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蠢货给你脸了是吧！”

　　眼瞅着叶白衣就要动手，周子舒拉着温客行站了起来，招呼：“成岭，走啦，叶前辈想必一个人逍遥惯了。”

　　亦步亦趋地跟着周子舒走的温客行半扭头十分幼稚地冲叶白衣做了个鬼脸。

　　“哎？这俩混账东西。”站在远处嘟囔了两声，叶白衣追了上去：“等我啊，成岭钱还没付呢！喂……秦怀章他徒弟。喂……”

　　回程时周子舒让成岭租了辆马车，拽着温客行强行把人带上了马车，也不理会跟上来的叶白衣直接拉下了帘子。

　　“阿絮”温客行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明显感觉阿絮心情不太美妙，他可不敢多说什么。

　　周子舒没好气地瞪了温客行一眼，直接按着人按到肩膀上：“累了？”

　　“确实有些。”顺着他的动作乖乖闭上眼，沉默了有段时间，温客行悄悄摸上周子舒的手，轻轻握住：“阿絮，你这样我都不习惯了，我又不是那玻璃水晶做的。”

　　有些话两人之间根本不用说，彼此心里都明白，温客行不适应周子舒的变化，周子舒同样不适应温客行的变化。

　　温客行的时光停在数年前，而这些年周子舒面对的是躺在床上，随时可能会失去生命的温客行，他承担不起再度失去的代价。

　　“阿絮，对不起！”

　　对不起留你这么些年！

　　“你没有对不起我，老温，我会做相同的选择。”

　　他俩本质上是一样的，所以对温客行的选择也能理解，就是当时再大的怨和气这些年也都烟消云散了，就是看到强撑着虚弱身体还要来寻自己的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过不了十天半月就恢复了，成岭请过大夫了，否则他怎会带我下山呢！阿絮，别忧心，我们还要没完没了地活下去呢。”

　　“咱们在山上呆着，无聊了就去山下走走，喝酒晒太阳，阿絮，我们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呢！”

　　舌尖似乎滚动着无数的话有些却怎样都说不出，许久叹息一声：“留阿絮一人，我怎舍得？！”

　　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下，心中裂开的一道口子慢慢愈合，周子舒反手握住温客行的手，颤抖的唇分分合合，好半天才发出声音：“你知晓就好。”

　　话说开了，温客行心头的石头放下，圈着阿絮的腰，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窝在阿絮怀里，安然进入了睡眠。

　　“等你恢复再算账！”呢喃了句，周子舒不满地伸出手指戳了戳睡着人的脸，抬手抹了把脸。

　　“叶前辈，师父师叔没事吧？”张成岭看着偷听结束策马到自己身边的叶白衣赶紧凑过去小声问。

　　“他俩能有事？用你操心？小子，快快赶路吧！”

　　“听都听了，还这么小气！”

　　“耶，你这小子这些年功夫不见长进，嘴皮子可见长进啊！”

　　“需要转圜的场面多了，我又不能时刻偎在师父的羽翼之下，何况师叔的事，师父……”

　　“行了，说你两句还喘上了，那俩祸害没事，秦怀章那徒弟不是个善类，你那师叔更不是个好东西，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傻白甜！”

　　……？这是夸？张成岭目瞪口呆，看了眼安静的马车，也没多嘴，师父和师叔的事他们自己会解决。

　　暖风习习，阳光明媚，一如众人此刻的心情。