盯着眼前睡着的老大眼底有几分动容。这样恬静的睡眼放在任何一个年代都该是被捧在手里心疼的富家少爷,现在却跟着他们这群亡命徒没日没夜的奔波在每一次交易的路上。一想到之前经历过的那些,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这是?还没开始就垂头丧气的,我今儿心情好,可别因为你这一口气叹的黄了我的生意啊!”贺峻霖猛然从梦中惊醒,手指间有些许冰凉,他低下头缓缓舒展了几下手指问虎子,心里突然涌上一阵不祥的预感:“还有多久到?”
虎子看了看道路两旁拥堵的车辆,皱着眉头道:“最少半个小时,往常这条路没有这么堵过,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而此时在城市另一边的严浩翔也陷入了同样的困境,平时也就算了,今天是周六,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堵才是。他目光扫了一圈坐在身边的其他人,拿出手机给那边打了过去。
“今天,有些奇怪。”
“大凶,不祥。”贺峻霖简洁明了的回了句,看向车窗外的眼神逐渐变得不那么平静:“再等十分钟,如果还是这么堵就取消交易,我怕有内鬼。”
“好。”严浩翔挂了电话下车去查看道路前方的情况,除了一眼望不到头的车辆什么都没有。身边是和他一样神色焦急的出行者,都在等待一个道路畅通的消息。
突然,从前方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女人和小孩儿的尖叫声,因为距离太远到了他们这里只能隐约听见几声断断续续的救命。阿蒙察觉到自家老大的不对劲也下了车,走近对方的身边问:“怎么了?”
严浩翔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说话,微微低下头闭上眼睛辨别声音的来源。听起来像是人与人之间的争吵,也像是谁受到绝对的惊吓而发出的惨叫。
司机看着自家老大专注的神情没敢去打扰,回头看了好几眼震动很久的手机,盯着那个熟悉的名字挣扎了很久后从后排座位上拿到手里,颤抖着按下接听键。
“严浩翔快跑!往城外跑!我这里爆发了一种病毒!我艹这什么鬼东西!”电话挂断的突然,司机耳边仿佛还重复着对方刚才那句焦急的话。
“老大!贺当家的说他那边爆发了一种病毒,让您现在往城外去跟他汇合!”
话音刚落,离他们最近的十字路口突然发生爆炸,几个人眼睁睁看着刚刚还活生生坐在车谈笑风生的情侣在一瞬间变成肉体碎片。尸体被炸到空中后猛地落下,半截胳膊流着黑红的血以最直接的方式刺激着人们的视神经,严浩翔骂了句娘下意识就要坐回车里。
刚一转身他后背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一个踉跄扶在了车顶,接着就听见阿蒙大喊一声小心!四周的爆炸声仿佛要将耳膜震碎,平时看起来坚硬无比的车子此时就像塑料制作的一般不堪一击。除了遍地横尸还有临街店面的玻璃也爆炸带来的冲击波震碎,四分五裂的玻璃毫无预兆的刺进人们的脸和身体,一时间耳边哀嚎声不断。而严浩翔刚才就是被一个不幸处在爆炸中心胖子的半个头颅砸中,此时浑身都在止不住的发抖。
“阿蒙!把所有枪和子弹都带在身上,先想办法出城。快!”即使从前杀过的人不少,但还是被眼前看见的血腥吓破了胆。严浩翔一只手抓着的阿蒙的胳膊费了好大劲才站稳身子,拿了东西后跟着人群往城外跑去。
这是一种全新的未知病毒,会以最快的速度人传人,连家畜也无法幸免。不过是几分钟时间,前一秒还在人们怀里温顺撒娇的猫咪,下一秒便将锋利的爪子伸向自己的主人,快准狠的挠破对方的大动脉,一条竖线的瞳孔异常诡异。
严浩翔边跑边给家里的兄弟打电话,车子基本上是废了,马路和人行道上到处都是没有主人的车,有的驾驶座上还放着钱包和手机,上面一闪一闪的亮着,来电显示——家。
“去码头,往东边我租了一座岛,先避过这一阵子再说。”他让其他兄弟把能拿走的强制弹药还有冷兵器全部都带上,预估了一下时间约定在明天早晨八点之前到达码头。
放眼望去的正常人已经不多了,有一个被咬死就会有两个复活,一传十十传百,那些没能逃离爆发中心的人最终只能沦为活死人的口中餐,连骨头都不剩。
贺峻霖本来是在车里打盹儿,拿着手机想打电话又不好意思当着手下的面,半迷糊半清醒的坐在那儿正十分挣扎。突然车前挡风玻璃被从天而降的一只鸟撞碎,把车里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候逸伸出手摸了摸自家改装过的防弹玻璃,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家当家的脸色,讪讪的伸手摸着鼻头,表示回去以后会重新换一个牌子的玻璃。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一个长头发的女人突然趴在后排窗户,一双手血淋淋的扒在上面,原本姣好的脸面缺了大半,此时只剩下一只眼睛半张嘴能动,完全就是电影里活死人的模样。
候徵坐在副驾被吓得骂了句娘,想都没想开枪爆了那个女人的头。准备下车处理尸体的时候发现车门被从外面焊死怎么都推不动,一脸狐疑的回头。
“大凶,不祥。果然被我说中了。”贺峻霖打开天窗站在座位上看向四周,除了他们这里还有很多车子也陷入了同样的恐怖袭击,比他们刚才可怕的画面更是比比皆是。
“再给翔哥打电话说一下情况有变交易取消,先出城。”他关上天窗给手枪上了膛,事已至此保命要紧。几人从天窗钻出来站在跟前车的车顶俯视着一片混乱的马路,以前见过再多凶杀场面的大老爷们儿此时看见这种场面膝盖也是软的不行。
电话打了很久才接通,贺峻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开枪打死几个想扑过来的活死人,嘴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句脏话。他们几个站在太高的地方过于显然,周围发现他们的活死人越来越多,都一股脑的围了上来。
这边还没交代完见面的地点,突然从背后扑出来的一个壮汉让他走了神,手机没拿稳摔到了地上瞬间被踩的稀碎。
“我艹你大爷!”贺峻霖连开几枪把人打成了马蜂窝,心疼的看了一眼手机恨恨的继续朝前跑。
只要保住命就一定有见面的机会,他这样告诉自己。
因为他坚信对方一定会活下来,这次去跟吴五见面本就是打算杀人灭口然后夺权篡位拿下他手里的仓库,好在家伙带的还算齐活,几个心腹都跟着他从市中心逃了出来。
天彻底黑了,活死人的视力逐渐下降,他们行动迟缓的游走在马路上寻找着新的食物。但失去了视觉的他们,听觉却比狗都要灵敏。这也就意味着,白天,黑夜,谁都没有办法在路上大摇大摆的行动。
繁华的都市在眨眼之间变成一座死城,那些侥幸绕过一劫的人们在黑暗中无声的啜泣,无数次拿起手机又放下。因为他们不愿意听见电话里冰冷的女声,告诉他们对方的电话无人接听。
贺峻霖跟着虎子他们躲进了一个小型超市,临街的玻璃已经被候徵和候逸用报纸糊住,几个人算是暂时安全。
“我觉得我没有必要担心你。”他坐在杂物间的地上点燃一支烟,烟头带来的一丁点光亮印在他纯黑的眸子里,就像是孤独的人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的那一束救命稻草,清晰且温暖。
手指轻抚上脖间的项链,贺峻霖在心里默默祈祷:“好好活下去,等我去找到你,然后继续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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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