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车厘子

“晚上你不用在这儿陪着我，Pomy和Jo姐都在的。”Billkin在病床上躺躺好，对PP说。

“你赶我走啊……”PP把饭盒收拾好，似是无意的说着。

“不是赶你……你总不能在这儿趴一晚上吧。”Billkin微微皱起眉头。

“不啊，我睡你旁边就好了。”PP说完，就脱掉鞋子，掀开他的被子钻了进去，“你往旁边挪挪嘛……”

Billkin滚动了两下喉结，他是故意的吧。

一张小小的病床，勉强容得下两个人，PP仰头去看有些不太自然的Billkin，轻轻问他：“可以的吧？”

“可以。”

PP低下头，浅浅的笑起来。

“PP……”Billkin的声音从头顶响起，PP仰头去看他。

“……你好像误会了一件事情。”Billkin想到白天PP哭唧唧的样子就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事情？”

“我不是因为没有好好吃饭，没有好好睡觉才晕倒的。”Billkin不经意的抬起手，拨弄着PP额前的碎发，轻轻说。

“……”尴尬，PP缩了缩脖子，他不然还是下床吧……

“我是因为今天看到了一个患者，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Billkin的身子往下挪了挪，对上PP正在躲闪的眼睛，“我想告诉你关于我的事情。”

PP的眼神不再闪躲，定定的看向Billkin，“好，我在听。”

“22床是今天新来的患者，她是自己跑来急诊的，来的时候衣衫不整，裸露的皮肤有着深一块浅一块的青紫，根据我小时候的经验，我觉得她可能被家暴了。”Billkin轻轻讲着，他害怕影响到其他患者的休息，坐起身将帘子拉了起来。

“其实我之前也见过不少被家暴的患者，但是我却在这位患者身上看到了我妈的影子。”Billkin侧过身子，和PP面对面，枕着胳膊，看着他的眼睛，慢慢讲起自己的过去。

“自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和我妈就像是那个人的玩物，他高兴了就对我们好，但是他对我们的好，也仅仅只是不对我们动手而已，他不高兴或者喝醉酒之后，就会对我们拳打脚踢的，严重的时候，甚至还会抄起家里的家伙打，比如用椅子脚、藤条、还有那种高尔夫球杆等等。”

“其实我最纳闷的是，他一个不会打高尔夫球的人，还专门买了高尔夫球杆，哈哈，是专门来打我们的吗……”Billkin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但是在PP听来，却是苦涩的。

PP握住Billkin的手，他知道，讲出这些事情很不容易，他也希望能带给他很多很多的温暖。

“那年我好像十二岁，他醉酒回到家，拿起藤条就朝我抡过来，我妈看到就立马挡在我面前，那天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他每天哪来的那么多戾气，反正那天，他拿藤条抽我妈，再加上拳打脚踢的，差点被他打出了人命……”说起妈妈，Billkin还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泪，大概妈妈是他心里最柔软的一个部分，也是最害怕触及的一个部分吧。

“别说了……别说了……”PP将Billkin的头埋进自己的颈窝，任由他的眼泪淌湿了他的T恤，柔声哄着他。

“没事……都过去十多年了……”Billkin反握住PP的手，接着讲，“后来，那个人大概是打累了吧，呵，自己回屋倒头就睡。我立刻给急救中心打了电话，把我妈送到医院之后，又是用除颤器，又是做心肺复苏的，都不管用，我妈就那样走了……”

平淡的语气，沉重的过去，PP完全不敢想象年纪那么小的Billkin就承受了这么多痛苦。

他多么想抱抱当时的小Billkin。

“就是在这里，我第一次见到Ston老师。”

“还有Ston老师的故事？”PP暖暖的笑起来。

“Ston老师见我一声不吭的站在已经被盖了白布的我妈的病床边上，走过来安慰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知道关于我家的事情，后来那个家我再也没回去过，那个人也再也没见过……”

“后来是老师一直在照顾你吗？”

“对，所以……我对Sanna一直都是妹妹的感觉。”话题忽然变了方向。

“嗤嗤……”PP轻轻笑出了声，“你解释什么？”

“你不是把我的习惯爱好什么的都告诉了她吗？”Billkin没脾气的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Sanna告诉你的吗？”

“没有……”他的小太阳怎么会这么可爱，Billkin抬手轻轻抚摸着PP软软的头发，“以前我小的时候，街坊邻居见到我就会骂我是坏小孩，所以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后来遇到Ston老师，他教会了我很多应该学会的道理。”

“那我以后要好好对Ston老师了，他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你爸爸呢。”PP嘟着嘴轻轻说。

“咳咳……”Pomy微微拉开帘子，对一直在嘀咕的两个人轻声说，“5床的病人该休息了昂，已经很晚了。”

“好，知道了。”PP应了一声。

“好啦，快睡吧。”PP手动闭上Billkin的眼睛，轻轻说。

“晚安。”

“晚安。”PP撑起身子，在Billkin的耳边低语，“晚安，Kin。”

什么样子的语言可以表达我对你的爱呢，我喜欢你，我爱你，尽管已经是非常普遍的告白短语了，但于我们而言，我轻唤一声你的名字，你就能知道，我是爱你的了吧……

他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Billkin看着PP像个小猫一样钻进他的胸膛，睡颜着实可爱的紧。头顶漏进来的晨光照在PP的脸上，他忙抬起手挡住阳光，好让这只小猫多睡一会儿。

PP软软的哼了一声，抬手揉了揉还没睡醒的眼睛，发现被挡住的阳光，呵呵的笑了起来。

“早~”

“早。”

互道早晚安，大概是每对热恋的小情侣都会做的事情吧。

等等……

PP拽过还在挡着阳光的他的手，对上他的狗狗眼，认真的对他说：“Kin，我说的话你要认真听，你的过去我虽然没办法参与，也没办法早点认识你，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每一个我和你在一起的现在。”

Billkin浅浅的露出酒窝：“好，”他抬手轻抚着PP一捏就可以掐出水的脸颊，“以前我觉得生活也就那样，但遇见你之后就不一样了。”

“嗯？怎么不一样呢？我不在的这几天是不是很想我啊……”

“倒也……”

“嗯？！”

“想！”

“那我们是在一起了吗？”

“还没在一起嘛，那不然算了……”

“算什么算，在一起，就要好好在一起。”PP紧紧地握住Billkin的手，他这次不会再逃，也不会再躲了。

Lanri上班之后，看到紧紧拉着帘子的五号病床，问要下夜班的Pomy：“五号床什么情况？怎么把帘子拉这么紧？”

Pomy揉着已经稍稍明显的黑眼圈，痛苦的说：“五号床……呵，小情侣和好之后，根本没办法让人好好休息，隔壁好几张床的患者都跟我这儿投诉呢。”

Lanri昨天没来上班，所以她不太知道情况。

“你嗑的BKPP，是真的……”Pomy揉着酸胀的脸，一脸的无奈。

世界上的人和事千千万，能遇到你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不是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